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思念 - 217.消失的話

　　到達劉思念家後，葉唯一迴避劉奶奶的雙眼，對自己搭話也尷尬回應的樣子，全被他盡收眼底。

　　直到她踏進劉思念房間，才鬆了一口氣。

　　「妳在害怕嗎？」他坐在床上，面對坐到電腦椅的葉唯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心頭一驚，被他握住的手莫名抖了一下，抬眼瞄向劉思念，那溫柔的笑顏令她嘴唇微張卻又抿緊唇，原本想心虛的回「怎麼可能」，但自己早已決定不再偽裝和說謊，便又吞回了肚子裡。

　　她的雙肩下垂了些，自嘲的揚起微笑。

　　「什麼都瞞不過你呢。」

　　「那不是當然的嗎？我可是妳的男友啊。」

　　「真是肉麻。」她無奈笑了笑，坐到他的身邊。

　　「妳在怕奶奶會怪妳嗎？」劉思念與她十指緊扣，輕吻她的手背。

　　她依偎在他懷裡，盯著被他吻過的手背。

　　「有一點，畢竟是我導致你差點死去的。」

　　「妳沒有錯，我也還沒死。」

　　「我知道，但是我對她有點愧疚。」

　　「奶奶不會怪妳的，妳不是也知道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葉唯一緊皺眉頭，閉上雙眼。她當然知道劉奶奶不會怪罪自己，但內心深處總是有一個疙瘩在，沒辦法消除。

　　就算再怎麼跟她說「妳沒有錯」、「不是妳的錯」，她還是認為是自己的關係才會讓他受傷的。

　　這是事實，千真萬確的。

　　如果她沒有認識林雅馨，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如果她不讀新月高中，劉思念也許就不會受傷了。

　　如果她在那時候，沒有拿起蝴蝶刀的話──

　　如果她在那時候，就被那個人殺死的話──

　　如果她不存在，所有人是不是就能幸福了？

　　「消失的話……」葉唯一雙眼無神，脫口而出的話細如蚊蚋，卻被劉思念聽見，他震驚的睜大雙眼，抓住她的雙肩轉到他面前。

　　「妳剛剛說什麼？什麼消失？」

　　「什……什麼？我說了什麼……」她回過神來，對於他的舉動跟話語感到驚慌失措，但在看見他眼眶通紅、焦急如焚的神情時，她愣住了。

　　「唯一姐，妳不是說過不會離開我的嗎？不是說了想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嗎？那就不要說出那種話，我不想再找不到妳了……」劉思念緊緊擁她入懷，瘋狂顫抖的身軀彷彿身在寒冷的北極中，連嗓音都在抖。

　　「不要消失……拜託了……」

　　葉唯一沒想過他會這麼激動，有些不知所措。

　　在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自暴自棄的樣子，傷害他並離他而去，以及差點救不到自己的事已經深深埋在他的心底，進而轉為陰影了。

　　她感到痛徹心扉的哀傷與後悔，雙眼逐漸泛紅，淚水蔓延而出。沒想到自己竟然傷了他那麼重，她發誓這一生都不能原諒自己。

　　她伸手環抱住他，輕輕撫摸著他的背，希望能夠讓他安心下來。

　　「我沒有要消失，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放心。」彷彿哄小孩般溫柔的嗓音，她耐心的輕拍著他的背。

　　但在劉思念背後的神情，卻是隱忍悲傷的微笑。

　　也許這一輩子都不能化解劉思念內心深處的陰影，她只能一天比一天更加珍惜他、愛著他。

　　只有這樣，她才能消除心中的自責與後悔。

　　她希望劉思念能夠幸福快樂，就像他說的──我也希望能讓他幸福的人，是我。

　　「唯一姐，妳想看嗎？」

　　「蛤？」

　　在劉思念說要去洗澡──準確來說是擦澡，目前的傷口還沒完全癒合，所以不能進水。葉唯一獨自在他房間滑手機，等了將近二十分鐘後，他裹著浴巾打開門。

　　她錯愕的看著他，先不說那突如其來的問題，他上半身穿著藍色T恤，下半身裹著浴巾，頭髮還濕淋淋滴著水，白皙的脖頸也因水滴而晶瑩剔透、骨感分明，比平常更加性感，她不禁臉頰發燙，吞了口口水。

　　「蛤？看、看什麼？」

　　「妳覺得看什麼？」劉思念輕笑一聲，走到她面前，像插腰似的把拇指陷進腰側的浴巾縫隙。

　　「我、我怎麼會知道你要給我看什麼？」葉唯一的瞳孔飄忽不定，腦袋混亂到在冒煙。該不會是指他的下面吧？應該不是吧？他到底在說什麼啦！

　　劉思念的膝蓋頂在她雙腳外的床沿，雙手搭在她肩膀，彎下身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妳在害羞嗎？」

　　葉唯一被她搞的不知所措，整個人瑟縮起來，只感覺耳朵酥麻發癢，開始胡言亂語。

　　「這不是害羞不害羞的問題，你、你不覺得這樣太快了嗎？」

　　「嗯……不覺得。」他假裝思考了一下，然後站直身體，把浴巾扯下來，葉唯一嚇得捂住雙眼。

　　「你在幹嘛啦！」她不禁大喊，卻聽見劉思念憋笑的聲音，她覺得不對勁，小心翼翼的把手指打開一點縫隙，便看見他背對自己顫抖著肩膀，下半身穿著白色的短褲，她頓時羞恥的滿臉通紅。

　　「劉思念，你死定了。」

　　聽見葉唯一低沉冰冷的嗓音，他停止笑聲，連忙轉過身去安撫她。

　　「抱歉，妳生氣了？」他坐到她一旁，親了她的臉頰，「不要生氣嘛，我其實要給妳看的是傷口。」

　　她原本還撇嘴不理，但一聽見他的話就困惑跟不安的看向他，「你是說……槍傷嗎？」

　　「嗯，我想給妳看。」他微微一笑，「順便幫我上藥好嗎？」

　　「……我不想看，抱歉。」她別過頭，眼神帶著一絲驚恐。

　　她不想看見因她而造成的傷害，她不想再自責下去了。如果看見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她肯定會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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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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