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 - 撲朔迷離（16）

再次看著十年前的Fire Rain，那首原創畢業歌「機會」，我按下滑鼠讓影片暫停，只剩一人我沒有見過，那個人曾經摟著雨生哥的肩，范衍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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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少年，是算瞇著眼睛，也可知其風度翩翩，肯定有著一票少女為其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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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衍羽，這個名字並不難查，也沒多容易找，是知名外商公司的經理，西裝筆挺的照片，依舊是一雙內雙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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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社群媒體，我迅速在鍵盤敲打。

王翊楷：可以請范先生和我見上一面嗎？我是蘇登夢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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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微的黑眼圈很是疲倦，勉強睜著眼睛，一則陌生訊息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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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在哪

著急被三個字洩露，為何蘇登夢的兒子會找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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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著這樣的訊息合不合適，手指已經到了移除訊息的按鍵，對方卻已經已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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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翊楷：我還在家裡，你在哪比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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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在市區外圍，山林公園社區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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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翊楷：知道，那就約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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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吃早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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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翊楷：我還沒吃早餐，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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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慢慢來不用急

傳完最後一則訊息，我關掉手機螢幕，從書桌前抽起一張便條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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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門去辦一些事，早餐已經做好，你和爾楷先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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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暢字跡落下簽名，我先去準備早餐，牛肉和雞蛋稍微用平底鍋熱過，想著還有小孩子要吃，便再熱了一些，牛奶不知道雨生會不會自己拿，猶豫了一會，還是幫他們父子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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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番狼吞虎嚥過後，披了件黑色風衣外套，急匆匆出門，山林公園離我家不近，這也許是我的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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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什麼我會知道這個地方，因為炎曉暄就住這附近，江烈榮總是會去查她的資料，我知道但沒有多說什麼，她要我幫忙，只要不過分，我也請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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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料到她會真的出手，還是動到蘇登夢，連帶雨生受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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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烈榮真的瘋了，我也真是瘋了，我知道我們兩個本來就是瘋子，十年前的事無法忘懷，今天的情意又怎麼繼續隱藏？執念果然會害死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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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以來，我用工作麻痺自我，深夜裡在像瘋子一樣發洩。江烈榮為了掙錢，作家不好當，再好的文采都有風險，最好的機會便是讓自己陷進去過往回憶，她有這麼好發揮的經歷，每本書抽個幾段寫，確實感情真摯、感動人心，傷得卻是她自己，我知道每次她完稿後都會喝醉然後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嘲笑自己，我明白她已經走到必須把自己撕裂的這一步，我沒有也沒資格多說什麼，能做的只有替她蓋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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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方向盤的手愈發心煩意亂，我終於來到山林公園，停好車子後，我出來透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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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不會巧遇炎曉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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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羽。」那個嬌聲我沒有忘記，彷彿隨著那些前塵往事纏繞在一塊，我回首看向炎曉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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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我稍嫌彆扭地稍微轉了脖子，做生意培養的儀態，倒是沒有將內心的厭惡表露得太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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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她的笑依稀可以看出十年前的痕跡，然而除了頭髮長了一些，我對她的容貌並沒有太多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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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兒子嗎？」

想到雨生的陳爾楷，我不由得蹲下查看小男孩的面容，這年紀的小孩似乎都長得這麼可愛，臉頰白嫩，眼眸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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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烙天，和叔叔打招呼。」炎曉暄還牽著另一個小孩，有些不好蹲下，便拍拍小男孩的肩膀，示意他該有的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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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了免了，烙天，是哪個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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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字旁再一個各，天空的天。」炎曉暄笑臉盈盈，介紹著兒子的名字，我不禁想著，想必她現在過得非常幸福，過往的種種皆被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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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同學會，還看不出來炎曉暄有兩個小孩了，只知道她結婚了，她算是很早婚，江烈榮醉酒時也曾一口咬定那都是為了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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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也無法相信江烈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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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叫什麼？這是女生吧。」我挪動身子看了看，炎曉暄另外一側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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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力真好，很多人都把她當男孩子，洛明，水字各，明日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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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各啊，好名字。」我隨意的拍了幾個手，抬眼看著炎曉暄，腦海的字形不停跳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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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火……各。」我不禁喃喃自語，總覺得事有蹊蹺，炎曉暄驀然睜圓雙眸，更顯得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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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男人朝炎曉暄走進，很快地抓住小女孩方才握住炎曉暄的手，另一隻手緊握住炎曉暄的手，佔有欲透過眼神傳遞，應是炎曉暄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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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掰。」

我扯了扯嘴角，迅速道別後轉身，發現王翊楷早就在公園外的人行道看著我，我笑容一僵，我並不喜歡這樣被觀察的感覺，像是在馬戲團表演的動物，等著我耍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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