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澄的直覺是對的。人生永遠不會過得太順遂。她從日本回來的第三天,教授放了長假的第二天,臨近下班的時間鄭浩國收到一封來自期刊的電郵,一臉奇怪問李芷澄這是甚麼。李芷澄看了一眼,生氣得要殺人,她還未想好要如何解決,陳曦然聽到他們的動靜,一臉遺憾地告訴了李芷澄,教授用陳曦然研究的物質在半年前申請了中國專利,現在正式拿到專利,陳曦然也是找新的論文看時發現的。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vjNOZsQC3
鄭浩國還未跟得上發生甚麼事,陳曦然和李芷澄一下子也就明白現在是在唱哪一齣戲。陳曦然和鄭浩國第一次見到李芷澄生氣成這個樣子,她好像下一秒就要拿着鎚子將整個實驗室擲爛,望向鄭浩國然的目光像是把他吃掉的樣子。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IMOM7OLrw
隔壁的實驗聽到了動靜,想過來偷看發生甚麼事,對上李芷澄的目光後立即回頭做自己本來做的事情。正當他們屏息等待風暴來襲時,李芷澄急促的呼吸忽然平靜了下來,她咬牙切齒地說:「愚蠢至極。你把電郵轉發給我。」她鎖上電腦,拿起袋子便快步離開。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92EdaHWQO
鄭浩國正想追上去,陳曦然阻止說:「你不知道自己做了甚麼好事就別追上去了。等她冷靜下來才說吧。」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XO7FVFr7C
李芷澄以為自己會失態地尖叫,打破教授辦公室的門,衝進去將所有東西都擲爛撕爛。生氣到極點時一切激烈的情緒和紛亂的思緒突然平靜下來,她要Albert為他所做的事情而付出代價。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GcZsmH8LR
她第一件事是去校政大樓找陳教授。李芷澄打電話給陳教授的秘書,請她安排最快時間內見陳教授十分鐘。站在校政大樓前等待時,她打了另一個電話給繆國鏗,跟他說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詢問他若果她說服了所持份者的話,他願不願意當Albert的位置。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Dh3hSkRKu
繆國鏗說他沒有所謂,但也警告說陳教授有可能會同意換人的事,但不會同意整治Albert所做的事。因為Albert是陳教授第一個學生。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6MTWgdBEx
結果繆國鏗沒有說錯。陳教授說他明白為甚麼李芷澄那麼生氣,但是木已成舟,他們在論文那邊能夠做的事情不多。即使有辦法,陳教授也不希望把事情鬧大。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5Su5QdXck
李芷澄說了Albert利用了漏洞把專利拿到手的事情,陳教授還是無動於衷。他只是說他可以讓李芷澄離開那個研究,讓她專心做其他她有興趣的科題,他讓她回去想想,在Albert放假回來以前告訴他就好了。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N0PvoC9D6
走出校政大數那一刻,李芷澄很久沒有那麼迷失了。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6LPizvaew
這是一盤死局。陳教授和Albert一樣都放了資源到這個研究中,但是因為Albert放得比較多,而且他負責和醫院那邊聯絡,他怕最後發出來的期刊他搶不到好的位置,所以趁他們去了日本便把還未完成但足以發到不錯期刊的論文發掉。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jn54LRnLW
他一開始願意放那麼多資源也是為了幫他的專利賣廣告吧。他知道專利快到手了,剛好陳教授和自己又不在香港,便問鄭浩國拿了資料把論文發到期刊。為了不讓她告訴陳教授,Albert把她的名字也拿掉。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e74oxKzdO
研究不是她的。Albert亦已經提早提取了合作的好處,陳教授只能寄望醫院那邊的論文和最後大學申請的治療專利能給為他的貢獻拿回一點應得的承認。她不能要求陳教授讓她把剩下來的研究帶到他的實驗室繼續進行,若果她這樣做的話,陳教授不但拿不到好處,還要支付剩下來的培植細胞的費用。那樣的話Albert就真的賺盡了。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qpdiJSN9W
她現在可以做的選擇就只有要不要明知道得不到論文的前提下繼續幫忙完成這個合作。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EAWTQUIwL
李芷澄記起何俊賢前些天跟她說的話。他們現在只等細胞就可以開始下一步的研究。她這個角色最重要的時期已經過去。之前她會一邊尋找方式令細胞培養得更快、質素更穩定,現在方法已經基本成型,她也不會再替Albert完善方法,那她就只剩下培植細胞這個責任。即使她選擇把它拋下,Albert也可以自己找另外一個人看着她留下的方法培植,那麼剩下就只是時間的問題。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FrB6Pv9f4
