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緣 - 第九章(4)

隨著最後一人進去建築中，在遠處偷窺的孟達和天慧才從掩體處步出，沿著那些人們走過的路，經過那個被掃射至倒塌的小房子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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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別動。」走在前邊的孟達一眼就看到那瓦礫間的血肉，馬上轉身喚道：「聽我說，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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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慧不明所意，但仍依他所講，合起雙眼。孟達靠近伸手拉著天慧的手，一步一步引導著她從瓦礫旁邊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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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達繼續牽著天慧，直到看不見房子，來到那道門口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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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麼？」仍合上眼睛的天慧問道。孟達卻沒有回應，盯著正牽住的，那隻纖細冰冷的手，心湖忽然起了波動。天慧見孟達仍然不回應，便緩緩張開雙眼，一縫光線映進眼中，才察覺孟達整個人彷彿僵住般，盯著兩人的手動也不動。她握緊他的手甩動著，孟達才回神過來，立刻縮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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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麼？」天慧又問道孟達，他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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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有很多屍體，所以才想到這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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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天慧低下頭呢喃：「我看到不同顏色的煙霧彌漫在這一帶，這都是人們的靈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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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的本領吧？能夠成為映使的本領，也是這個本領，當日拯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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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天慧清楚知道拯救他的其實是翼天，還來不及解釋，孟達便抱住了她，她思想頓時陷入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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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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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慧雙手一撐，想要推開孟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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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她有了思想的空間，竟任由孟達這樣抱著她。孟達也察覺到天慧並沒有因此反抗起來，心裡一陣釋然，但仍然是識趣主動鬆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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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天慧那水亮的雙眸，又見她臉頰上冒起淡淡紅暈。當她見到孟達正望向自己時，靦腆得避開對望的視線：「孟達⋯⋯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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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孟達打斷了她的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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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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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進去吧。」孟達過畢便走過門口，一步一步沿梯子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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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此刻正隨著斥候等人深入裂谷底下的山洞，洞中大半地方積水，更有地下河流動著，水流聲充斥於洞中，不斷迴響。眾人小心翼翼地涉水而行，拿著手電筒到處照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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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水氣重，而且長年不受光照，十分清涼，翼天將電筒照向旁邊的地下河，河水非常清澈，更有魚類在裡面生活。他掏出水瓶放到水中斟滿，馬上喝了兩口，清甜之極，不敢相信這都只是普通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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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你也倒會喝，這是玥河的地下河部分，從北方皂武山脈，在地下流過千里而來。」斥候亦走到翼天身邊彎下腰，徒手盛了些河水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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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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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就是奇妙的地質，玥河在真武國境內幾乎沒有從地表露出，直到青墟以北地方分流，一部份在地面流動，另一部份就繼續在地下延伸。地震使地下河改道至此，若然青墟內真的有秘密，大概也是會泡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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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應該如此。」翼天無奈地搖頭，望向這河水道著：「每一次來到這河的時候，也會遇到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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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來之則安之，別想太多。」斥候遞手讓翼天借力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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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有發現！」前方傳來人們的吆喝，斥候馬上沿著叫喊聲上前，翼天亦不甘留後，緊跟著斥候一同走上隊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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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愈來愈大，他們朝手電筒光線匯集的地方望去，發現岩石間露出一段混凝土外殻，中間破開了一個大洞口，鋼筋外露，河水從裡面流出形成一個小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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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消息是我們找到了入口，壞消息是裡面果然淹水了。」斥候笑道：「大伙兒，準備要濕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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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人員掏出紅色螢光棒，向著洞口拋擲，洞口頓時冒出紅光。眾人涉著水，在水深及腰的地方，抵著向下沖擊的冰冷河水，一個一個爬上這地下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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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隨斥候一同抵達，發現自己身處一條通道中。他舉起手電筒上望，雖然設有照明系統，但是並沒有通電。大大小小的管線沿著通道匯集，似乎都朝著同一個地方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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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人去尋找發電機，另一隊跟我去找控制室。」斥候指揮著眾人：「保持通訊頻道開啟，這裡開始可隨意動用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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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開始檢查起手上的鎗枝，裝上實彈，確認能夠使用通訊器之後，便分成兩批人，向著不同的方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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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了，小傢伙。」斥候此時亦指向身邊的翼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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