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賢回到公寓,泊好車。他在升降機中望向鏡中的自己,覺得鏡中的倒影有點陌生。聚會上他沒有喝過一滴酒精,時間亦已經到了凌晨,今天晚上還有公事上的聚會,他應該是疲倦的。但他總感覺自己每一步都踩在雲朵上一樣,覺得剛剛的事情毫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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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梳洗完,整理一下文件,直到躺在床上,他的大腦仍不斷重複微醺的李芷澄坐在他身邊,用輕鬆又沒有防備的樣子跟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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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他希望李芷澄明天能記得還是記不起他們所說過的話。他害怕李芷澄回想起來會察覺到他的失控,然後像鄭浩國一樣推開自己。他也不想只有他一個記得今天晚上的事情,今天是他們重遇以來單獨相處得最輕鬆愉快的一次,若果只有他一個記住實在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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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留意到提起秘密天使時李芷澄那刻的靜默,雖然她很快便回復過來像是個無事人般談笑風生,但在那刻的失神間他能看得出那個遊戲對她來說不是一個很愉快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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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慶那時也是。他只要一提到,她便近乎恐慌地止住自己。她的同學和同事一直都有私底下談論她的事情,李芷澄的態度一直都是放任的。即使他們知道自己是玩秘密天使認識,那又如何?她在意的不是同事們猜測他們的關係,而是她本來就不想提及那段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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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作為回憶裡另外的一方,他完全想不到那件事情有甚麼能讓她避而不談。當年一定有些事情發生了,而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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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看了時鐘一眼,他已經躺了十五分鐘,但腦海還是沒有靜下來半分。他嘆了一口氣,翻過身,嘗試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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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閉上眼睛,眼前立即浮現李芷澄聽到他抱怨她把零食轉手送給別人時那副帶笑得暢快,又帶點溺寵的笑容。他能想像到她弟弟做了甚麼笨拙的事情,她一定也是用這副樣子取笑弟弟,然後才幫弟弟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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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跟他說她的弟弟是個撒嬌鬼,見過面以後發現他的確如此。李梓瀚在李芷澄面前雖然一臉不在意,但李芷澄一離開李梓瀚便語帶威脅警告自己。他們兩個都一臉嫌棄,其實都很喜歡對方,一直都後縱容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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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何俊賢想要接近李芷澄,一切就只能跟住她的步調。也許他可以學學李梓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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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方向,何俊賢的大腦就更雀躍了,心跳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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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睜開眼睛望了一眼時間,時間過了不夠三分鐘。他半放棄,拿出電話翻開跟鄭浩國的對話。他的腦開不斷想着用甚麼借口約李芷澄出來,又不斷質疑借口合不合理,會不會讓她發現。他身體已經很疲憊,但是腦袋就是不讓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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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鄭浩國得到他的承諾不會告訴李芷澄以後,鄭浩國跟他分享了不少李芷澄的照片。他能看得出是不同人拍出來的。而且不少都是趁她沒有留意時拍下的醜態。難怪鄭浩國那麼堅持不要讓李芷澄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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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見到看着李芷澄的照片心好像靜了下來,嘴解止不住的往上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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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李芷澄說過她有和朋友分享過她彈琴的樣子。他下載了很久沒有用過的Facebook,登入,尋找李芷澄的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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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他怎樣找都找不到李芷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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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梓瀚有說過李芷澄跟自己一樣都沒有用社交媒體,也不是沒有可能她把自己的Facebook刪除了,但那不像是她的風格。他嘗試從以前住在同一間宿舍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李芷澄,但還是沒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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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考慮李芷澄把他封掉這個可能。雖然這個機會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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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發現自己在意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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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才應該在看完來自鄭浩國的相片以後就逼自己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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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何俊賢輾轉反側了整晚,半睡半醒之間腦中的都李芷澄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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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何俊賢總算冷靜了下來。這兩天一如以往,一台台的手術間難得可以停下來時又有不少行政的工作要做。唯一令人震奮的是研究的進度良好,有至少一半的病人在接受了治療以後都有好轉的跡象。但是開刀的方式對病人身的負擔太大,他們現在在考慮把開刀轉為微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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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大方向的改變意味住他又要準備資料,每天都跟黃紫皊開會,衡量哪個方法比較可靠。這對何俊賢來說剛剛好,他需要一些事情讓他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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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從手術走出來,還未來得及看電話,正想去個洗手間,然後收拾東西離開。他經過當時遇見李芷澄的科室,他看到同事們都圍到護士站去,人們見到他走出來便作鳥獸散。何俊賢嘆了一口氣,又想起李芷澄那句「能成為話題總帶着愛」。黃紫皊比他早一點出來,她仍站在牆邊靜靜地跟他對視了一眼,他完全猜不出發生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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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步走過去,只見同事指了指地上包成花束樣子的一大堆零食。它用大大粉紅色的花紙和誇張的蝴蝶結包着,一看就知道是情人節送給女生的那種禮物。何俊賢面有難色地問:「這不是給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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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護士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說:「你艷福不淺,魅力無邊呀,Newton。」說罷,他拿起零食堆中的半張開的卡片,遞給何俊賢,又說:「我來之前已經是這個樣子,不知道多少人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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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低頭打開卡片,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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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天使先生:請原諒我辜負你的心意。