短篇小說集 - 14.《我才不喜歡你》7/8

圖源/繪師：pixiv/茶乃ひな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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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親手摧毀了最後一根稻草。

　　跟黎閔的戀愛遊戲完全結束了。

　　在那之後過了三天，黎閔完全沒有傳訊息給我，在學校也不再玩我的髮尾。

　　因為他完全不看我一眼，還刻意躲著我，所以我沒有感到相當尷尬，但內心卻被拴住一樣難受。

　　我跟他，幾乎沒有了交集。

　　從一開始，這場戀愛遊戲就不可能有結果。

　　那天，黎閔大受打擊的模樣還殘留在我腦海中。

　　他的眼眶很紅，眼角泛著淚光，一副快哭的樣子。

　　唇微微蠕動著，在他要說話之際，我直接轉身就走了。

　　從頭到尾，我都一直在逃，而黎閔一直在我身後追著我。

　　像我這樣懦弱又自私的人，真的不值得。

　　媽媽唸了我，說我「為什麼在外面待到天亮才回家」，但我只是回了句「住在朋友家」就匆匆進房了。

　　我不想讓任何人看見我哭過的臉，也幾乎沒有任何人看過我哭的樣子。

　　但為什麼偏偏是黎閔？

　　為什麼偏偏是他闖入了我的世界？

　　為什麼偏偏他喜歡的人是我？

　　又為什麼偏偏我喜歡的人是他？

　　又是為什麼？偏偏林芊芊喜歡的是他？

　　比起失戀後的痛苦，更多的是對自己和對他們的埋怨，讓我在這三天心情都有點浮躁。

　　芊芊察覺到我的異常，好幾次都像謠言那時問我「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但我都只是笑笑帶過、敷衍了事的說著「我沒事」。

　　可能是發現我不耐煩的態度，所以之後就不再問了。也好，不然再繼續問下去，我可能會對芊芊動怒。

　　我不希望發生那種事，所以我打算一直重蹈覆轍。

　　只要時間過得越久，我相信這份心情、這份感情、這份心意、這份痛苦不堪、撕心裂肺的感覺──

　　肯定，會消失的對吧？

　　啪嗒。

　　一滴水滴落在攤開的書上，黑字暈染開來。

　　「……」

　　溫熱的液體滑落臉頰，眼前的黑板模糊不清。

　　哈……怎麼會在這時候哭呢？真是不會看時機。

　　我連忙抹掉眼淚，卻發現怎麼也擦不乾，還越抹越濕。

　　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是個愛哭鬼呢。

　　我知道，我並不是沒事，而是在逞強。

　　但那又怎樣？為了維持與芊芊的友情、為了斬斷對黎閔的感情，我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自己。

　　還有──傷害黎閔。

　　下課鐘聲響起，我直接跑出教室。

　　不知道去哪裡，也不知道要哭到什麼時候。

　　不顧周遭人的視線，我邊跑邊抹掉眼淚，眼前的視野模糊不清，好幾次差點被自己絆倒了腳。

　　直到跑到空曠的活動中心，我才放聲大哭。

　　沒有人的活動中心寧靜的不可思議，只有我的嗚咽聲在迴盪，彷彿在響應我的內心狀態一樣。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我只是對自己感到自卑而已。

