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集 - 13.《楓與鈴》3/6

封面製作：雨雪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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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走在洋房周邊，夜鈴想甩開他的手，卻還是怎樣也甩不掉。

　　這人到底是怎樣？力氣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大！

　　夜鈴散發陰冷氣息充滿怨恨的瞪著他，卻發現他停下腳步，臉色悲傷的指著前方。

　　「鈴鈴，那個是妳丟的嗎？」

　　「什麼？」她不解的看過去，才驚覺是剛才丟下來的睡衣，心虛回道：「可、可能是我掛在窗沿然後不小心掉下去的吧。」

　　「是嗎，沒有騙我？」林楓側頭盯著她。

　　「沒、沒有。」夜鈴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僵著臉不敢看他。

　　「那好，我相信妳。」他彎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把那件睡衣甩了甩掛在手臂上。

　　夜鈴的唇彷彿電流般發麻，只是他的輕輕一吻就令她心臟怦怦跳，全身都在發燙。

　　「鈴鈴，妳臉怎麼這麼紅？真可愛。」林楓輕笑一聲，伸手輕撫她的臉頰。

　　她立刻回神，後退一步，「那件還要留著？不丟掉嗎？」

　　「當然要丟掉，總不能讓妳穿曾經髒過的衣服。」他雖然笑著，眼神裡卻有一絲哀傷。

　　正當夜鈴鬆了一口氣，不用再穿這種羞恥的睡衣時，林楓又補上一句：「反正這種睡衣多的是。」

　　這瞬間，夜鈴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楓帶領她走到一處湖泊，清澈的水面倒映著晴空萬里的藍天，以及周圍綠油油的樹林。

