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緣 - 第三章（２）

高空盤旋著的老大望著兩人的纏鬥，望到那個高居不下的目標距離數值，唉的一聲長嘆：「那明明是個好機會，遊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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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以氣用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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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山谷之間快速穿越，左翻右翻，每個操作相差不夠兩秒鐘，劃過一個又一個急彎，來到一處河流上低飛，濺起滿天水花，水花又形成了一陣霧氣，遮擋著後面翼天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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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未拔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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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穿過霧氣，面前的浪人竟然消失不見，一條狹長的山峽卻出現在他的面前，使他不得不急速爬升躲開，重新出現在老大的前方視線內。他到處張望，又生怕浪人重施故技躲在正下方，故意左右擺動飛機，卻仍沒有發現其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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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飛彈靠近警報大作，翼天心裡一沉，立刻高角度上爬，按下了火焰彈按鈕，一波波火焰彈被拋射了出去，在戰機機尾形成了一波火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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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原來趁翼天心浮氣躁之際，耍了一個小把戲，水花四起時熄火減速滑翔，躲在他的視線盲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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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彈只能投放一次。」浪人仍隨著翼天的後方攀升：「再鎖定一次的話，你可沒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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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瞧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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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部戰機仍然繼續爬升，雲層已經離他們有一大段距離，藍色的天空漸漸變得深邃，只有那太陽一直存在，使瞄準系統不能對焦，為翼天作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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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可能一直爬升吧？遊隼。」浪人望了望周圍的天空，似乎感覺到有點不妥，動了口試探著對方，翼天卻一直沉默，仍繼續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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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儀錶板發出了警告，風開始消失，控制桿變得毫無阻力，引擎亦安靜下來。只能聽到翼天他自己的急促的呼吸以及心跳聲，頓時感覺到全身變得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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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接近穹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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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隼！你瘋了嗎？」老大再次大叫，白嘈音又開始襲來：「快下降！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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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快回來！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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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浪人的戰機上沾滿了雪花，幾乎遮蓋了一切，他不得不打開反推裝置，機頭噴出兩道火焰，戰機馬上失速，倒頭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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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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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穹⋯⋯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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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熱⋯⋯寂風⋯⋯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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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的戰機完全熄滅，周圍寒冷得令人顫抖，呼著白煙的翼天用力艱難地呼吸，一陣頭暈目眩之間，所有聲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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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一把女聲迴響，突然在他耳邊柔聲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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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出現一團白光，一個人正向他走來，卻只能看到那纖瘦的輪廓向他伸出了手，他憑著那一點點還存在的意識，亦伸出了手想握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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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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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這名字真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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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機彷似滯止在空中，好一段時間後才緩慢地下降，機頭重新指向大地。白光遠離了他，那人的手亦隨著白光，消失於黑暗之中，面前就只有翼天伸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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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自己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一樣，看到那邊的江河高山大海，到處都變得像圖畫般，混亂，但又有著無法言喻的條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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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隻手可掩，又遙遠得難以觸摸，更像是近距離觀察著一顆巨大球體的一面般，讓人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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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機再次被大地牽引，速度之快，在機身周圍忽然開始聚集起霧氣，然面陷入半昏之中的翼天，仍然迷糊地左傾右倒，無力的手憑空抓著，嘗試抓住擺動著的桿。周圍的物品正在飄浮起來，在艙內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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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超越了音速。」正在下降的浪人發現翼天正在他後方旁墜落，速度還要比他的要快，一陣音爆聲從翼天那邊，傳到了他的機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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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的翼天漸漸回到了現實，到處都發出令人厭煩的聲音。他立馬抓住控制桿，將所有可以減速的技倆都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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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見到浪人就出現在他的前方，他動起了手，將瞄準裝置指向了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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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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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戰機發出嘟嘟嘟的警報聲，使他亦拋射出一波火焰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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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他不禁搖頭露出一副不忿的神情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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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劇結束！兩個馬上回到平飛狀態！」老大看著這一幕幕場景，不禁冒了一額冷汗，脫下了呼吸罩，如釋重負般呼了一大口氣：「檢查機體狀態後，立刻跟我返回軍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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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可要我花好幾天寫報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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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浪人回到平飛的航道上後，解開了座椅安全帶，望住儀錶板上的記錄器，就在爬升到盡頭的一刻，多個紀錄錶都突破了新數值，其中在高度的一行中更使他低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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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七八零⋯⋯」他呼了口氣，重新放眼前方，嘴角卻不自覺的向上，露出了一絲興奮：「的確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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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亦在此時除下呼吸罩，他經過一輪不尋常的飛行之後，沉思起來，腦海埋滿了各種思緒，混亂得一時難以理清。心力交瘁的他，只懂得跟上老大的身後平飛，回望另一邊的浪人，他似乎仍然保持著那一貫的沉穩冷靜，這一方面就連他自己，也自覺望塵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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