李芷澄站在原地,望着身邊車流不息人來人往,街燈隨着天色變暗都亮了起來。她給黃紫皊發了一個訊息,說自己今天到醫院遠遠看一看參與到研究的病者。她邁步向巴士站走去。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XWCKmLZir
因為今天有第一台用新方式進行手術的病人,所以何俊賢和黃紫皊都在同一間手術間內。黃紫皊洗手,拿下口罩,穿上醫生袍,順手看看電話時見到李芷澄的訊息,眉頭皺了起來。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0w18zcG2M
何俊賢也剛洗好手,也走過來穿上醫生袍,見到黃紫皊的表情問:「怎麼了?」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gfZzpvAQl
黃紫皊見到訊息是一個小時前的,便問李芷澄人在哪裡。她回應何俊賢:「Meredith突然說想來看看病人。」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wgG6ol8Gc
何俊賢解釋道:「前兩天送她回大學時有點迷失,便跟她提議來看看病人。」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kcKnh4Fs2
黃紫皊挑眉說:「嗯?送她回大學?」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KqO82rSny
何俊賢清清喉嚨:「順道有事要拜託她。」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Q55IkJWRa
他們正準備離開時,李芷澄已經回覆說她已經在醫院。黃紫皊眉頭就皺得更厲害了,她說:「若果同一個原因,為甚麼她找我不直接找你?一定有別的事情發生了。」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HDpPmKsqJ
何俊賢想起那時李芷澄說的那句研究順利得不太真實的話,聽到黃紫皊的話,他也有點擔憂起來。他說:「我跟你過去看看吧。」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rf3JVHhS1
他們見到李芷澄坐在科室的等候室,靜靜一個坐在一角,木無表情地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們。何俊賢想起大半年前他認出李芷澄的那一刻。她見到他們,打了聲招呼,沒有前些天在機場見到她時的朝氣,何俊賢也皺起眉頭來。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8JVRpmhX1
他們先跟病人的家屬交待手術的事情,等家屬沒有問題了才走向李芷澄。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b55NJUGq0
黃紫皊見到李芷澄的樣子就肯定有事情發生。李芷澄連打招呼的笑容都是勉強的。她沒有多問,只是帶着李芷澄走到不同病房,說哪一床的病人有參與到研究中。當他們走到走廊末端時,李芷澄只是蒼白地道謝,然後說:「我想一個留在這裡一會,你們去忙吧。」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ASQecbUcX
何俊賢想說些甚麼,總覺得把李芷澄留在原地不太對。這時Paul走了過來,說:「我們要立即開一個小會。」說罷,Paul轉過頭和李芷澄說:「我剛收到陳教授的電郵,我很遺憾Albert選擇這樣做。」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9xVvIp1Lw
李芷澄禮貌地點頭,說:「謝謝你,Paul。我也很遺憾Albert沒有遵守跟你約定的承諾。」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gJfiRvrvq
Paul點點頭,轉過視線告訴黃紫皊和何俊賢跟上。離開前何俊賢低頭跟李芷澄說:「你等我。」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d4gri1pYR
會議室關上門,Paul沒有打算開一個長會,也就只是站在原地說:「陳教授說Albert趁他和Meredith不在香港,背着他們問了助理拿過研究資料,提早在期刊發了一篇論文。現在所知,論文上只有助理和Albert的名字。本來我們約定了把你們的名字帶到他的那篇論文上,而Meredith和Jacob的名字帶到我們這一邊。陳教授說現在Meredith在考慮要不要退出這次的合作。陳教授希望若果最後Meredith真的選擇退出了,我們可以考慮依舊把她的名字放到我們的論文上。陳教授不介意論文上沒有他的名字。」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kmyyEdg0o
黃紫皊說:「這也太奇怪了吧?Albert這樣做了可以一點後果都沒有嗎?」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tj2CfcVEW
Paul說:「這種事情在他們那邊是挺常見的。只是我們都沒有想到Albert會這樣做。」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dOOJSNPy1
何俊賢問:「那你打算答應陳教授嗎?」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5tqH74a5z
