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éra around the corner - Face to Face

　　當方旭準備離開的時候，朗朵還沒回來。

　　方旭從更衣室出來，衣服已經換回原本那一套，他來到店門口站著，向外左右眺望幾回，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向禹牧彷彿能看見他身後有一條下垂的狗尾巴。

　　「本來想說能遇見就先表白一次，下午再補上昨天的表白的……」方旭可惜地咕噥。

　　向禹牧揚眉。原來表白還可以用補的。

　　「算了，那就等下午來的時候再一次表白了。」咕噥一陣後，末了，方旭給自己打氣似地握握拳頭如此呢喃，然後揚起平時那樣帶點赧然的笑，「那，我先去上課了，你一個人小心點，有事隨時打給我。」

　　「嗯，路上小心。」

　　「啊、對了，林好像有事要回學校一趟，說中午順道一起吃個飯，要你跟他約時間，你們約好了再跟我說。」

　　「好，我再跟他連絡，等等告訴你。」

　　方旭點點頭，沖他揮手便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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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大門慢慢闔上，向禹牧看了看外頭天氣，天空比早上出門時還要陰暗許多，不出意外的話，大概過一陣子就要下雨了，而且應該是磅礡大雨的那種。

　　街道上沒見到幾個人影，他猶豫片刻，最後在看到細雨飄蕩之際決定把店外的立式黑板收起來。他走出櫃檯，順便拿了傘桶放到門邊，接著推開門，一手扛起黑板往店裡走，稍作思索後，他暫時先放到角落，打算晚點天空放晴了就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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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淅淅瀝瀝下著，了無人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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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不了多久，朗朵回來了，頂著半濕的頭髮，不過衣褲倒是沒怎麼濕。向禹牧趕緊拿來毛巾讓她擦擦，又翻出之前提可漪帶來之後忘記帶走的吹風機，雖然這臺吹風機挺老舊，不過聊剩於無，至少能頂著用。

　　「還有這個，趕快喝點。」向禹牧又遞上一杯水果茶。

　　店裡飲品有咖啡、可可、紅茶等等，最近提可漪想新增品項，朗朵拗不過她，於是這次進貨時叫了一盒試試，他剛剛正好在泡。

　　朗朵接過吹風機跟茶杯，先抿一嘴茶，而後揚眉。她看向茶壺，「我記得有叫兩種，另一種也泡看看吧。」

　　基本上，廠商的貨品不能混著叫貨，特別還是像他們這種叫貨量少的小店，不過這兩款茶是廠商推出的新品，負責接恰Opéra的業務為了推銷願意提供試用包，這才得以拿到混款的。

　　向禹牧點頭，乖乖去泡了另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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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氤氳熱氣裊裊升起，香味四溢，茶很快就泡好了，朗朵也把頭髮吹得半乾。他們一人倒一杯來喝，濃郁的苺果香氣頓時縈繞口鼻。

　　「以後都進這款的。」朗朵啜飲幾口後這麼決定，「柑橘類那款味道太淡，也比較酸，不合適。」

　　向禹牧眨眨眼。他覺得兩款都不錯喝，柑橘類那款也沒有很酸，還有檸檬尾韻，層次頗多……但他沒多說什麼，只是點頭。

　　副店長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是他表姐親口告訴他、要他奉為店內最高旨意的行為準則，況且副店長偏愛莓果口味的事大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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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款水果茶都各喝一杯下肚後，還是沒有客人進門。向禹牧想起方旭離開前說的話，看了眼時間，猶豫片刻，最後掏出手機。

　　「朗朵，我去講個電話，等等回來。」

　　朗朵沒有多問，擺擺手讓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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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禹牧走進更衣室後，朗朵百般聊賴地站在櫃檯後，她凝視外頭逐漸加大的雨勢，想著待會兒得打個電話問提可漪起床了沒、有沒有吃飯，沒有的話，她打算直接叫外賣過去逼她起來吃。

　　正想著，她看見一道身影進入視野，整個人為之一怔。

　　她不會認錯。

　　Opéra有大片大片的落地窗，她看著那個人從最邊角的那片窗戶大步移動，一路來到店門前，接著清亮的風鈴響起，門被推開，那個人快步走了進來。

　　出於服務業的專業素養，她該喊一聲「歡迎光臨」，然而，出於私情，她根本連個眼神都欠奉。

　　她知道對方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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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她所料，當對方與她四目相會之際，那張冷豔的臉瞬間變得加倍冷若冰霜。