謝謝你載了我一程。祝早日步出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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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上沒有署名,但何俊賢一下就知道這是李芷澄送給他的。他又從頭到尾看了一次,他意識到是李芷澄以後,看到「天使先生」幾個字以後,他的心跳得飛快。他反反覆覆看了好幾次,久得男護士問他:「怎樣?你知道是誰給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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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輕輕嗯了一聲,男護士又說:「這是惡作劇吧,怎麼看都不像是要追求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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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聽到了,聽得一清二楚,他一想到其他人誤以為李芷澄要追求他的,他感覺到血液開始從脖子往腦袋衝去,他匆忙說了聲:「我要去一下洗手間。」便掩着上半臉連行帶跑地拿着卡片衝向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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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紫皊讓何俊賢送李芷澄回大學是想知道這陣子讓何俊賢心不在焉的原因是不是李芷澄。但是這兩天何俊賢還是心不在焉的,她還以為是她的直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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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從手術室出來以後黃紫皊便看到李芷澄給自己的訊息。她知道對李芷澄來說只是一個惡作劇。李芷澄想借這個鬧劇讓何俊賢知道他自己有多受歡迎,順道感謝他送自己回家。但從何俊賢的反應看來,她的直覺是對的。她沒看漏剛才他快步離開時紅得要滴血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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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紫皊原本還在糾結自己要不要和何俊賢說自己的心意,被他拒絕讓自己死心,算是給自己一個交待。但現在看來已經無需要了吧。她有點意外自己竟然那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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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紫皊走過去護士站,瞄了一眼零食的樣子,最後忍不住笑了出來,低聲說了一句:「果然是報復心很強。太有她的風格了。」她搖搖頭便離開了。男護士還是一頭霧水,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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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把卡片和口罩塞到衫袋裡,撥了點水洗臉。他的面已經沒有剛才熱,但是鏡中的自己還能輕易看得出在臉紅。他再洗了一下臉,雙手撐在洗手盤邊想要冷靜下來。然而他的腦袋一用她的聲音讀出卡片的留言時,血又再一次衝上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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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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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電話想要看看時間,卻發現數個小時前有個不明的電話在Signal找他。他打開一看,裡面寫着:『想了想,你專程送了我回宿舍,我只給了你一個拍拍,還讓你知道當年你精心挑選的零食都進了別人的口,我覺得自己有點過份。你的心血我賠不了給你,但是可以給你一次復仇的機會,希望零食的量足夠請你的同事吃。包裝是我精心炮製的,你之前令我的同事誤會的事情就扯平了。你會知道你有多歡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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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不是場合不對的話,何俊賢想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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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訊息竟然讓他冷靜下來。他立即把電話存下來。這代表李芷澄也記得當天發生的事情,而且他的行為幸運地沒有讓她發現他的心思。她現在甚至願意給他兩星期前還求之不得的電話。他想着怎樣回李芷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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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瞄了鏡中的自己一眼,一個陌生又展顏歡笑的男人正回望着自己。他放下電話,又洗了洗臉,他隨意把水用手捋乾,又戴回口罩,用了洗手間,洗手,走回去護士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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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又圍住了男護士,他們見到何俊賢走進來正要散開。何俊賢開聲:「你們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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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繞到台後,翻看了一下零食,見到其中一盒草莓味的百力支故意包上蕾絲,上面寫着Alexendra後面還畫了一個心型。何俊賢哭笑不得,他抬頭,正見到黃紫皊去走進來,他叫了一聲,把百力支扔了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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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紫皊接下盒子,看了一眼,見到上面的蕾絲和心心,一臉嫌棄,說:「為甚麼要連我都噁心一份。」正當眾人等她把百力支扔回去的時候,他們竟然見到黃紫皊把盒子塞進醫生袍的袋子中。黃紫皊面對着眾人充滿疑問的目光,說:「你們還站在這裡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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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七嘴八舌地說是因為何俊賢讓他們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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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又彎腰正要想在裡面找出黑朱古力時,他聽到黃紫皊叫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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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抬頭望向黃紫皊,她不知道甚麼時候已經走到台後,電話的鏡頭指向他和眾人,她微微一笑說:「Che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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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下照片,不動聲色地把照片分享了給李芷澄和何俊賢,然後說:「這張照片不得了。」她去一趟洗手間已經聽到李芷澄卡片中寫了甚麼。神經外科的門面擔當原來叫天使先生,還要慘被女生辜負,這又為受人歡迎的何俊賢再添一分神秘又悲情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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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笑着搖搖頭,他想了想,從包裝中拿出其他零食放到護士站的椅子上,直到包裝中剩下各款的朱古力。他抱起包裝,跟其他人說:「你們分了椅子上的零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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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紫皊跟在何俊賢後面走回去更衣室,她看了包裝一眼,見到裡面全是各式各樣的朱古力,她看了何俊賢一眼,不鹹不淡地說:「沒想到你這麼悶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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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不明所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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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紫皊說:「你又沒送人情人節禮物,裝甚麼收別人白色情人節的回禮。」她看着何俊賢又從胸口臉紅上頭頂,口罩都遮蓋不了多少,她便知道她猜中了。黃紫皊搖搖頭,她沒有想過何俊賢陷進去會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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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紫皊看了眼前含羞的何俊賢又想想毫不在意地策劃總個惡作劇的李芷澄,眼看一向被女生追星捧月的何俊賢要被李芷澄整治,她發現自己竟然有種想看戲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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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其實沒有想過白色情人節的事情,他只是直覺地想找出黑朱古力,想了想又不想讓其他人吃李芷澄送的朱古力,所以才乾脆抱走所有朱古力。但他沒有想過黃紫皊能猜得個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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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以為黃紫皊會就此進去女更衣室時,她說:「你知道我的百力支比你的朱古力更似白色情人節的禮物吧?」