Paul說:「這就是我叫你們來的原因。現在你們的名字已經不會出現在他們那邊的論文上,我們是絕對可以不帶Meredith和Jacob的名字的。你們願意明知道Meredith會退出研究,我們的進展慢下來,還帶她的名字嗎?當然你們也可以說服她留下來。」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GEUt0uKJp
黃紫皊說:「這樣對她太不公平了。她已經被Albert背叛了一次,我們說服她留下來,那不是還叫她替Albert工作?她大可以去陳教授的實驗室做其他研究。」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SBJzUVlvZ
Paul問:「那你們願意還帶她的名字嗎?」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TuO3xvr8h
黃紫皊和何俊賢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vTEkMIRPe
李芷澄注意到何俊賢低頭跟她說話時,上次在聚會把上半身貼到何俊賢身上的長髮護士打量着自己,但她已經沒有任何心力再給予其他想法,她只想一個靜靜站在一邊思考。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OgwmfJaXs
李芷澄貼在牆邊站着,望向對面房間正在睡覺的病者,開始有每一盤她處理過的細胞背後都是一個人的實感,每一個對他們來讓只是一個數據點,多一個他們的研究就更有說服力。對他們來說,研究卻是一個希望,一個可以把他們從腦退化拯救出來的希望。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rbW9AXeCl
然而對Albert來說,他們只是一個廣告。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XRi2y89N0
「這位小姐,你是病人的家屬嗎?若果你不是麻煩你不要阻礙病人休息。」那個長髮的護士一臉好心地提醒道。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ww4UOeIyS
李芷澄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離開原地。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gQpWtjNu9
女護士一臉勝利地看着李芷澄離開,卻只見李芷澄又走到另一個不是她負責的病房前,靠在牆邊站着。她又跟了過去開口:「小姐,麻煩你離開,不是醫護人員就不要阻礙我們工作。」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k5TZye79a
當何俊賢和黃紫皊從會議室走出來便看到李芷澄背着他們,手抱着胸,聲音冷得像冰說:「你很清楚我是誰。我也沒有阻到你做任何事情。我對Newton沒有興趣,你可以收起對我的敵意。若果你真的那麼為病人着想的話,麻煩你回到你負責的病房照顧你的病人。」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PjVjCjPzU
女護士見到李芷澄背後的何俊賢,見他一臉意外,她便把握機會說:「你怎可以這樣說我?現在是你這個無關人士站在這裡,我只是盡責讓你離開而已……」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eWUhpoAkI
何俊賢還沉在那句對他沒有興趣的震驚中,黃紫皊見到其他同事一副期待想看戲的樣子,抱胸,冷冷地說:「當我死了是吧?」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nEXkoCYZN
李芷澄轉過頭見到他們二人,低聲道歉,正要離開。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ttZGAGJ5a
黃紫皊捉住她的上臂,說:「不用道歉,我們的確是有人喜歡假公濟私。那個人看着我帶你進來,也見Newton叫你留下來等他,也要拋下自己負責的病房過來趕人,被人說兩句真話又怎麼了。我還要感謝你呢。」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nAHiopmG9
女護士見黃紫皊指桑罵槐自己,何俊賢還是沒有甚麼反應,便說:「主刀隨意帶無關人士進來打擾病人休息就不是假公濟私了嗎?」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ZUHIxkdUd
黃紫皊正想回話,李芷澄拉了她一下,黃紫皊瞪了李芷澄一眼說:「你怕甚麼。」黃紫皊轉過頭對着女護士,但話卻是說給其他同事聽說:「她是跟大學合作那個研究的主力,你告訴我她過來病房站在一邊看看病人又怎樣了?你之前也去過那個聚餐,你一定能認到她是誰,那你一句句無關人士又是甚麼意思?」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glVMiAEIp
女護士無話可說,只得轉過臉向何俊賢求救,說:「Newton……」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qimL2nZBy
何俊賢只能淡淡地說:「你回去做事吧。」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teuTtjW0W
女護士轉身離開,鬧劇落幕。李芷澄跟黃紫皊說了聲謝謝。一個站在一邊聽了一路的親屬走了過來,試探問:「你就是負責研究的人?」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1xOzjF4Nh
