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與英 | Penana

娟的每一段感情，英都曾參與其中，英總是全心全意地聽著娟的一字一句，娟每一次的猶豫不決及躊躇不定，英看在眼裡，也跟著覺得難過與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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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常問娟”為什麼在泥沼中的人們，都不願意起身上岸呢？難道一身清爽地在岸上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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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總回答”因為你從未下過泥沼，所以你不懂在泥沼中掙扎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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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總是會很有耐心、不厭其煩地說著同樣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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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或岸下只在你的一念之間，和我有沒有下過泥沼無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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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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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看著今日與往常有些不同的英，心中突然有些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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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微笑如熾，如火般的笑著，”你說未下泥沼不懂你的心，那麼你怎知我未下泥沼？畢竟你不是我啊？你總愛貪一時的歡愉，碰撞間帶來的快感，卻不喜歡伴隨而來的現實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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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低眉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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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其實一開始你不就看得非常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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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我真的、真的很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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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打斷娟接著要說的話，”那上一個他對你不好嗎？你永遠也有欺瞞自己的藉口，明明你心中只存在著那個人而已，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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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我們年紀不小了，他是我永遠不可能達成的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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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沈淪、縱慾、貪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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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為什麼今天不能像以前一樣，替我理清思緒、整理混亂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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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你回去吧，世事總不可能儘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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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開始哭了起來，”英，你今天好殘忍，你不懂那種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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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輕輕地將娟推出門外，”是呀，我永遠也不懂，所以你回去吧！你要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替你理清什麼思緒？整理什麼心情？那也都是唱高調的無聊言語，倒不如，從今而後你去找個能懂你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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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娟慌張起來，她從未看過這樣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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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仍是帶著微笑，對娟的呼喚未加以理會，將門落了鎖，鎖上那道門，也鎖上自己被傷得體無完膚的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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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娟便沒去找過英，不知是因為未曾受過的對待或是害怕再深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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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手中剛去醫院拿回的藥袋，抱著或許這一回娟不會讓她失望的心情，以及想讓娟知道的想法，英拿起話筒又放下話筒不知重覆多少次後，終究還是忍不住地打了電話。當電話接通時的聲音傳來，英覺得心跳就快到讓自己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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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娟慵懶的聲音從手機話向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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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睡覺？”看著牆上走到17：30分的鐘，英大概猜出娟在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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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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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前一分鐘懷著極高熱度的心，在這一秒完全的冷卻了。娟果然永遠都在找尋著人呵護，不論她在或不在，又有何差別呢？而她永遠都不會是娟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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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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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沒事要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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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吧！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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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地閤上手機，英忽然發覺自己一直被娟纏著問的問題，原本就不該是屬於自己的問題，那自己又何必一定要為娟弄個清楚不可呢？或是為當事人過度地擔心呢？終究，娟的詢問及傷心，並不是真正需要自己為她撫平的，娟需要的人從來就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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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一回，娟曾經以著非常燦爛的笑容對她說”有些事若不是你問，我怎麼樣也會瞞著你，因為你太過理想化了，男男女女不就這樣嗎？合則來，不合則去，誰理你那套寧缺勿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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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在聽到娟的話時，有股嚥不下也吐不出的一口氣悶在胸膛裡，現在她知道了，那是一種被人誤解的落寞，一種彼此靈魂無法溝通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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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緩緩地走到床邊，懶懶地往床上倒去，閤上眼之際，她似乎明白了，也似乎遺忘了，總之她知道，娟，永遠不會了解不會懂得的問題，答案早已朝然若揭，而自己疲累到再也沒辦法替娟解答或是聽娟哭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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