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市民，天亮請睜眼（血月篇）（米勒山谷狼人系列03） - 第十四晝：邱比特（5）我的嘴巴要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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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商人雖然神出鬼沒，但基本上以遍布米勒市的地下通道作為據點，井千陽和南宮樹不須費太大的功夫便找到他們了。

「你們有吉普賽人的情報嗎？」井千陽開門見山地問。

「如果你想知道，那就要付出代價，而這次我們不會再收取戒指。」

身穿黑袍的黑市商人首領冷冷地說，明顯在記恨井千陽上次用膺品欺騙他們的事。

「那你們想要什麼？」井千陽問。

黑市商人們交頭接耳了一會，之後黑袍人說：「如果你用王冠來交換，我們便給你情報。而且我們會跟你一起前往薔薇之庭拿取，確保你不會再騙我們。」

王冠是血族王室最重要的寶物，同時關乎血族的榮譽，斷不能拱手讓人，對方分明是強人所難。

「王冠不行，其他東西都可以商量。」井千陽回答。

「除了這個，我們不會接受其他代價。」黑袍人態度強硬。

「我也可以支付代價。」南宮樹插嘴道，「你們儘管提出要求。」

「狼人圖蘭現在跟廢墟沒兩樣，我看你也拿不出什麼值錢的東西。」黑袍人冷淡地說，「不過你的狼皮倒是舉世無雙，你要不要剝下來？」

井千陽心裡猶豫，暗忖要不要用愛情靈藥逼對方就範，但是之前用在南宮樹身上並無效果，說不定對黑市商人也是一樣。

而且用這種方法換取情報，未免過於齷齪，他已經騙過對方一次，要是再耍手段，那就真的名譽掃地了。

「我們尋找吉普賽人是為了換回米勒山谷的天亮。」井千陽解釋，「若然永夜持續，對你們也沒好處。」

「哪怕要同歸於盡，我們也不會平白便宜別人。」黑袍人斬釘截鐵地道。

「錢真的那麼重要嗎？」

黑袍人沉默了一會，接著道：「總之你們付不出代價，交易便告吹，你們快走吧。」

對方的聲音向來怪異，分不清男女老幼，但此刻聽來卻像個古稀之年的老人。

井千陽和南宮樹再三討價還價，黑袍人仍是不肯讓步，於是只能承認交易失敗了。

在兩人離開後，黑袍人喃喃地道：

「錢自然重要，如果當年我有更多的錢，我便不用把剛出生的兒子遺棄，想想也是五十年前的事了……我要賺更多錢，更多更多的錢……然後接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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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黑市商人交涉破裂後，井千陽和南宮樹頗是心灰意懶。

兩人回到地面，在彷彿永恆無盡的夜空下，映入眼簾的盡是緩衝區殘破的風景。

這個地區自成立以來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景象，接連被各種天災人禍蹂躝後，人口更是大幅縮減。

