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城二三事》 - 《我的志願》

《我的志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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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年幼時肯定被問過志願夢想是什麼這種虛無縹緲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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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幾個小伙子把幼嫩的小手舉得筆直，生怕老師看不見自己的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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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工程師，起棟世界最勁同最高嘅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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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神醫，將所有病人條命係死神到搶返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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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演員，去荷里活拍片，然後拎奧斯卡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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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未經「洗滌」的初心，看似空口說白話，但這種大志往往最易使人期待與動容，你亦不忍心把他們燒起的火親手撲熄，因為尚有星火燎原的可能。雖然有時候，人活得越久，或者爬得越近鎂光燈，好像更能深切體會世界的運轉模式，以及某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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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諾，津津同如凱，你地都答得好好！」老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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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房遠處有個小男孩瑟縮一角，他沒有直視班上的人。隻身一人，我以為他因膽怯而寡言，細看卻發現他沒有顫抖，神情自若，完全不像個小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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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見狀，以銳利的目光督向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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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條計分，一定要答㗎，啊......」老師忘記了他的名字，花了些時間找到座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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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安同學，你嘅志願係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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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最綠嘅綠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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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一時間愣住了，之後眉頭一皺，「吓？」要求他重新給些實在的答案，但男孩的回應始終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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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組答案，三十多個學生中，只有他字裏行間彷彿沒什麼志向，卻又有點堅定，有點瀟灑，有點不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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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讓我最刻骨銘心的孩子。孩子啊，你的路也不易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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