說完,黃紫皊自己都呆了一下,她見到何俊賢恍恍地看到她的口袋一眼,在他反應過來以前她立即推開更衣室的門,閃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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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跟李芷澄吃過兩頓飯,她竟然快要被李芷澄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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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紫皊感嘆一聲:「她真的是害人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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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換了便服,單手挽着花束走向停車場,他總覺得打量的目光如影隨形。他走到車前,把花束放到副駕駛座位上,坐到駕駛座,正想拿出電話回覆李芷澄的時候,他突然記起李芷澄以前兩個的室友其中一個還在別的科裡當護士,也許她會知道當年發生了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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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又重新把車子鎖上,快步走向內科想去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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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內科那邊的見到之前合作過的同事打了個招呼,他便開門見山問李芷澄的室友還在不在。他站在更衣室外等了一會,直到她的室友跟下一班的護士交接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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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天使先生。」李芷澄的室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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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zel,這事連內科都知道了?」何俊賢嘆了一口氣。李芷澄的包裹到了沒有一個下午吧,為甚麼可以由外科其中一個科室傳到連內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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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可以多問幾個科,我相信你會很意外。」吳敏儀說。她很意外何俊賢竟然會主動找她,她想不到他為了甚麼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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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Meredith是對的。」何俊賢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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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敏儀就更迷惑了。她想不到何俊賢和李芷澄之間還會有甚麼交集。「你為了Meredith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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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點點頭,說:「你還有她Facebook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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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敏儀笑抿嘴一笑,洞悉一切的樣子:「你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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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見到她樣子便知道李芷澄真的把他封掉了。他想了一下,然後問:「因為我考試時封了她Whats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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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敏儀想了想,問:「你現在再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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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點點頭,回說:「她的實驗室和我們有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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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敏儀決定只說一部份無傷大雅的事實給何俊賢聽:「不止吧。是在她到處問你喜歡甚麼動漫,然後好像弄了一分禮物給你?你收了以後就把她封了,她傷心了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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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問:「我以後不是有跟其他人說過是因為我要專心温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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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敏儀哭笑不得,說「對面房的告訴她了。她生氣得把你封了。她好像有說過甚麼『哦,那麼專心温書,那我祝你學業有成。』」說罷,她想起何俊賢當年就是李芷澄的守護天使,她的眼睛睜得老大,然後笑得前仰後合,拍着大腿說:「哈哈哈,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果然是李芷澄,我還想她那時生氣成那個樣子竟然只是把你封了那麼温柔,我們都猜你基本不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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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一臉無奈,沒有想到原來自己當時的解釋竟然讓李芷澄更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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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敏儀笑完了,見何俊賢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她問:「你還有事情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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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問:「她那時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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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敏儀反問:「你怎麼這樣關心她,你想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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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猶豫了一下,正想開口的時候,吳敏儀阻止了他。本來一副輕鬆的吳敏儀沉下臉來,眉頭微皺,她說:「我知道了。我不明白為甚麼你當年拒絕了Meredith,現在又對她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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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敏儀見何俊賢想解釋,她舉起食指示意何俊賢聽下去:「我相信你不是玩家,我也相信你現在是真的對她有興趣,若不是你也不會專程來找我。我見你好像很意外Meredith會封掉你。我想你們當年可能有點誤會。我建議你在行動以前先把當年的事情先搞清楚。以她的性格,你若沒有搞清楚她當年的想法,你不但追不了她,你們兩個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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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敏儀見到何俊賢的樣子便知道他想跟她問更多有關李芷澄的事,她又說:「不。我不會說更多以前的事情了。我不是故意賣關子,我覺得我已經給了你足夠的提示。若果我把她的想法告訴你,那我就背叛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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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默了一下,說:「謝謝你的提示和忠告。之後請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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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敏儀說:「不用了,我不想死。你成功的話才帶着Meredith跟我吃頓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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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又說:「我今天找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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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敏儀揮揮手說:「我不會主動跟她提起。我想先讓她知道,一點機會都不給你的話,我就不會告訴你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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