　　之後回到教室我才發現我翹掉了一節課，結果被班導罵了一頓，卻說不出我去做了什麼。

　　但是哭完、發洩完之後，似乎放鬆了不少。

　　「小暮，我打算去跟黎閔告白。」

　　過了一星期，在吃飯時間時，林芊芊突然稍顯嚴肅的對我丟出這句話。

　　震驚的我差點把嘴裡的飯給吐出來，咳了幾下後喝了一口桌上的柳橙汁，才逐漸平復心情。

　　「是……是嗎？那很好啊。」

　　我乾笑著，故作鎮定的繼續吃著餐盤裡的飯。

　　「就這樣嗎？」

　　「什麼？」對於她那像是質問的話，我有些納悶。

　　「妳希望我去向他告白嗎？妳真的支持我嗎？」

　　林芊芊此刻的眼神比起懷疑、審問、憤怒，更像是擔心我的心情而問的。

　　原來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在顧慮著我。

　　因為我不希望被她發現，所以她才配合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

　　難怪，她在喜歡上黎閔之後會問我是不是也喜歡他。

　　在我還沒發覺到自己的心意時，芊芊早就發現了。

　　這麼了解我又對我這麼好的朋友，還能上哪去找呢？

　　內心洋溢著暖流，我無奈的笑了。

　　「不是說了嗎？我會支持妳的戀情的，所以去告白吧。我相信黎閔……也會接受妳的。」

　　明明想打從心底支持她的，但我卻從她的瞳孔裡看見我略微哀傷的表情。

　　啊啊……失敗了。

　　「小暮……」

　　芊芊露出心疼的表情，我立馬別開了視線。

　　再繼續看著那種眼神，我也許會哭出來。

　　「這種問題我問過妳兩次了，妳可能會覺得很煩，但這是最後一次了，我希望妳能坦承的說出來。」

　　聽著芊芊吸氣的聲音，我也不禁緊張了起來。

　　「小暮，妳喜歡黎閔嗎？」

　　「我……」

　　我能說出來嗎？坦承的說出來。

　　但是說出來了又能怎樣？情況都已經演變成這樣了，我還想要挽回什麼？

　　可是我……已經不想再說謊了。

　　所以，我的答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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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芊芊讓我陪她等黎閔。

　　她約黎閔在放學後的圖書館後門見面。

　　我覺得很意外，竟然是撞見黎閔私底下惡劣行徑的場所，讓我的心情有點複雜。

　　那時，我向芊芊坦誠相待了，但我說的卻是──

　　「……對，我喜歡黎閔，但是我已經要放棄對他的心意了。啊，放心吧，並不是因為妳的關係，只是因為我自己的問題而已。

　　「我沒辦法跨越那道坎，沒辦法面對我的懦弱，而妳可以，所以只有妳有資格對他告白。」

　　而芊芊只是凝視著我沉默不語，讓我的心有些慌。

　　直到鐘聲響起，她才混在鐘聲裡對我說：「資格什麼的……沒有那種東西。每個人都能向自己喜歡的人告白，沒有是非對錯、沒有身份階級……」

　　她抿緊唇，鐘聲也停止了。

　　然後──再次對我開口。

　　「更加沒有永遠錯開的存在。」

　　我愣了，這句話是我說過的話，難道那時跟黎閔對話時她在場嗎？

　　但是，在哪裡？

　　林芊芊從座位站起，拿著餐盤對我燦爛一笑。

　　「所以，妳絕對能夠向喜歡的人告白。

　　「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先向他告白。畢竟我們這樣子，就算是情敵了呢。」

　　她的笑容與話語都深深的打動著我，讓我的心不停起伏，彷彿有柔軟又溫暖的劍刺進了我的心臟，卻不覺得痛。

　　我雖然領悟了她的話，但是我──

　　「妳真的打算放棄了嗎？」

　　林芊芊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想，我猶豫了一會，還是對她說：「嗯，我本來就要放棄的。」

　　我露出微笑，這次在她的瞳孔裡似乎有好好的笑著，但還是隱約看見到憂愁。

　　「芊芊，妳找我有什麼……事？」

　　黎閔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旋身面對他，他的表情有些訝異又不知所措。

　　雖然想說些什麼，但我知道現在的我沒有立場。

　　我對他禮貌點頭，再轉向芊芊與她相視而笑。

　　那是一種鼓勵的笑意。

　　接著，我走過了他的身邊。

　　「那我就……先走了。」

　　明明想理直氣壯的說出這句話，卻還是不爭氣的停頓還放慢了速度。

　　越走越遠越走越遠，我已經走出了圖書館後門。

　　我忍住了想回頭看的衝動，卻忍不了那奪眶而出的淚水。

　　我咬緊下唇，忍住嗚咽聲。

　　腳步越走越慢直到停下，不停用手背擦拭淚水，心臟彷彿被荊棘纏繞住般疼痛不已又難以呼吸。

　　如果黎閔接受了芊芊的告白會怎麼樣？

　　我的世界肯定會就此崩毀的。

　　無法放棄。

　　到現在我才發現我對黎閔的愛是如此的深沉。

　　腦海中全是黎閔對我笑、捉弄我、關心我，還有凝視著我的那雙炙熱眼神的模樣，以及溫柔又安心的吻。

　　如果那些行為全都轉向到芊芊身上的話……

　　我無法放棄──對黎閔的這份感情。

　　終於把眼淚擦乾後，我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正當我轉身要跑回去時，黎閔的身影在不遠處浮現。