四周悄然無聲，路上沒半個行人，堪稱死城的街道瀰漫著刺鼻的屍臭。

就在此時，他們看到前方忽地多了道人影，身形搖晃，腳步蹣跚，似乎是個醉漢。

二人正要準備繞道時，對方卻突然加速，來勢洶洶地衝向他們。

兩人以靈敏的身手避過了攻擊，之後注目一看，那原來是一名衣衫襤褸的男子，衣服沾滿了暗紅色乃至深褐色的血跡，皮膚像黑死病患者般糜爛發黑。

男子嘴裡掛著一小截不知屬於哪個倒楣鬼的腸子，雙眸雖然混濁不堪，卻彷彿具備視力，能夠洞悉獵物的位置。

「天哪，這些到底是……」南宮樹不禁咋舌。

正當他們思考著這名男子到底是人類還是屍體之時，發現黑暗中有更多類似的身影浮現，街頭、巷尾、牆角、柱後、門邊……到處都是會行走的腐敗人體。

兩人只感到不寒而慄，被四方八面地包圍著的他們，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

對方發現他們後，立刻朝二人猛撲而來，井千陽迅速化身吸血鬼，南宮樹亦轉成雪狼的姿態，分別用利爪和獠牙把敵人大卸八塊。

然而這些行屍——他們現在已確定對方並非生物，除了力大無窮外，還不存在痛覺，哪怕已經斷手缺腳、腸穿肚爛，仍然鍥而不捨地發動攻擊。

行屍們像是發現水流屍的飢餓螃蟹般，源源不絕地湧向二人，怎殺也殺不完，井千陽決定先行撤退，抱起雪狼飛到天上，並且在附近一幢大樓的樓頂降落。

這幢大樓有五層高，行屍們似乎不太擅長攀爬，只能在下方伸長脖子乾瞪眼。

「嘔嘔嘔……那些行屍好臭、好噁心，我的嘴巴要爛掉了……」南宮樹不停地乾嘔，「我好像還吃到蛆蟲……嘔……」

那些行屍就連用手碰都嫌髒，更何況他剛才直接用嘴巴去咬，實在是難為他了。

「你應該多用爪子。」井千陽建議。

「我的爪子沒你的那麼長啦……」南宮樹苦著臉說，「這些行屍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難道這就是警長口中的奇怪現象？」

「這大概跟永夜有關。」井千陽沉吟，「學長曾說永夜有三災，第一是『黑暗之災』，而這恐怕就是第二的『亡者之災』，屍體會重新活動並攻擊其他生物。」

「又是吳皓軒種下的禍根。」南宮樹哼了一聲，「那麼第三災是什麼？」

井千陽沉默了一下，正要揭曉時，忽然看到下方的街道有道毛茸茸的身影正在沒命奔逃，似乎是一隻毛色金黃的小狐狸，擁有兩條尾巴。

「咦？那隻狐狸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南宮樹問，「啊，是在蘆葦沼，跟爺爺一起生活的……」

「嗯，她叫小町。」

小町和她的爺爺伏見曾在蘆葦沼招待井千陽和南宮樹，兩人都對祖孫倆滿懷感激，看到小町遭遇危險，均想救她脫困。

正當井千陽準備飛下去提供援助之際，卻見小金狐衝進了一間廢棄商店，把行屍擋在門外。

然而這只是權宜之計，行屍不停地衝擊商店的門面，闖入店舖只是早晚的事。

從上方觀察，可看到那間商店有道後門，但也被行屍堵塞著，若要拯救小町，勢必先把行屍引開。

井千陽摸摸口袋裡的香水瓶，心想這東西終於有正確的用武之地了，但是會否成功卻是難說。

他和南宮樹低聲商議了幾句，達成共識後，兩人便分頭行動。

井千陽降落到地面，拿出裝了愛情靈藥的瓶子噴了數下，街道上隨即揚起了閃閃發亮的粉紅色煙霧。

行屍們聞到霧氣後，先是呆滯了一下，之後像是被按下了某種開關一樣，爭先恐後地衝向井千陽，拚命伸手想要把他抓住。

井千陽立刻拍翅起飛，卻沒有飛到高空，而是跟下方的行屍群保持著適當的距離，讓它們差一點就能碰到自己，並且持續噴發香水，巧妙地誘導著它們。

回頭觀望形勢，只見所有行屍都被他引開了，商店外圍清出了一大片地方，趁此良機，雪狼馬上進入店舖拯救小町。

追逐井千陽的行屍們變得越來越亢奮，明明聲帶已經腐爛，卻還是發出了類似野獸的吼叫聲，表情流露出異常狂熱和癡迷，像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井千陽起初擔心香水效果不彰，這才噴了許多，但是現在卻頗感後悔，早知道行屍的反應會如此激烈，應該只噴一點就好。

看到行屍群已經遠遠地離開商店，井千陽決定要徹底甩掉敵人，正要奮力拍翼時，卻發現右腳被人抓住了，於是立刻啟動藏在義肢的刀刃，一記踢腿把對方的手臂切斷。

他不斷地往上飛，卻見行屍們像是疊羅漢般一個踩著另一個，以同伴作為墊腳石，築成了壯觀的人肉金字塔，企圖把他從天空扯下來。

井千陽一邊用利爪把敵人分屍，一邊竭盡全力振翅高飛，這才勉強把行屍們甩掉。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zGNiYe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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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陽你還好嗎？」南宮樹擔心地問，「我差點以為你會被吃掉！」

面對一個曾經吃掉了自己手腳的人，井千陽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吐嘈。

「我沒事，幸好你們都逃出來了。」

他們此刻身處的地方是一間廢棄教堂，這裡距離市中心頗遠，附近都是荒地，沒有其他建築物，亦沒有行屍的蹤影。

井千陽和南宮樹在行動前商量好，順利救出小町後，便在這裡會合。

只見回復人形的小町頭髮散亂，臉容憔悴，身上的和服到處都是破損，一副吃足了苦頭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憫。

「小町，妳怎會在這裡？妳爺爺呢？」南宮樹問。

聞言，小町微微垂頭，表情充滿了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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