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的夜晚風輕雲淡,一輪將滿的皎月靜靜懸掛於空中,為黑夜增添一點亮光。一處荒野郊地裡,立著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白衣人冷峻沉穩,面如冠玉、身姿挺拔;黑衣人神明爽俊、靈動俏美,雖比旁人矮上半個頭,但在常人看來已是頎長高挺;他此時正捧著一個羅盤般的玩意,四處眺望。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tmjduowi0
「奇怪,明明顯示這邊有妖氣的呀!」魏無羨望著風邪盤,上方的指針左右擺動,表示妖邪之物已離此處不遠,但抬頭一看卻沒發現有何不妥。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mveuU4Qzn
「結界。」藍忘機跟在魏無羨身後,不動聲色地左右察看,並拋出了這個可能性。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2oHdg437y
「也有可能。」魏無羨摸了摸下頷,恍然道;可是轉念一想,又覺不對:「那我們也不至於完全察覺不到呀——」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XjkcHgAHR
「小心!」說此話的同時,藍忘機已踏前一步到魏無羨身前,腰間避塵出鞘三寸。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JeSmx2Umc
在兩人面前不遠處,有幾個小鬼提著燈籠走過,但身上沒有殺氣,也沒感覺到附近的身影,故兩人只定住身子警戒著。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XeAoIOZuv
待他們即將遠離時,魏無羨靈機一動,拿出陳情笛,悠悠地吹了起來,眼前的小鬼們聽到笛聲先是一僵,身子便軟了,手中的燈籠也掉落在地。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jVbf8edEr
感覺到藍忘機的目光往這邊看,魏無羨扭頭解釋:「也許它們能帶我們進結界。」語罷便走到小鬼身邊,向它們耳語數句,然後跟著它們的步伐走,轉頭一望,藍忘機已緊隨其後。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uaPHkzpkl
走到一懸崖邊,小鬼們卻沒有停下的意思,逕自往前,神奇的是,它們莆踏出懸崖,身影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qHWqBmJup
魏無羨雙眼微睜,望向身邊人,似是在問其意見;後者只是握起他的手,瞄了瞄腰間的配劍,然後堅定地凝視著他。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aSD1mv7eK
「也對,有什麼事你也可以禦劍。」魏無羨明白了他的意思,緊緊回握他的手,踏出了懸崖。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VvW8wwcq4
果然,兩人並沒踏空,卻是到了一個奇異的地方。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9R6Q92LaA
這裡熙來攘往、燈火通明、擁擠吵鬧,看上去是一個正常不過的市集;但這裡的「人」,卻一個個是面容扭曲、妖氣四溢,有些甚至長著一張獸面!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p3UZkMdv1
***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BZpU8GeI1
千燈觀內燭光明亮,照暖了室內的事物,此刻卻空無一人。花城進來後略感奇怪,便逐個內室查看,尋找心中牽掛的那人。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6c1OHxCNP
走到廚房,終於看見一抹白色身影,在裡面不知搗弄什麼。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fw7Alfkn3
「哥哥,你在做什麼?」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lw9PLxJDA
謝憐正專注於眼前的工作,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猝不及防地被這句問話嚇了一跳,轉身看見花城的臉後,撓撓頭道:「那個……我最近在天庭的雜記上看到了西方國家的一個節日叫情人節,就像我們的元宵節,伴侶會在此日向中意之人表達自己的愛意,而他們的方法是製作一種叫巧克力的食物送給對方,我看著新奇,便照著書中的指示尋來了材料,打算自己做做看……」他頓了頓,有點心虛地小聲道:「可是成品好像不是很好……」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SQddrcVwy
