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明與半吊子 - 九、道士哥哥（上）

　　「謝謝你們。」

　　楊惠的道謝聲言猶在耳，李星照心底升起一股難以言語的感覺。他忽然覺得擁有陰陽眼，似乎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小弟弟，阿你都幫那個年輕人了，什麼時候也幫幫我？」大嬸幽怨的聲音傳來，猝不及防地嚇了李星照一跳，他側過身惱怒地瞪了大嬸一眼。

　　「星照，走吧。我送你回家。」季千諾剛送完楊惠上德士，走回來公寓樓下朝李星照喊道。接著從褲袋裡拿出小鐵盒，戴上護身符，「別看了，他們多半又躲起來了。」他拍了拍李星照的手臂說。

　　李星照點點頭和季千諾一起走向小綿羊，「你什麼時候送林先生去超渡啊？」

　　「嗯？你感興趣？」

　　「嗯。」他必須看著才安心。

　　季千諾聞言，沉默了好一陣，「不太方便帶你去。你還是別去了，回家吧，阿，乖，回家去。」

　　李星照見季千諾推脫的樣子，心里頓時更加確定對方有問題，「為什麼我不方便去？不就送林先生去超渡嗎？難道你不是送林先生去超渡？」

　　「……」嘿，這小子也有這麼多話的時候啊。「我是送他去超渡……哎呀，你想去我帶你去就是。」季千諾實在沒有不讓李星照一起去的理由，最後也只能妥協。

　　「戴上。」季千諾把黑布袋收進後備箱，再把安全帽遞給李星照，「待會你到了那地方可別亂說話。」

　　李星照抬腿跨過小綿羊坐好，「例如？」

　　「例如……算了，你在一旁安靜看著就好，如果他們和你說話你別應就好。」

　　「為什麼？」

　　「……」原本準備發動小綿羊的手頓了一下，季千諾轉頭咬牙說道：「沒有為什麼，也沒有下一個問題。如果你還想拿剩下的錢。」

　　「……」本來還想問他那個用來裝林先生的球是什麼，現在看來是不用問了。

　　季千諾滿意地看著李星照閉上嘴巴，回頭吹了吹被安全帽卡在額上的碎髮，右手轉動催動油門，帶著愉快的心情出發了。

　　小綿羊駛過繁華的街區，噗噗地繼續往近郊區前進，直到到達一處看上去有些年代的老屋前。

　　季千諾將小綿羊停在老屋門口旁，他摘下安全帽，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李星照見狀，默默脫下安全帽走到老屋前觀望。眼前老屋的木門上掛著牌匾，寫著：「降妖伏魔」四個落了漆的暗紅大字。

　　「咚咚。」他垂下眼，摸了摸左心房，那裡正跳得厲害。他忽然覺得有些緊張，抬眼望向暗棕色的木門，從門縫中，他似乎看到一閃而過的影子。

　　「啪。」

　　「！」肩膀被突然拍了一下，李星照毛都炸開了，甩開肩上的手，轉身喊道：「你幹嘛？」

　　季千諾皺眉看著炸毛的李星照，不明所以，「我沒幹嘛啊，你在看什麼？」他推開李星照，自己向前往門縫看去。

　　良久，李星照見季千諾一直沒動作，心裡不安就拍了一下季千諾的肩膀，「你看到……」

　　「嚇！」

　　「！！」季千諾忽而轉身大喊，李星照猝不及防又被他嚇了一跳，上身向後移的同時，右手握拳直直向前打去。

　　面對李星照的「突襲」，季千諾根本來不及閃躲，用鼻子穩穩地接住了對方的拳頭。「嗚，你小子……」因為衝擊力的關係，他本能地向後退，卻只退了一步就感覺到身後有人站著。

　　「你叫我出來就是為了看你被揍？」身穿寬大居家服的男子站在開啟的木門前，蹙眉望著季千諾。

　　「才，才不是。」季千諾似乎有些害怕男子，摀著鼻子慌忙轉身退後幾步站定。

　　男子見季千諾委屈地看著自己的模樣，原本板著的臉在一聲嘆息後，柔和了不少，「既然回來了，就進來坐一坐吧。」他對著季千諾說，隨後望向李星照，「你……」他再次蹙起眉頭，指著李星照欲言又止。

　　「這，這我合作夥伴。」季千諾見男子臉色古怪，怕他說出什麼奇怪的話，急忙攬過李星照介紹起來，「他叫李星照。」

　　男子看看季千諾又看看李星照，幾秒後，他放下手，轉身說：「進來吧。」

　　季千諾看著男子的背影，拉著李星照便往裡走，「這誰啊？」李星照疑惑地指著男子問。

　　「我哥。」季千諾揉了揉鼻子，抱怨道：「你剛打那一下，我還以為我鼻樑要斷了。」

　　「你哥？怎麼……」看起來比你年輕。

　　後面的話，在看到季千諾還揉著鼻子的模樣後，李星照抿抿唇吞了回去。他摸摸鼻子想道：「還是留些顏面給他好了。」

　　「怎麼了？」

　　「沒、沒什麼。你哥是道士？」

　　「嗯，家里傳下來的。你別看他沒穿道袍啊，說起抓鬼他可厲害著呢。」季千諾提起他哥的神情中隱隱帶著驕傲。

　　二人跟著季千諾的哥哥走到屋中大廳，「坐吧。」他招待二人坐下，轉身又要往外走。

　　「等等，哥，你先別忙。我這次回來不是來敘家常的。」季千諾健步衝到哥哥身前，取下肩上掛著的黑布袋，拿出圓球體，「這個，裡面有隻……」他還沒說完，就被哥哥的眼刀殺個措手不及，趕忙改口，「有位往生者需要交給你超渡。」

　　哥哥才收回眼刀，拿過圓球體細細觀察，「這什麼，怎麼裡面除了靈體的力量，還有股……其它的力量在流動？」是因為球體外的經文嗎？

　　「哎呀，哥哥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裡面的魂魄取出超渡啊。」季千諾打著哈哈，試圖蒙混過關。

　　「是這樣說沒錯。可是，這球……」哥哥忽然抬眼凝視季千諾，一字一句地說：「你不說清楚，就歸我了。」

　　「這這可不行！」千萬不行，少了它以後是要怎麼收鬼。季千諾轉著眼珠子，連忙想著該怎麼給哥哥一個標準回答。

　　哥哥見季千諾這模樣，便知道他肯定不會好好回答。於是轉而望向李星照，「李星照，你來說。」

　　坐在椅子上的李星照本以為看戲就好，誰知道原來他也有戲份，「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也剛合作兩天。」他聳聳肩說。

　　於是戲份又重回季千諾身上，他與哥哥對視一陣，終是敗下陣來，垂頭喪氣地解釋，「那個，我之前離開家後，加入了一個組織，他們那裡認為鬼是一種能量體。那既然是能量體就能被困住或是消滅，所以他們就研發了『制靈球』出來，作為收鬼用途。」

　　「組織？」哥哥微瞇眼睛，釋放危險訊號。

　　季千諾成功接收，抬起雙手連連擺動，「我沒在裡面了。」

　　「那這球？」

　　「嘿嘿……」季千諾撓撓頭，訕笑道：「我看放在那，出來時就順手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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