　　我以為是我看錯了，但揉了揉雙眼，黎閔的身影反而越來越近，他正朝著我走過來。

　　「這次，不算是我追著妳了吧。因為妳回頭了。」

　　他走到我面前，對我勾起一抹溫柔的笑顏，說著我不明所以的話。

　　我愣了一愣，隨即驚慌失措了起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芊芊呢？」

　　其實我想說的並不是這句話，但對於這件事我也好奇的不得了。

　　「我拒絕她的告白了。」

　　「為……為什麼？」

　　雖然知道答案，但我還是想親耳聽他說。

　　喜悅的心情在內心萌芽，但更多的大概是感動吧。

　　黎閔無奈的笑了一聲，伸手觸摸著我的髮尾。

　　「答案妳不是知道的嗎？因為喜歡妳，所以才拒絕她的。」

　　他的眼神充滿著炙熱的愛意，毫無謊言且真摯的眼神。

　　我低下頭，想說些什麼卻哽在喉嚨裡說不了話。

　　黎閔見我沉默，又繼續說：「妳有個很好的朋友呢。」

　　「什麼？」我納悶的抬起頭，他才繼續說道。

　　「是她告訴我妳的狀態的。她比我還要了解妳，知道妳總是說謊、總是在逃、總是感到自卑，卻也是個溫柔又善良，總是為人著想的女孩子。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落寞，摸著我髮尾的那隻手貼在了我的臉龐。

　　「可是──卻也是個總愛傷害自己的人呢。

　　「我很心疼，也被妳傷的很痛。」

　　我果然傷他很深嗎？這也是當然的，我對他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又做了那麼多討人厭的事情。

　　我又垂下頭，輕咬下唇，眼前模糊了一片，抓緊裙擺，發出那顫抖又哽咽的嗓音。

　　「對……對不──」

　　但是，黎閔卻打斷了我的話。

　　「她告訴我，妳如果下定決心要逃，就會逃到底，所以她叫我跟上去，但不要追到妳。

　　「很神奇吧，她說妳這次會後悔然後跑回來的，只要等妳回頭的那刻，妳就不是在逃跑。

　　「所以，我並沒有追著妳，妳也沒有逃走，我們是一起走向彼此的。」

　　他輕笑一聲，「果然都被她說中了呢。」

　　原來芊芊她一直都在看著我嗎？

　　她一直都知道我在想些什麼，但是──我卻一直一直一直對那樣的她說謊。

　　正當我因這件事而鼻腔發酸又想哭時，黎閔溫柔的聲音再次傳來。

　　「暮暮，我喜歡妳的聲音，軟綿綿的讓我很想把妳抱的很緊很緊，一點也不想放開。」

　　「什……什麼？！」

　　突如其來的話語使我不知所措，雙頰發燙的像是在冒煙。

　　「我也喜歡妳的名字，我知道妳一直對自己的名字感到自卑，但是小白暮這個綽號，不覺得很可愛嗎？」

　　「什……什……」

　　雖然他這句話不像在稱讚，但我卻感到超級難為情，腦袋暈頭轉向的，心臟跳的超快。

　　而黎閔還在自顧自的對我表白。

　　「還有妳哭的樣子也很可愛，眼眶紅紅的，就像個小白兔一樣，很惹人憐愛，但是那會讓我非常心疼，所以可以的話希望妳不要常哭。

　　「妳的笑容也很可愛，我很喜歡妳發自內心的微笑。雖然妳不曾對我那樣笑過，只有遠遠看過而已。

　　「妳只對我傲嬌的樣子也很可愛、不小心說出真話的樣子也很可愛、說謊的樣子、生氣時的樣子、害羞的樣子，還有逃走時的樣子，我都喜歡。」

　　「等、等、等一下，你……你說的太多了……」

　　我伸出手掌阻止他說下去，順便擋住自己的臉。我的臉此刻肯定紅的像蘋果。

　　「那妳呢？」

　　他抓住我的手往下放，然後牽住了我的兩隻手。

　　凝視著我的那雙眼除了認真，還有一絲緊張。

　　「我……什麼？」我愣了一下才回應。

　　「我都這麼喜歡妳了，那妳呢？

　　「妳之前說過，黃昏與黎明、夕陽與晨曦、日落與日出，是永遠錯開的存在、是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