「噢?」這個「情人節」提起了花城的興味,他摟過謝憐的肩,越過他的身體望見灶台一顆顆奇形怪狀的褐色物體,問:「這就是巧克力?」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4w2H4UUso
「嗯……」謝憐靠在他的肩膀輕聲應:「不過你、你還是不要吃了!」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1Yq3RJkeu
他說這句的同時,花城卻已經拈起一顆往口裡送了,謝憐想阻止卻沒他動作快,只能不安地看著他慢慢嚼完吞下。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V3dXPEzMV
「味道很有趣。」花城舔了舔唇,似是在回味:「哥哥做的,特別甜。」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ETGkPGVre
「真、真的嗎?」謝憐被他哄得受寵若驚,似乎也安心下來:「我們還是先出去吧!別站在廚房說話了。」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BWj6f77Kk
花城應了,與謝憐一同往大廳走,還不忘把剩餘的巧克力都帶出去。只是,一進大廳,便看見一個面具鬼慌張地走來,一邊喊著:「不好了!城主,有人入侵了鬼市!」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v3Z5dV1rh
***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4U12j9jT2
鬼市裡的鬼看到這兩個外貌出眾的人,既驚懼又好奇,不禁停下腳步來打量他們,議論紛紛。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vOoYQDfIs
「這、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魏無羨悚然地東張西望,那邊的攤檔裡售賣著人類的臟器;這邊的店舖中一隻成了精的雞在舀自己的洗澡水給顧客喝,還有各種各樣光怪陸離的東西,縱然是歷遍了異聞詭事的魏無羨,此刻也止不住自己的訝異。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hK0ALIMyE
「這裡的鬼,沒攻擊性。」藍忘機對於眼前的一切不予置評,只淡淡地落下了這句。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2aGIZL4AD
魏無羨想想也對,即便這裡充斥了妖邪之氣,但卻沒感覺到半分殺氣;因此,他稍稍放了心,開始被此處的各物吸引了興趣。沒走幾步,卻察覺到迎面而來的一股煞氣,閃身躲避的同時,避塵自動出鞘,「鏗鏘」一聲擋住了飛來的武器。那是一把渾身圍繞魔氣的彎刀,刀柄上竟雕著一隻銀眼睛,正帶著敵意審視他們。彎刀被擋後不停歇地與避塵過招,一刀一劍即使並未握在主人手中,威力卻不減,周圍的小鬼們被兩兵器的鋒芒嚇得退開數尺,卻忍不住注視它們精彩的對打。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JZ5kHpzFl
魏無羨與藍忘機戒備了好一會,終於聽見面前傳來一把清朗低沉的聲音:「闖者何人?」未見其人,卻有一大波銀蝶迎面撲來!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1F37DQulZ
兩人見此情景,一個抄起笛子,一個把背上的琴翻到面前,琴笛交織合奏起來,形成了一道防罩,隔絕銀蝶的襲擊。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qmI3IhhZz
聽見樂器的奏鳴,圍觀的小鬼一個個痛苦地掩住雙耳,連連呻吟;銀蝶退散後,兩人漸漸看清來者——一個一身紅衣,右眼戴著眼罩,卻無礙其俊美的面容,反而更顯得邪媚慵懶,此刻微微蹙眉,似乎被樂音稍微擾亂了心神;一個一襲白衣,眉目間難掩高貴尊雅,但奇怪的是,他身上竟同時具備仙氣與鬼氣!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D3VY2nrvu
謝憐察覺花城的不妥,明瞭是面前兩人的合奏引起,一手拔出芳心劍擋住厄命與避塵的對戰,一手放出若邪將笛子與琴捆縛,止住樂音,口中喊道:「大家冷靜!都停手!」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XJVDqLFtZ
謝憐進入戰場後,花城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忘羨兩人也停下動作,畢竟這人既帶著仙氣,亦無殺氣,他們皆不敢傷害。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N0AtPST2y
謝憐走近兩位,稍一作揖:「在下謝憐,未知兩位進來所為何事?」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FLw8hIlpM