李芷澄搖搖頭,說:「我只是參與在研究其中一人,我只負責把材料準備好而已。」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5T1PTDl8D
親屬是一個四五十歲看上去有點兇的大叔,他說:「幫我母親主刀的黃醫生都說你是研究主力,你一定很重要。我一直都想跟你們道謝。沒有你們我母親可能已經惡化到走不了路也認不出我和家人是誰。我和其他家屬每一次見到黃醫生和何醫生都要感謝他們一次。謝謝你。」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DCpSkS5c4
李芷澄忍着紅眼眶的衝動,微微一笑,說:「謝謝你。你這一番話對我來說很重要。」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3XJV3hDjp
大叔笑得一臉笑呵呵豪放地說:「你們要聽多少次我們這班家屬說多少次都可以。」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C0hPlPGDl
李芷澄勉強地笑了笑,然後說了一句失陪,便衝了去洗手間。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ojRagTuuY
何俊賢追了上去,大叔一臉錯愕地問:「我說錯了甚麼了嗎?」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8tHc4n6Zh
黃紫皊解釋:「不是。她感動到要哭而已。」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GutRYQApc
大叔還是有點意外:「現在的年輕人的淚點那麼奇怪的嗎?剛剛被針對了還沒有哭呢。」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82DfVLi0W
黃紫皊說:「她是比較奇怪,您不用在意。我先過去看看。」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Baicfymrm
大叔揮揮走讓黃紫皊快點追上去。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aqm8Gvhu2
何俊賢基本兩三步便追上了李芷澄,他拉了一下李芷澄的袋子,她回頭瞪了他一眼,眼眶通紅,眼睛睜得老大,淚水快要滿溢流出來。何俊賢沒有說話,只是拉着她到人流少一點的廁所去,把她送進去以前說:「我在外面等你。」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yb1twzeBm
一會黃紫皊便追上來,進去以前跟何俊賢說:「你害人不淺呀,Newton。」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v1EMq3L4T
腦袋子都是李芷澄倔強要哭不哭的樣子的何俊賢恍了一下,回想自己做錯了甚麼。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hXu4KA0pY
黃紫皊一進去就見到李芷澄潑着水洗臉。她一見到黃紫皊一進來眼淚又流下來,說:「對於那個賤人來說,他們連一個學術數據都不是。對他來說他們只是富貴的一個踏腳石而已。我也是,你也是。他怎麼可以這樣。為甚至我沒能看清楚。」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6ZB3WYXPv
黃紫皊拿過抺手紙給她,實事求事地問:「那你現在打算怎樣?真的一點讓他負責的方法都沒有?」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oSZWUDRUB
李芷澄又洗了個臉,拿過黃紫皊抺手紙印乾水漬,說:「沒有。我問過陳教授。他不同意。」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OUzah4XtV
黃紫皊意外地說:「我還以為他會願意幫忙,他還和Paul說把論文帶上你就好,不帶他也可以。」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dA1YZS82P
李芷澄冷靜了下來,說:「的確很有陳教授的風格。Albert是他第一個學生。他不會讓事情鬧大的。」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TqoPc2QiM
黃紫皊嗯了一聲,又問:「那你打算怎麼處理?留下來嗎?」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kGvPUS6P2
李芷澄靜了一下說:「你覺得你們還要多久才能有足夠的個案發論文?」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X3scGkZlD
黃紫皊說:「不知道,保守估計,半年到九個月吧。」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GBxPiwSDr
李芷澄說:「我可以試試其他培植方法。」說罷,她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說:「一切Newton的壞主意,說甚麼來這裡看看。被親屬那樣感謝了怎樣退出?」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Wr7iji43a
