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辈子 - 74/懲罰自己還活著

安然頓時被陌羽的話感動住了，但內心的生氣還是比較強烈。

　　“你能不能為了你自己想想啊？”

　　他吃完三明治，拿了張衛生紙將嘴巴擦了一下，才開口道“我一直都不在乎我怎麼樣，但我清楚，如果我沒有你，我活著就沒有意義”

　　“你可以為了自己活著嗎？”

　　“那你呢？安然，你可以為了你自己活著嗎？”

　　被陌羽一個反問，安然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

　　自己能嗎？

　　自己好像一直都是看著別人的臉色生活。

　　好像沒有在意過自己開不開心，幸不幸福，也沒有在意過自己的感受。

　　是啊。

　　就連自己好像也做不到自己為了自己活著。

　　她眼神閃退“可能能吧”

　　他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看著她，伸手將安然的手拉了過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條一條自殘的傷口就暴露在陌羽的眼裡。

　　她瞬間將手伸了回來，將長袖拉了下來。

　　陌羽是怎麼知道的？

　　明明自己穿著長袖，他怎麼知道自己有新的傷口？

　　“什麼時候割的事情？”

　　“半夜”

　　“這就是你口中所謂能為了自己活著嗎？”

　　“…….”

　　“為什麼這麼做？”

　　安然停頓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找不到你，我不知道怎麼辦”

　　陌羽愣了一下“對不起”

　　她苦笑了一下，她知道陌羽會這麼回應自己。

　　“沒事，不是你的問題”

　　“…….你還是改不掉你崩潰就自殘的壞習慣”

　　安然眼神淡然，是啊。

　　自己好像除了自殘，沒有任何想法了。

　　“除了自殘，我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你喜歡在手上割一個又一個的叉叉，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這樣就是在懲罰自己。”

　　“你需要懲罰自己什麼？你做錯什麼？”

　　“懲罰自己還活著，而不是已經有勇氣自殺了”安然突然笑了一下，繼續開口道“我媽昨天問我，我的人生是不是只有死亡這件事情”

　　“你怎麼回答她的？”

　　“我回答她，人生不是只有死亡，但遲早都會面對，只是我或許該比較早面對死亡”

　　陌羽沉默著牽起安然的手“怎麼樣你才可以不那麼痛苦？”

　　她聳了聳肩，她也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話，或許現在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這個問題，她也想了很久。

　　始終找不到答案，日子沒有好過一點，痛苦也沒有放過自己。

　　“可能死亡吧”

　　她苦笑了一下，眼裡滿是失望。

　　“也可能，只是因為我還沒有找到那個屬於自己的光吧”

　　“你現在有了，安然，你有我”

　　安然看著陌羽堅定的眼神，她選擇了逃避。

　　她不知道他會不會永遠是自己的那道光，她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永遠屬於自己，她也怕自己已經陷在黑暗裡太深爬不出來了。

　　“怪我自己太懦弱，抵抗不了自己的情緒，是我自己活該，是我自己沒勇氣面對現實。”

　　“安然，別這樣”

　　她抬起頭直視陌羽的眼睛，開口問道“難道你不是這樣覺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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