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緣 - 第三十一章·默

四周氣息忽然壓抑起來，空氣中瀰漫一股香味，卻令人暈眩。

「來人。」姑娘扭曲的臉添了一點奇怪的神情，她用那張小巧到近乎看不見的嘴說了這句話。

起初，夜忘雪還搞不清狀況，但當身旁人愈圍愈多時，他驚覺不妙。

「妳說的幫忙，便是把我抓起來？」夜忘雪彬彬有禮的勾脣一笑，偏偏歪頭時另一張臉埋在陰影裡，帶著一絲恐怖和壓迫。

「是呀。」隨著面部扭曲的發展速度，她的五官模糊不清，現在再也看不出來是笑、是哭，還是其他什麼情緒。

話音落下那一分秒，周圍人一湧而上，全數衝向夜忘雪。

他目光一鋒利，壓下淺淺勾起的嘴角，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眉頭。

他不知道為什麼都死了還要跟人交鋒，或許這是在暗示他人生還沒結束，他還能回去找老婆？

長劍劃破長空，劍鋒劃過眾人身軀，血流成河。

不得不說，這些人就像是地上的螻蟻，根本起不到攻擊或防禦的功效。

但是，眼前的姑娘可不一定。

「你真的想回去？回去做什麼呢⋯⋯夜公子，一路好走。」話畢，她俯身向前衝去，化為妖形、伸出利爪。

夜忘雪輕輕一閃身，利爪從他身側擦過，「唰」一聲，衣衫破碎，腰側被劃出一條血痕。

他懶得廢話，眉頭輕輕一蹙，在該不該下手間徘徊。

眼前是個姑娘，若是傷了她，傳出去不好聽；若是不傷她，他沒辦法離開這裡。

一念之間，他將劍收入鞘中，用手把魔氣聚集成一團黑球，隨著球體黑得愈濃烈，壓抑的情緒就愈強烈。

黑球不只是魔氣聚集而成，更是他的執念。

「讓開。」

「你！」姑娘見狀，竟開始害怕起來，她連連後退。「別過來！」

「我要回去。」

她卻像是沒聽清夜忘雪的話，或者說是⋯⋯沒聽到。「你、你要什麼我都能給！」

「我說了我要回去。」隨著眉頭愈皺愈緊，他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為什麼她看起來那麼懼怕，剛剛明明還很厲害的樣子⋯⋯難道，她不是情願的？

「啊——你！你到底要什麼？要什麼、要什麼？要什麼啊！放過我好不好⋯⋯放過我！」

「妳，姑娘⋯⋯」

夜忘雪根本連動都沒動，他沒有傷害這位姑娘，也沒有威脅。但是，她卻自顧自地喊叫著，哭天喊地。

他沒有上前，單只是站在原地不動。

直到對方發出更加尖銳的慘叫，他正要過去，就見她瞬時爆體而亡。

「⋯⋯」夜忘雪被濺了一臉血，甚至四周血肉模糊。

姑娘的慘叫還在腦裡徘徊，揮之不去。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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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凌雲依夜宣指示準備了復活要用的東西，他扭了扭脖子，總感覺肌肉有點不舒服。

「辛苦了，可以開始了。」

柳凌雲將夜忘雪重要的東西擺在他身旁，朝夜宣投去目光。「麻煩妳了。」

「嗯。」夜宣雙手合十，輕輕低頭默唸著什麼。

柳凌雲不知道，也沒心思知道，因為他看見⋯⋯看見夜忘雪的靈魂。

靈魂是藍色的，淺淺的藍色。

「忘、忘雪？」柳凌雲腿一軟，便跌坐在地上。「我，想你了⋯⋯」

此時，夜忘雪還在狀況外，他剛剛只覺一陣不舒服，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適，後一秒，他便到了這裡。

所謂的引靈？

「復活術？」夜忘雪飄了過去，俊臉緩緩靠近柳凌雲，雖然已經沒了呼吸，無法依氣息判定，但柳凌雲知道，夜忘雪跟他一樣緊張。

「我真的、真的很想你⋯⋯」柳凌雲沒有哭，也沒有笑，所有情感都被他壓抑著，不過那只是臉上看不出來，其實從他的語氣、他無措的手腳就看得出來，他有多麼思念、多麼難受。

他很想叫柳凌雲不要做傻事，不要施展復活術，但他另一方面又想回到對方身旁，想抱抱他、想吻他。

話出口時，已經變成一句。「我來遲了。」

他俯身，在柳凌雲的嘴脣映上一個吻，輕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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