黃紫皊見她沒有再哭,還能笑出來,便拉開門,把李芷澄帶出去。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S77jruTVG
何俊賢見到跟在黃紫皊背後出來的李芷澄的只是眼眶紅紅,沒有眼淚不禁鬆了一口氣。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3Iw0WdVEB
李芷澄見何俊賢緊張地打量她的表情,安慰他說:「我沒事。」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BOSCmj3iq
李芷澄的神態的確比剛才在科室的等候室時好多了,看她的樣子已經在數分鐘內想好要怎樣做。何俊賢問:「你決定要退出嗎?」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OYM6kOnQV
李芷澄嘆了一口氣說:「本來是這樣打算的。但是剛剛被感謝了,再退出不太好吧。」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FSjJKX3Wu
何俊賢呆了一下,說:「我叫你來看看不是這個意思,你留下來還要見到Albert不是太好吧?」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mbrCY4EZz
李芷澄認真想了一下,說:「是挺噁心的。」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gCyEga7wK
黃紫皊見何俊賢一臉糾結,說:「那退出不也就好了。」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mn2yAsMk5
李芷澄追上黃紫皊說:「可是我捨不得你呀,Alex。」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Vi6SL4sS3
黃紫皊一臉厭惡,掃開李芷澄說:「你才噁心吧。」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MkXpXBVZb
李芷澄裝作一臉受傷說:「好吧。雖然你收了我的小禮物,也替我出頭,想不到你還是覺得我噁心。」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htvMf6p9d
黃紫皊最後翻了一個白眼。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QQiz0iuNv
他們走回科室,李芷澄正要道別,何俊賢說:「你等我一下吧,我只有些手尾要收拾,之後我就可以送你回家了。」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UebEGZjx2
黃紫皊和李芷澄對視了一眼,李芷澄搖搖頭說:「我都選擇留下來了,我不想死。」說罷,李芷澄匆匆道別便離開了。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DSB3QEHiz
黃紫皊見何俊賢不知如何對應的樣子,便知道他還沒有想通剛才的事情。她手插在醫生袍的口袋裡,說:「活該。若是那麼在意的話,你今天晚上墊好枕頭想清楚吧,要不是你還有好一陣子疑惑。」便離開去寫手術報告去了。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QMWzuySmG
這件事情很快便傳到整個實驗室都知道了。陳教授那邊的繆國鏗和Kelvin也找了李芷澄問她要不要直接去陳教授的實驗室算了。李芷澄只是說她會再考慮,但她已經告訴了陳教授她不會離開和醫院合作的研究,但她跟陳教授她在他那邊開一個新的項目,因為她已經沒可能再在醫院的項目裡弄到一份論文。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VeuGGqw5t
李芷澄頂着Albert實驗室中其他人可憐的目光繼續若無其事地培植細胞,甚至比以前更瘋狂地做實驗,人們都見到她明顯一天比一天疲累。他們都有私底下問過李芷澄為甚麼有陳教授這條後路還要留在Albert這裡,李芷澄統一回答:「我可以等,Albert可以等,病人可能等不了。」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DT5dXfuRw
鄭浩國在她面前就更小心翼翼了。李芷澄乾脆把他踢了給陳曦然,減少接觸。她現在只想快點找到另一外一個更好的方法去培植細胞。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wOg2ib9mX
陳曦然認識了李芷澄那麼久,總覺得這個樣子太平靜了,平靜得可怕,她只是還未找到機會爆發而已。一天Albert還沒有回來,李芷澄對誰發脾氣都只是隔靴搔癢而已。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b3GspIiRE
事情直到Albert放假回來那一天,二人都裝作一切如常樣子打招呼,平常地開例會。在例會上李芷澄甚至還提出要求說想改善培植的方法,問Albert可不可以買某幾種新的試劑和材料。Albert大概是於心有愧,都批准了。陳曦然坐在李芷澄旁邊聽到這個對話,他覺得自己坐在一把大刀旁邊,隨時都會砍向在坐一個人身上。他和其他對視,明顯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也就只有坐在他另一邊的鄭浩國還傻傻的鬆了一口氣。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rZ7sFywAA