魏無羨便把此行的來龍去脈告訴他。見兩人並沒惡意,花城的臉色稍稍和緩,只是奇怪地自言自語:「這裡的結界並不是常人能進得來,怎麼這兩人能輕易破解呢?」不過這個謎題的答案沒人知曉。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XHQoHm2XD
既然來到,便是有緣人,謝憐帶他們四處參觀,並請他們到千燈觀作客。縱然藍忘機不太放心,但見魏無羨興致勃勃的樣子,便也隨他去。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55cyKBH8v
幾人走過千燈觀大門,魏無羨注意道門邊的對聯,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藍湛你看!這字好醜!」忽覺面前一陣寒氣冒起,身旁的藍忘機低聲提醒:「慎言。」這才止住了笑意。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2l8rrbAXt
進了大廳,魏無羨好奇地張望,瞥見案台上有幾顆不明物體,拿起問:「這是什麼?」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okixH1zdY
「是我剛做的小點心。」謝憐不好意思地笑笑,隨後對他們說出了這點心的意義。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NIEHbPCbE
魏無羨見其外型與他以前吃過的食物都不同,頗覺有趣,便把它往嘴裡一拋。花城看到他居然逕自吃掉謝憐做給他的東西,一絲殺氣閃過眼眸,卻被謝憐按住了,剛想說話,便聞藍忘機驚呼:「魏嬰!」瞬間接住了往下倒的魏無羨。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21TlBIidv
藍忘機與謝憐皆是一臉愕然,前者懷疑食物裡有毒,後者卻沒料他會因為一顆巧克力而昏倒。正當藍忘機打算再次進入戰鬥狀態時,魏無羨咳嗽著醒來:「咳咳咳——我沒事藍湛,不關他們的事!我只是沒想到這東西的味道會這麼……這麼……一言難盡。」他心想:「別國表達心意居然要吃這種東西!那我寧願天天被藍湛按著幹還比較好……」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pyzTQKj2S
謝憐望見魏無羨的反應,驚異地看向花城,但他只是事不關已地聳聳肩:「哥哥做的東西,只有我能吃。」謝憐暗自琢磨這話中的「能吃」究竟是哪種意義。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hRzqMYsYY
數人坐下來緩了緩,謝憐突然想起一事,對他們說:「我知道哪個地方能慶祝這個節日,你們要來嗎?」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FkHXteeRl
魏無羨與藍忘機對望一眼,不覺有異,便跟著他們去。他們繞到千燈觀的後方,進入一片小樹林。路上,魏無羨見花城一身紅衣,氣質與自己略有相似,便向前攀談:「這位……花公子,我看你有點面善,難道我們曾經見過面?」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PD8GPnzF4
花城掃了他一眼,堆起一個假笑回應:「閣下如此出眾,若曾見面,花某定不會忘記,想必是閣下認錯了。」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lUypiqbXN
「是嗎……」魏無羨撓撓頭,又讚嘆道:「你的刀好厲害!這眼睛是怎麼鑲進去的呀——」身後傳來一聲輕咳,魏無羨感覺姑蘇醋王正眼冒寒光地盯著他,便訕訕地回到藍忘機身邊。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KioHingN7
穿過一片小樹林,眼前的光景使忘羨兩人睜大了眼睛。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XstR0qmOU
這是一大片草地,草地旁是一個小湖泊,而空中居然漂浮著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天燈!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7zvfncBZ5
儘管是謝憐,也被這數量稍為驚到了:「上次明明沒那麼多,三郎你……」他訝異的目光移向花城,後者的嘴角噙著笑容,柔聲道:「這可不全是我的功勞,哥哥你可是神呀!有人供燈沒什麼好驚訝的。」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jluSAs2bi
謝憐心中一動,悄悄牽起了花城的手,輕聲說:「謝謝你,三郎。」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IHHFHyJWO
花城把謝憐的手牽得更緊了一點,變戲法似的在半空中拈來了一朵小白花,將其贈與他:「哥哥,情人節快樂。」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ygigfPdWu