　　「朗朵？」

　　「好久不見，北司樁學姐。」朗朵連假笑也不裝，語氣同樣冷冽，「千金萬貴的大老闆來我們這間小店，是想幹嘛？」

　　北司樁的聲音也冷：「來消費，妳有意見？」

　　「抱歉，小店做不起妳的生意。妳也別說來躲雨，我看妳有傘，麻煩哪裡來的哪裡回吧。」

　　「妳還是一樣無禮。」北司樁不悅蹙眉，將傘收起，一雙眼凌厲地打量著朗朵的衣服。「妳在這裡工作，剛來？」

　　朗朵挑眉，「我有必要跟妳匯報？」

　　北司樁看上去忍無可忍，但只是深吸口氣。「妳跟小漪什麼時候又連絡上的？妳找的她，還是她找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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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漪。

　　這個小名，朗朵曾無數次聽過，也無數次從提可漪的電話裡聽過。這個稱呼曾讓她煩躁，如今依舊叫她心生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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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妳不知道吧，畢竟學姐跟妳分手之後，妳跟她就斷絕了一切聯繫，大概只聽說過她自己闖蕩，開了間店？」朗朵說。見到那副冰山臉有些崩裂，她一笑，繼續說：「我可是一直在學姐身邊，五年前是她找我來幫忙的，也是她要我留下來的，如今這家店，說是我跟她一起開的也不為過。」

　　一時間，空氣寂靜，只有隔著玻璃傳來的沉悶落雨聲。

　　朗朵似乎聽見後頭傳來門推開的聲響，不過相當細小，她估摸著是向禹牧，而推門聲只響了一瞬便停下，她想，大概是看見外頭情況不好打擾，所以躲回去了－－或者正在貼著門偷聽。

　　她嘴角微勾，而見到她笑，北司樁似是被進一步激怒了，整張臉色沉得嚇人－－當然，她才不會被嚇到，只覺得還不夠，該讓她更憤怒、更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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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是合夥作生意，得意什麼？」

　　半晌，北司樁冷聲說道。

　　朗朵又笑了。「不過是合夥？我知道妳已經知道我和學姐交往過，才會一見到我就面色難看。」

　　北司樁神色又暗沉一分。「妳也說了，交往過，我知道妳們兩年前分手了。」她說，「如今妳們不過是合夥人，難道我有說錯？」

　　「沒錯，我跟她兩年前分手了，現在只是合夥人，只是朋友。」朗朵承認得乾脆，「不過也只是現在。一直待在她身邊的是我，陪著她度過五年的是我，現在離她最近的人，也是我。」

　　北司樁聽出她的言下之意，吐出的字句緊繃得很：「妳還沒死心。」

　　「不然我怎麼會在分手後還留著？自找虐？」

　　「這幾年間都沒動靜，也不可能有動靜了，妳最好死心。」

　　「那也比妳這個她連一面都不想見的人強。」朗朵揚眉，似笑非笑。「聽懂了，就別再來打擾她，看不出來她討厭妳嗎？少來這裡惹她心煩。」

　　北司樁不再說話，表情似鐵青似慘白，眼睛死死瞪視朗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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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彼沉默幾分鐘後，手機鈴聲響起，北司樁瞥了一眼口袋，眉眼鋒利更深。

　　「我會再來，直到她願意跟我談。」北司樁說著，打開傘，往外走去。

　　「妳當初那麼做，怎麼還有臉見她？最好別再來了。」

　　人要踏出店門前，朗朵冷聲這麼說。

　　北司樁身形一頓，沒有回頭，推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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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人消失在視野內，朗朵才吐出憋在胸口的悶氣。她煩躁地咋舌，灌了一杯果茶，這才想起向禹牧還躲在更衣室不敢出來，想著有一堆話得解釋，她重重吐一口氣，走到更衣室。

　　然而，看著緊閉的更衣室門，她感到疑惑，於是推開門，發現向禹牧仍捧著手機在小聲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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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抱歉，講太久了。」注意到朗朵探身進來，向禹牧連忙道，「我現在就來。」

　　「沒關係，反正沒人。」朗朵說，一頓，問道：「你一直在講電話？」

　　向禹牧點點頭。「南原在訴苦，他朋友在旁邊鬧，我一直找不到時機掛斷。」

　　朗朵微愣，突然往後門走，就見後門是半掩著的，但她記得剛才關得嚴實。

　　除了開店時會用到後門，其他會用的可能，就是店內有客人的時候。因為後門鑰匙只有正副店長跟向禹牧有，為了另外兩人方便，營業期間不會鎖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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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朵？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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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朵盯著細小的門縫，直到向禹牧的叫喚傳來，她才慢慢將之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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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標題的意思類似於「面對面」，就是在說朗朵跟北司樁！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朗朵跟提可漪是前任關係喔～提可漪跟北司樁也是前任關係！至於誰先誰後、為什麼分手等問題，接下來會慢慢揭開的，敬請期待！

　　然後應該看得出來聽見對話的是誰吧？最喜歡攪混所有事情了我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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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總覺得字數愈來愈多了天啊……表示劇情越來越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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