整個會議所有人都屏息靜氣,彷彿只要呼吸大力一點他們就會觸動甚麼危險的東西。直到Albert宣布散會,陳曦然以為十年內在女朋友前拯救了自己無數次的直覺出錯時,李芷澄淡淡地說了一句:「對了,Albert你難得獨力出了一篇高分的論文,好像快登出了吧?你回來不請大家吃飯慶祝一下嗎?」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YKuUbEQxu
那一刻會議室內的所有人彷彿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Xh2pYCciV
Albert說:「甚麼?」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9s1VQ26vz
其他人後悔自己沒有走快兩步離開,他們想着誰人能把目前的危機解決,卻發現之前一直解決這種危險的人就只有李芷澄。他們也發現李芷澄能輕易地安撫快要發怒的Albert,同樣地,她想的話,她也很清楚說甚麼就能撩動Albert脆弱的神經。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TnDUzkdeQ
李芷澄像是沒有覺得有會議室內的氣氛,一臉真心地說:「說修復腦退化那份呀。你也不打算請請醫院那邊嗎?」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6YcNBDi9J
鄭浩國想阻止,說:「Meredith,不如……」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X1hSXlfRz
李芷澄把目光轉到鄭浩國,說:「對哦,David你的名字也在上面,你也要請我們吃飯嗎?」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2NEnzbo6m
Albert拍桌,說:「夠了!Meredith,你到我的辦公室去,現在!」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s5g7MsCbk
李芷澄聳聳肩說:「好呀。」她跟在怒髮衝冠的Albert後面,輕鬆地轉過頭和一臉驚恐的其他人說:「我會努力爭取的。」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ymBGi4OeK
陳曦然見鄭浩國拿起電話,他問:「你想做甚麼?」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m48pXB4BY
鄭浩國說:「我認識的人入面隨了Meredith以外,就是Newton最會化解危機了。」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npytykyK2
陳曦然嘆了一口氣說:「你還是別想幫忙了,以你以往的記錄通常都只會越幫越忙。」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wDAsb88ni
李芷澄關上房門,Albert便說:「David告訴我,你知道那天不是很生氣地走了嗎?」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k7c23sENR
李芷澄毫不忌諱地承認說:「對呀。我去找了陳教授。」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K3XVR7zG6
Albert說:「我知道你很在意那份論文沒有你的名字。但是若果沒有搶先發了你這篇文我就未必要符合終身教席的要求了。你能明白我為甚麼要這樣做吧。」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WpJ9PoS8u
李芷澄回說:「我本來不明白的,但陳教授解釋了給我聽。」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AJnRwanA7
Albert見李芷澄一副以事論事的樣子,沒有捉住論文的事情不放,整個人明顯放鬆了下來,他說:「你能理解就好。你不用擔心你畢業時沒有論文,Jacob那一份我會讓你跟他共同當第一作者。」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MGYYbfC0L
李芷澄搖搖頭說:「我沒有怎樣參與到Jacob的項目裡。陳教授說他會給我一個研究項目做。」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mz0WtUHCT
Albert問:「那你會留下完成醫院那個研究吧?」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raZLnlIgi
李芷澄點頭,說:「他們已經因為我去了日本進度慢了很多。」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naefkOEri
Albert說:「那就好,你出去做實驗吧。」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eWjDJ5tSN
李芷澄嗯了一聲便離開辦公室。關上辦公室門的那一刻臉上閃過厭惡的表情,很快便換上一臉遺憾地跟心驚膽戰的眾人說她沒能爭取到免費的午餐。眾人鬆了一口氣。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ChUXdp9F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