　　壯觀又美麗的景色映入眼簾，夜鈴頓時看到入迷。

　　「妳覺得這裡如何？」

　　不知不覺，林楓闖入她的視線，撩起她的髮絲到唇邊，對她勾起邪魅的笑。

　　那副危險卻又不失紳士的笑容令她煩躁同時也感到了莫名的悸動。

　　她抽回自己的髮絲，冷聲道：「還行。」

　　接著，她後退一小步，面對林楓，認真的望著他。

　　「林楓，我有很多事要問你，你必須誠實的回答我。」

　　「我在聽。」他微微一笑，凝視著她。

　　「首先，你是誰？」

　　「不是說了嗎？我是林楓啊。」

　　「我說的不是名字，而是身份。你的反應速度跟力氣都不是普通人會有的，而且你還能抗毒，程度遠比在我這個殺手之上，你究竟是誰？」

　　林楓沉默，只是靜靜盯著她。

　　微風徐徐，樹葉紛飛，一片淺紅色楓葉落在了夜鈴頭頂。

　　他笑了下，伸手拿起那片楓葉，想再碰她的髮絲時，卻被她閃開了。

　　「回答我。」夜鈴冷眼瞪著他。

　　林楓捏緊楓葉的葉柄，抿起的嘴角看似有點哀傷。

　　「楓葉不適合妳呢。」他的嗓音如湖泊般清澈，卻也冷冰冰的。

　　「什麼？」她一臉困惑。

　　林楓搖頭，放開那片楓葉，飄落在草地上。

　　「我也是殺手，而且跟妳同個組織。」

　　「果然嗎？」

　　夜鈴早已料到，卻沒想到真是如此。

　　既然是同個組織，那也就說得通為什麼能清楚知道她的攻擊方式並瓦解掉了。

　　但還有幾點說不通。

　　「你的紋身呢？如果是同個殺手組織的話，肯定會有象徵自己的紋身，你有嗎？」

　　「我的紋身是楓葉，在左手臂。」

　　「給我看一下。」

　　「妳確定要看嗎？」他面無表情，看不透情緒。

　　「當然要看，這樣才能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在說謊。」

　　林楓嘆了口氣，「好吧。」

　　雖然夜鈴有點在意他煩躁的情緒，不過現下該在意的並不是那個。

　　只見林楓緩慢的捲起衣袖，露出慘不忍睹的紋身。

　　夜鈴驚訝的瞪大雙眼，那紋身早已看不出是楓葉，只有大量抓痕跟刀痕的凹凸傷疤，突出的葉面跟葉柄就像快被吞噬了一樣。

　　僅僅露出三秒，林楓快速捲下，再次把它隱藏在衣袖之下。

　　彷彿被看到什麼丟人現眼的秘密似的，他拉著袖子，轉移視線，有種說不出的委屈跟難受。

　　他幹嘛這樣啊？有必要嗎？不過就是傷疤……

　　夜鈴莫名感到罪惡感，輕咳一聲，說：「雖然紋身不太明顯了，不過那確實是紋身。對，看得出來。」

　　奇怪，她怎麼像是在安慰他？

　　「哈哈，妳還是像以前一樣溫柔。」

　　林楓恢復以往的笑容，她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你……」

　　「妳的紋身是風鈴，被刺在右大腿外側。」

　　她有點詫異，「你怎麼知──」

　　還沒說完，她就想起自己裸身泡在浴缸裡的記憶，瞬間雙頰一熱，趕緊轉身背對他，不想被他看見臉紅的樣子。

　　如果被看見，有可能又會被他說可愛。

　　──真可愛。

　　腦海中突然迴響起他那道清冷的嗓音跟笑容，這次是全身都像著火似的發燙。

　　天啊，她怎麼會這樣？不過就是被吻了幾次而已，怎麼像個熱戀中的小女孩一樣。

　　她抱頭苦惱，開始不知所措。

　　「鈴鈴，妳怎麼了？」

　　林楓的聲音從前方響起，她驚的後退望著他。

　　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沒、沒事，只是有點冷。」這是什麼爛理由啊！

　　「這樣不行，我們回洋房吧。」

　　「哦，好……啊？！」

　　正當夜鈴鬆了一口氣時，林楓突然橫抱起她，讓她嚇了一大跳。

　　「你幹嘛？我可以自己走。」

　　「妳會冷，我只好抱著妳了。」

　　「這跟那個有什麼關係，而且我還沒跟妳談完，我還沒信任你，你不能隨便碰我跟強吻我。」

　　說到「強吻」兩字，夜鈴的臉又熱了起來。

　　「我不接受。」

　　「誰管你接不接受，放開！」

　　夜鈴握拳就要揍向他，林楓立刻把她放了下來。

　　不知何時，他們已經進到洋房玄關了。

　　「所以吻妳之前要跟妳說嗎？」

　　「什麼？不是……」

　　「我現在要碰妳跟吻妳。」林楓快速說完，把她逼到牆角，單手抓住她雙手，扶起下顎。

　　「等等，不對，不是這樣，你不能──」

　　看著夜鈴驚慌失措的語無倫次，林楓邪魅一笑，「來不及了。」然後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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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被擺了一道！

　　夜鈴坐在床邊抱頭無聲吶喊，感覺嘴唇都快被他吻破皮了，有種淡淡的血的酸味。

　　林楓對她說「我先去處理衣服」就不知跑去哪了。

　　窗外夕陽西下，火紅的顏色自遠方緩緩降下。

　　快晚上了，現在逃也來不及。

　　夜晚的森林是最危險的，不只是陷阱，也許還會有野獸出沒。

　　夜鈴嘆了口氣，走到全身鏡前，掀開右側的裙擺。

　　風鈴紋身映入眼簾，日式陶瓷玻璃款式的風鈴表面，刺著迎風飄落的淺紅色楓葉，跟剛才林楓拿的那片楓葉一模一樣。而且底下綁著的祈福卡也是楓葉樣式。

　　為什麼他的紋身跟自己的紋身風鈴表面都是楓葉？

　　會是巧合嗎？

　　不可能。

　　──楓葉不適合妳呢。

　　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只是單純覺得不適合嗎？

　　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鈴鈴，妳怎麼總是在皺著眉頭？」

　　突然，林楓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全身瞬間彷彿被蛇纏繞似的，他的雙手輕撫過夜鈴的雙肩、鎖骨，輕抱住她。