　　「但是我並不想當什麼黎明，我不想跟妳錯開，我只想跟妳在一起。可以的話，我也想成為妳喜歡的夕陽啊。」

　　他的語氣有些迫切，就連眼神都是那般的憂傷。

　　但隨即就勾起一抹溫柔的笑顏，握緊了我的雙手。

　　「暮暮，妳知道嗎？若我們是永遠錯開的存在，那我會用盡一切辦法，不管是要犧牲時間，還是生命，甚至是記憶，我都會盡可能的前往妳的世界，只為與妳在一起。

　　「所以，妳呢？妳在擔心些什麼？」

　　他溫柔的聲音與話語撥動了我內心深處的心弦。

　　啪的一聲，那條線似乎斷裂了。

　　我抿緊唇，忍住鼻腔的酸意與即將湧出的淚水。

　　他都說成這樣了，我還能煩惱些什麼？

　　我抬起頭凝視著他，卻又不爭氣的低下了頭。

　　「……眼……」因為太難為情，我的聲音簡直比螞蟻還要小聲。

　　「什麼？」黎閔上前一步，把耳朵靠近我的臉前。

　　「你、你、你太過耀眼了啦！」

　　我不自覺大喊，他被我的聲音嚇到倒退一步，一副愣住的樣子。

　　接著，他輕蹙眉，露出疑惑的表情。

　　「……蛤？」

　　我的臉刷地通紅，羞恥的感覺使我低下頭，抓緊身側的裙擺，發出顫抖又弱弱的聲音。

　　「我……我很害怕，因為你是個過度耀眼的存在，是個超受歡迎的存在，而我跟你相反，我只是一個陰沉又邊緣，還很不知變通的人。

　　「我很……害怕……跟你走在一起，會變得更加渺小……更加的……格格不入……

　　「對……對不起……我……」

　　說到最後，濃厚的自卑壓垮了我脆弱的內心，我禁不住淚水湧出，緊咬住下唇。

　　黎閔沉默不已，原以為他是看到我這樣正不知所措當中，結果──卻是捧腹大笑。

　　「噗……噗哈哈哈哈哈──」

　　聽見他的笑聲我的眼淚立刻停止，抬起頭愣愣的看著眼前笑的開懷、抹著眼角淚水的他，不禁感到一肚子氣。

　　「你、你笑什麼啊！」

　　我惱羞成怒的大叫，黎閔卻直接把我擁入懷中，害我身體頓時僵硬的不知要講什麼。

　　「實在是……太可愛了。」

　　他的話更加讓我手足無措，腦袋又在冒煙了。

　　黎閔把我輕推開，雙手搭在我的肩上，有點開心的笑著。

　　「暮暮，只有妳看過我的惡劣性格，這樣妳還會說我很耀眼嗎？」

　　聽見他這麼說，我不自覺的噘嘴。

　　「不是……還有你的國中朋友嗎？而且你……當初是真的打算攻略我吧？」

　　「他們雖然知道我私底下的性格，但並沒有妳了解的多。我的脆弱、我的心意，都只有妳知道。

　　「還有，我承認我一開始確實是想要攻略妳沒錯。準確來說，是我不知道從一開始我就喜歡上妳了。」

　　「咦？」我有點訝異。

　　黎閔輕笑一聲，再次把手心貼在我的臉龐。

　　「我是不知不覺喜歡上妳的。

　　「當初，只是覺得妳的反應很好猜、很有趣，所以當時被妳撞見時覺得很走運。因為能夠捉弄妳，看妳有趣的反應，也想知道妳明明喜歡我為什麼又要說謊。

　　「結果……反而是我越陷越深啊……」

　　他無奈的笑意裡充滿著深沉的愛，接著又說：「我是在妳為我哭泣的那時候隱約察覺到自己的心意，然後……是在妳被推下樓的那一刻，看到妳受傷昏迷的那一刻，才知道我是多麼的愛妳。」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悲痛，另一隻手也貼上我的臉龐，雙手捧住我臉頰，認真又溫柔的凝視著我。

