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市民，天亮請睜眼（血月篇）（米勒山谷狼人系列03） - 第十八晝：馴熊師（2）突然好想吃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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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死的。」老人殘酷地斷言。

「不，請一定要讓我試試！」少年懇求，「我會努力撐下去的！」

這名老人是亞伯拉罕神父，只見他兩鬢斑白、面容精悍，雖然坐在輪椅裡，雙腿動彈不得，但仍可看出身材相當高大，年輕時必定強壯過人。

他是教會科學部門的研究人員，負責研究如何用藥物把人類變成熊。

他從大自然獲取靈感，發現熊是狼的天敵，一群狼往往都打不贏一頭熊，倘若神民能夠變成「熊人」，必能成為狼人剋星。

「你的體質太孱弱了。」亞伯拉罕毫不留情地指出，「這種藥劑的藥性非常猛烈，別說是像你這種瘦不拉嘰的小傢伙，哪怕是比你強壯十倍的成年男人，都無法承受藥力。」

「但如果成功的話，會激發身體最大的潛能，變得非常強壯，對不對？」少年問。

「理論上是這樣，但你肯定辦不到。」亞伯拉罕潑他冷水，「『熊化計畫』啟動以來，總共有十名神民參加，全都失敗收場。不是發瘋就是終身殘疾，還有兩個人死掉了。」

「就算會死，我也不怕！」少年急道，「只要獲得力量，只要能夠變強，我什麼都願意做！」

「臭小鬼，別他媽的不把『死』當一回事！」亞伯拉罕怒罵，「像你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鬼，以為說這種話很了不起，根本不知道『死』到底是什麼！」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rOs6CZnW

「我知道『死』是什麼。」少年平靜地回應，「我爸媽都死了……被狼人殺死的。因為屍體太破碎，已經拼不回來，所以他們的棺材裡沒有遺體，只有他們的面具和刀劍。」

聞言，亞伯拉罕沉默了一段漫長的時間後，嘆了口氣。

「我知道我一定會後悔……」他喃喃地說，「一定會……」

「我不會讓你後悔的。」少年堅定地說。

少年的眼瞳裡恰似有火焰在燃燒，這種火焰亞伯拉罕已經很久沒看過了。

曾幾何時，亞伯拉罕也是懷著滿腔熱忱，誓要研究出熊化藥劑，為神民對抗狼人的聖戰投下一枚扭轉局勢的震撼彈，可惜努力了許久依然拿不出成績，他亦淪為其他神民的笑柄。

一次又一次的挫折，漸漸磨損了亞伯拉罕當初的熱誠和信念。

事實上，半年前第十次實驗失敗後，他便決定要放棄整個熊化計畫，可是又隱隱覺得不甘心，於是拖到今天才正式向長老請辭，卻在前往長老辦公室的途中被突然殺出的少年攔阻。

——如果是這小子的話，或許真的……亞伯拉罕心裡的死灰彷彿重燃了一絲希望。

「明天上午十點，醫療室。」亞伯拉罕說，「你要是害怕了，那就不要來。」

「謝謝你！」少年滿臉放光地說，「我一定會準時到達！」

說罷少年便轉身離開，燈光打在他瘦骨如柴的身體，卻在地上投映出一名彪形大漢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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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少年接受了詳細的身體評估後，亞伯拉罕便為他施打熊化藥劑。

少年的身體狀況比亞伯拉罕預計的更糟糕，於是他先注射極少量藥劑試水溫。

少年接受注射後，過不到十秒，突然慘叫了一聲，接著便兩眼上翻、七孔流血，全身像癲癇發作般不斷抽搐，亞伯拉罕和助手立刻為他進行急救。

當少年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一個禮拜後的事了。

「你還是放棄吧。」亞伯拉罕對他說，「你這次能夠撿回小命純屬僥倖，下次你絕對會死掉。」

「不！我可以撐下去，請你繼續吧！」少年用虛弱卻堅定的聲音請求。

亞伯拉罕覺得自己肯定是犯傻了，才會陪少年瘋下去，少年能夠成功熊化的機會率是零，而零無論乘以多少倍，結果也是一樣。

「我一定會後悔……一定會……」

亞伯拉罕再次呢喃，但仍然再次為少年施打藥劑，以實現對方也是自己的心願。

或許就連神也想看看少年能否引起奇蹟，少年終究沒有死去，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注射，他漸漸適應了藥力，甚至長出肌肉來。

亞伯拉罕實在不敢置信，他最不看好的實驗對象，居然是最有潛力的一個。

直到某一天，少年在注射藥劑後，渾身突然滾燙無比、劇痛不已，接著身體慢慢縮小，面容和骨骼扭曲變形，大量毛髮從全身的毛孔鑽出。

當變身完畢後，少年看向鏡中的自己，那是一隻頭部和身體都圓滾滾的動物，看體型應該是幼崽，眼睛像是嚴重失眠般掛著兩枚黑眼圈，全身只有黑白兩色。

出於不可抗拒的本能，少年在地上滾了一圈，還一個勁地抱著亞伯拉罕的小腿。

「我這是……成功了嗎？」

少年納悶地問，他突然好想吃竹子。

亞伯拉罕同樣感到困惑，他也沒見過這種生物，以熊來說似乎過於憨態可掬了。

在他的計畫裡，變身後的熊應該是成年體，而且兇猛無比，具有高度攻擊性，毛髮也不會是這種奇怪的顏色。

或許運氣是會疊加的，接下來熊化計畫進行得越發順利，少年的身體越發強壯，變成的熊也越來越高大威猛。

最終呈現在亞伯拉罕面前的，是一頭已在數十萬年前滅絕、曾經稱霸冰河時期的陸上掠食者——巨型短面熊。

每個人都對少年的轉變感到不可思議，但最驚訝的當屬少年自己。

他不想再成為路德維希的弟子了，他也不把那個曾經打敗自己的金髮小子放在眼內，因為他知道，擁有這副熊軀的自己，必定是神民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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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羅門那小子很行嘛，我們東區教會的年輕神民裡就數他最強。」

「跟他搭檔的女孩也很有前途，她的眼界可真不賴。」

「對了，那個瘦得皮包骨的小子……他叫什麼名字？早前他練得超壯，還變成了熊，可真嚇了我一跳。」

「光會變身有屁用，他在『初夜』被狼人打趴了，沒能通過。」

「原來那身肌肉只是擺著好看的啊……」

在教會的餐廳裡，正在舉行一場慶祝年輕神民們通過初夜的慶功宴。

當中最受矚目的是所羅門，也就是曾經把少年打倒的金髮小子，而少年的名字甚至沒能被人記住。

少年鬱鬱寡歡地離開了餐廳，經過練武場時，忽然聽到裡面傳出槍聲，探頭張望，原來是一名少女正在練習射擊。

少年看了一會，發現少女的眼界奇差，可謂百發百失，閉上眼睛亂射一通的命中率或許還更高。

下一秒有顆流彈飛來，少年趕緊閃避，少女終於發現了正在觀看的他。

這名少女容貌清秀，表情冷若霜雪，一雙藍眼睛眸色極淺，讓人聯想到冬日結冰的河面。

少女皺了皺眉，似乎不喜歡被人窺視。

少年亦不想引起誤會，於是轉過身去，正要邁步之際，卻仍忍不住拋下一句：

「妳……不適合當獵人。」

少年聽到身後傳來了抽氣聲。

後來他才知道，少女有個小兩歲的妹妹叫克蕾兒，是所羅門搭檔，被視為獵人中的明日之星。

少女跟少年一樣，初夜沒能通過。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2Zg3coC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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