謝憐接過花朵,臉上泛起淡淡紅暈,隨即踮起腳尖,迅速往花城輕啄了一口。花城摟住謝憐,手臂的銀腕上有銀蝶撲翼飛出,這次卻非為攻擊,而是與天燈相映照,裝飾了這片夜空。銀蝶閃爍的冷光襯托著天燈溫暖的柔光,形成了此等絕色美景。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oiiIYrFU0
另一邊廂,忘羨二人也被眼前的景色驚豔,燭光不盡,遠至高空中亦能眺望點點光芒,人間最美,也不過如此。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dB3P36AMz
魏無羨走到一盞燈前,指腹輕輕一觸,天燈便隨他的動作飄動數釐,再觸便又移動些許。他雙足一點,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其中一盞上。那天燈微微顫動,魏無羨在那上面左右擺動平衡,總算站住了腳。他忍不住向藍忘機分享自己的「壯舉」:「藍湛,看我看我!」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XYWspzmyW
儘管藍忘機其實一直沒從他身上移開目光,但還是應了聲,又提醒他:「小心,別摔著了。」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rO3U9ZpGy
魏無羨卻調皮地笑了笑,便真的從燈上掉落,藍忘機早就料到,在下方穩穩抱住了他。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4Gcd2M6Dg
他知道,今後摔了總會有個人接住。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XLGj306FZ
片刻,魏無羨似乎想到了什麼,鬆開圈住藍忘機的手,跑向謝憐,對花城說:「不好意思借用一下。」便拉著謝憐往稍遠處,對他密語幾句。兩道熱切的目光向那邊射去,但耳語的二人被浮動的天燈半掩面容,看不清他們的神情,也聽不到他們所說的話。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ckBtleC28
半响後兩人歸來,花城一臉狐疑地注視魏無羨問:「你們到底講了些什麼?」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I8OgTokl1
魏無羨把一根手指抵在唇邊作噤聲狀,只吐出幾字:「情人節禮物。」兩人更加疑惑了。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cRkudMYvp
再待了一陣子,忘羨兩人感覺時候不早了,卻發覺自己並不知道回去的路。謝憐了解此點,走上前把三顆骰子遞給他們,告訴他們只要隨便在一道門前想著一個地點並擲骰,一開門便能到達該處。兩位謝過他,手中骰子一拋,便打開了門。一踏步,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於屋裡,往身後一看,亦不是堂皇瑰麗的千燈觀,只是一貫熟悉的小田園。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RgG79DB8g
魏無羨轉身,握緊骰子,與藍忘機一同走進房間,對他言:「那裡真是個有趣的地方,藍湛,我們以後再去玩吧!」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qt266m7rF
「嗯。」藍忘機輕聲應答。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qThDBUKyn
「不過,那個謝憐似乎真是個神仙呀。」魏無羨摸了摸下頷,思考片刻道:「可我好像沒見到他的觀廟呀,藍湛,我們以後外出的時候多留意下吧。」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QToMANsFS
「嗯。」藍忘機頓了頓,還是問出了從剛才開始就關心的問題:「魏嬰,你對謝公子說了什麼。」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XcUaUCJMW
「這個嘛.....」魏無羨一笑,雙手摟住藍忘機的脖子,在他耳邊講:「等下便讓你知道。」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rwTmba8HP
千燈觀內,謝憐趁著花城沐浴的時間準備了魏無羨所告訴他的提議,一顆心跳得飛快,臉頰越來越燙,設想著他進來後的反應。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UXNhTUqUW
而花城一邊糾結為何謝憐不與他一起沐浴,一邊邁進房裡,卻在看到謝憐的瞬間怔住了。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cB8ge6ErD
自己心愛的哥哥,現在正全身赤祼,只用若邪把自己的身體綁住,還打了個蝴蝶結,羞澀地坐在床上等他。
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DLo88wWY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