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怪物，他才是 - 第一夜醉漢

黑幕壟罩、新月高掛。

在寂靜的深夜裡，嚷嚷聲顯得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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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大型KTV前，幾個男人東倒西歪的互相攙扶著步出大門。

臉上的紅潤和迷茫的眼神都是他們喝得伶仃大醉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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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噁──」

其中一名穿著白色吊嘎和短褲的大漢似乎因為喝了太多而感到噁心，發出腐臭味道的嘔吐物就這樣隨意的吐在寬敞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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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老...老王啊~你是...不是~喝太多...嗝──」

身旁的男人笑著拍了拍他的背，還打了個隔。濃郁的酒味頓時飄散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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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你他媽的...胡...胡說，老子千杯不醉──嗚......」

名叫老王的大漢不服氣，挺起身子裝了下神勇，但很快就又伏下身子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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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杯咧──酒量不好還硬要喝，老王你個腦攤。」

人群中其中一個朋友笑著調侃他，引起眾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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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老子狠起來一次灌一整桶酒，媽的看不起我啊?」

老王氣急敗壞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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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腦攤生氣囉!單細胞生物酒量都不好诶。」

那個朋友再一次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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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你的咧!以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啊!」

老王掄起拳頭，作勢要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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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腦ㄊ...老王你最神勇最神氣~」

嘲笑聲依然沒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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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老王向前踏一步，不過被身旁的老林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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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你──呃，醉了，走了啦──隔──」

老林勾住他的肩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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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

老王回頭瞪了那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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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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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眾人分別後，兩人走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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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你...評評理──我...我沒醉對不...呃，對。」

老王隨意揮舞著雙手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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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啊──我們王哥──隔，最會喝了。」

老林隨意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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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義那傢...伙敢看不起我，媽的，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老王用右拳重擊左掌，氣勢洶洶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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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啊，老王~我的家在──喔~那裏，先走囉。」

老林指向街道的岔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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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幹...掰喔。」

老王搖頭晃腦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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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告別後，老王繼續往似乎是他家的方向漫無目的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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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幾分鐘後，視線被酒精給影響而模糊的他，一個踉蹌，身子撞上了一個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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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沙小......」

老王定睛一看，發現是個衣衫襤褸的瘦弱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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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皮膚在路燈的照耀下更顯得蒼白，與之相稱的是一頭烏黑的亂髮。妖異的金瞳直直盯著男人，就這樣不發一語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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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撞到人不會道歉嗎?媽的!」

老王看到對方只是小孩，膽子就大了起來，也不管是自己走路不穩，對著少年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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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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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我在跟你講話沒聽到嗎?」

老王用右手拎住了少年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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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回應他的只有黑夜的寮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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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你媽的!」

老王手一揮，少年被甩到了小巷子內，瘦小的身軀撞上了巷牆，隨後跌落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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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與路燈只能勉強照到巷口里，少年的金瞳在稍稍灰暗的空間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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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老子今天就來教你做人。」

剛好老王因為被老義捉弄而心情不大好，便將男孩當作發洩情緒的出口，一拳又一拳招呼在男孩身上，不時還補上幾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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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怎麼做人了嗎?蛤?」

老王又使盡踢了男孩一腳後，將身子靠近被打得全身傷痕累累的男孩，男孩坐落在剛好離光線僅有幾公分的黑暗中，看著在燈光照耀下表情顯得特別猙獰的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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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男孩的嘴角流下了血，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到了黑暗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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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麼?大聲一點!」

老王見男孩終於說話，便刻意刁難，將身子再一次的逼近少年，幾乎緊貼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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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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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你也是跟他們一樣的垃圾啊。」

男孩用有著一絲血跡的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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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老王聽到之後十分火怒，但突然發現身子使不上力，腹部傳來了冰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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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一看，一把鋒利的小刀刺進了他的腹部，昏沉的鮮紅在他的白色吊嘎上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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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啊──怎麼...會.....血....血啊啊啊──」

老王大叫，全身脫力的他被站起身子的男孩輕輕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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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用沾滿血汙的手摀住了老王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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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晚大叫的孩子...不乖喔...要接受懲罰呢~」

男孩的嘴角再次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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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出了，與他過去聽過的如出一轍的話。

方才的毆打，也如同過去般，如此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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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少年跨坐在老王身上，一手摀住他的嘴，一手將刀子從血淋淋的腹部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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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老王驚恐到連反抗一個小孩子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勉強發出一些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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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想要甚麼服務呢~」

少年邪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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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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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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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幕壟罩、新月高掛。

在寂靜的深夜裡，空無一人的巷弄中，只有一小部分能被光線給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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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條鮮紅的河流，從黑暗中，流到了明亮的──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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