　　「我喜歡妳，暮暮，那妳呢？妳喜歡我嗎？

　　「不要管什麼在我身邊會格格不入、覺得我太耀眼的這些問題。為了妳，我能夠跟妳一起當個陰沉又邊緣的人。

　　「但是，妳知道嗎？對我來說，妳也是個耀眼的存在，只要看著妳、跟妳在一起，我的那些負面情緒都能被一掃而空。

　　「我都說成這樣了，妳還要拒絕我嗎？」

　　黎閔笑的有點哀傷，能夠聽出他的話語裡隱藏著迫切與不安。

　　他放下手，緊緊牽住了我的雙手。

　　然後──正式且認真的對我說出這句話。

　　「暮暮，妳喜歡我嗎？妳願意……做我真正的女朋友嗎？」

　　真正的……嗎？

　　我不敢想像，作為他真正的女朋友。

　　那會是多麼幸福又充滿幻想的事情？

　　這是一場夢嗎？也許是夢吧？

　　如果這是一場夢，我或許有了一些勇氣。

　　但是這種事真的好難。

　　我說不出口。

　　我緩緩垂下頭，咬著牙開口。

　　「我……才……不……」

　　抿緊了唇，腦海快速回想他的一字一句。

　　我已經──不想再說謊了。

　　「我……喜……喜……喜……」

　　但是──這真的好難啊！！！

　　才說出一個字我就熱的受不了，完全說不出口啊！

　　結果最後，我只能對他說出這句話。

　　「我不……不討厭你。」

　　明明才剛想著要誠實，結果卻還是這樣。

　　雖然這也不算是謊言，但還是好討厭啊……

　　正當我感到自責與羞恥之際，黎閔的笑聲傳來。

　　我抬起頭，便看見他一手捂住嘴，抖著肩膀偷笑。

　　我瞬間怒火中燒的大喊：「不要再笑了！」

　　「我真是……敗給妳了。」

　　而黎閔只是說了這句話，一手把我抱進他懷裡。

　　他緊緊把我抱住，我的心瞬間漏了一拍。

　　雖然很溫暖很令人安心，也想回抱住這份溫暖，但我還沒給他答案呢。

　　我推開他，就聽見他不明所以的語氣。

　　「呃……暮暮？」

　　「喂，我還沒給你答案。」我的聲音略微低沉。

　　「那妳──」

　　但我沒有讓他說完，而是快速的抓住他的衣領，把他用力拉了過來。

　　然後──緊閉雙眼，我吻住了他的唇。

　　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我迅速的離開他的唇，雙手卻還抓著他的衣領。

　　我低著頭刻意不看著他，想必臉已經紅透了，唇也麻麻的。

　　「這……這就是……我的……答案。」

　　說出口的瞬間好想逃走，實在是太羞恥了。

　　我小心翼翼的瞄向他，竟發現他一手捂住嘴，睜著大眼睛，耳旁超紅的。

　　嗯？怎麼回事？他是……害羞了？！

　　正當我暗自竊喜竟然讓他害羞時，他突然雙手捧住我的臉頰，好像要做什麼大事一樣的眼神讓我感到了一絲危險。

　　「你、你做什──？！」

　　還來不及說完，他就朝我的唇瘋狂吻了一遍又一遍，差點害我喘不過氣。

　　離開我的唇後，他沒有說話，卻好像有說什麼可是我聽不見，現在的狀態簡直是混亂到爆。

　　我緩緩的走近他，把頭埋在了他的胸前。

　　「你……很煩耶。」

　　耳邊聽見他的笑聲，雖然害羞卻又令人安心。

　　他緊緊抱著我，我也回抱住他。

　　這一刻，我終於能回應他的愛意了。

　　我揚起嘴角，就聽見他的聲音。

　　「啊，暮暮，妳看，是夕陽哦。」

　　他拍了拍我的肩，讓我看身後的夕陽。

　　我轉身看去，這條路的盡頭浮現出夕陽餘暉，橘紅的顏色就像溫柔的火焰，灑落在我與他站著的這條路上，讓原本平凡無奇的道路極其耀眼，如夢似幻。

　　「真美……」我不禁感嘆道。

　　「是啊，不過妳比較美。」

　　黎閔在我耳邊輕聲說，我頓時雙頰發燙，結果他接下來說的話，直接讓我垮下臉。

　　「我是說妳的名字。」

　　「黎閔！」

　　我氣的大叫，作勢要打他。果然他又在嘲笑我了！

　　「哈哈哈哈。」

　　他笑得超開心，在我打下去的瞬間跑掉，讓我撲了個空。

　　我簡直是氣到血壓破表，一定要追到他！

　　但是看著他笑的樣子，我也不禁揚起笑顏。

　　我們是對方的黎明，亦是對方的日暮。

　　不需要成為自己希望的樣子，也不需要成為別人期待的樣子。

　　因為在他眼中，只有我是最耀眼的存在。

　　我如此堅信著。

-主線完-

ps.下一章將獻上黎閔視角的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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