　　她被嚇了一跳，掙脫開他的手然後旋身。

　　「你怎麼走路都不出聲音的？要出現之前能不能先讓我知道，我雖然是殺手，但我心臟沒很好啊！」

　　夜鈴的聲音近乎吶喊，雙頰因發燙而漲紅。

　　林楓愣了一愣，接著把她拉入懷裡。

　　「抱歉，嚇到妳了，心臟還好嗎？」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令她耳朵一顫。

　　這個王八蛋，一點也不好！

　　夜鈴在內心叫囂，惱羞成怒的推開他。

　　「說過了不要隨便碰我、吻我。我們還有事沒談完，你坐那，我坐這，就這麼談。」

　　「這……不會太遠嗎？」

　　林楓被夜鈴推到床角，而夜鈴走到另一角坐下。

　　「一點也不會，不如說這樣剛剛好。」

　　他再繼續隨便碰她吻她，真的會心臟病發而亡的。

　　「我不喜歡離妳那麼遠，我保證不碰妳，能坐妳旁邊嗎？」

　　「不行就是不行。」夜鈴深呼吸一口氣，不等他回應，自顧自的說：「我現在相信你是跟我同個殺手組織的人了，不過你的紋身為什麼那樣？」

　　「我不是很想談這件事。」他的聲音有點低沉。

　　「行，那我們換一個問題，你為什麼那麼執著於我？還綁架我、監禁我，不讓我逃走？」

　　「我不想讓妳離開，妳不能離開。」

　　「所以說到底為什麼？」

　　夜鈴轉頭看去，卻發現林楓已不在那裡。

　　正當她困惑之際，身體被人撲倒。

　　林楓雙手壓住她雙肩，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你、你不是說保證不碰我嗎？！」她感到有點慌。

　　「那是在坐妳旁邊的前提下。」

　　「你根本耍賴！滾開！別壓著我！」

　　夜鈴掙扎，卻又被他抓牢雙手、扣住雙腳。

　　這種情況到底要上演幾次啊！

　　「妳是我的……」他嘀咕道。

　　「什麼？」

　　林楓俯下身，輕咬住她的耳，氣音道：「我說，妳是我的。所以，妳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撩人的聲音跟呼吸噴灑就算了，還多了溫熱的唇和濕黏的口水。

　　夜鈴的全身彷彿有道電流竄升，不禁輕顫，發麻又發癢，開始感到無力，微微喘息。

　　「果然，耳朵是妳的敏感帶。」

　　他那清冷又撩人的聲音再次傳來，夜鈴有種快承受不住的感覺。

　　她深吸一口氣，「你、你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林楓一愣，撐起身子盯著她。

　　「我不可能認錯，妳就是我的鈴鈴。」

　　「有可能只是長的像、名字像而已，也許姓氏根本不同。你知道我的姓氏是什麼嗎？」

　　「夜鈴。」

　　林楓快速答道，令夜鈴頓時語塞。

　　「就、就算是同名同姓也不太可能是同個人，像你這樣的人遇見一次就能記住一輩子了，總不可能忘了吧？」

　　「哪樣的人？」

　　「蛤？」她微微一愣。

　　「我是哪樣的人。」

　　林楓逼近她，那無神的眼像是黑洞，有種會吞噬她的感覺。

　　夜鈴嚥下一口口水，說：「變、變態瘋子綁──」

　　「架犯」都還沒說出來，她的唇就被林楓吻住。

　　吸允她的唇幾下，再伸進一點點舌尖，這才離開。

　　他溫柔的望著她紅通通的臉蛋，淺淺一笑，「再給妳一次機會，我是哪樣的人？」

　　「我……我不知道啦！」夜鈴別過頭，緊閉雙眼，快速說道：「總之我想說的是我不可能會忘記你的，就算只是見過一次面也是。我的記憶力很好的，所以你應該是認錯人了。沒錯，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我說了不可能認錯妳。」他的嗓音低沉，雙手的力道加大。

　　疼痛使她微微蹙眉，卻還是不肯屈服。

　　「那為什麼我不記得你？我們是同組織的殺手，卻從未見過面，這不科學。雖然大多殺手都是獨自一人，但也會在組織裡見過一次才對。但──

　　「為什麼你不在？」她看著他，那雙明亮的眼眸冰冷的看不透情緒。

　　林楓一愣，眼眶好像流淌著不存在的淚光。

　　鬆開她的手後，坐起身背對她。

　　「妳之所以不記得我，是因為我傷了妳的心。」他的聲音平靜的不可思議，像是在抑制某種情緒。

　　「你說什麼？」夜鈴坐起身，盯著他那寬廣的背後，莫名有種說不出的淒涼。

　　這時，她突然想起在森林裡他對她說過的話。

　　「所以那時在森林對我說的「又想從我身邊逃走」是真的嗎？我從你身邊逃走過？」

　　聽見這句話，林楓的身子一頓。

　　夜鈴看出了他不自然的反應，站起身想走到他面前時，他忽地站起，往門口走去。

　　「要晚上了，我先去煮晚餐。」

　　「什麼？等等，你還沒回答……我……」

　　林楓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只留下一頭霧水的夜鈴。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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