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 - 第四章

　　迎來了第二天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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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奧和伊娃找了一整天，也找不到「魔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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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知》感受不到任何魔力異常的地方，他們也無從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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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部分的騎士都到了城牆之外，眾人的《感知》相加都超過一個國家，也沒有點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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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人」的存在其實很稀有，一萬個人裡也不一定有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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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娃也想過一個可能，說不定他們其實不是「魔人」。但是很快的，狄奧打破這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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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狹義的「魔人」定義是「魔法爆走」的人類，這些人的髮色都會成紫，當然，一旦「魔法分子」恢復正常，髮色也會變回原本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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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沒有人的髮色會是紫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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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分子」爆走，也就是「魔法分子」超出自己所能承載的「魔力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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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利用《感知》並未能察覺到他們，這也意味著他們的「魔力值」低於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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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帶一提，廣義的「魔人」便是指紫髮紅眼的人。也許只是個迷信，大家總是說「魔人」就是惡魔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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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聞說過，曾經有人看到惡魔——一個有淡紫的長髮、血紅眼瞳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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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現在，西邊的粉色彩霞早已消失，迎來的是漫天的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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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娃抬頭看著天空，忍不住嘆道：「都找了那麼久，怎麼還找不到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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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間，一個烏黑的身子從中越過，在繁星當中成了最受矚目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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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艾妮莎雅？」伊娃直盯著那塊黑影，稍微拉著狄奧的的袖子，便趕緊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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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奧有些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這樣跟著黑影衝出城牆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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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收起了翅膀，輕輕落在草地上。黑色的裙襬隨風飄著，隨著烏黑頭頭髮搖曳，一種神秘的感覺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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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不了，她絕對是艾妮莎雅。」伊娃低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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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伊娃使用了《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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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料之中的，除了狄奧和神秘影子以外，還有一處的魔法分子激烈的移動著：意料之外的，那一處顯示「異常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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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是極度「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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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眼望去，附近有一棟房子，裡頭散發著柔光，並不刺眼。那裡，正好是「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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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那光芒緩緩消失，才消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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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了！大家都在找你！」艾妮大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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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嗚~她真的是艾妮莎雅啊~」狄奧小聲驚嘆，「你乾脆不要當騎士了，去當刺客吧？還是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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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鬧。現在呢？直接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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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奧沉思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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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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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太陽透過窗户照進屋裡，伊凡微微翻個身子，睜開朦朧的雙眼，發現眼前一片漆黑，才發現自己還躲在棉被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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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開棉被，伊凡下了床，剛踩上冰涼的地板，就察覺到不對勁，不過這並沒有讓他停止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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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之間的情誼本就是由一條線所支撐著，雖然這條線很細，但並不是那麼容易斷的，只是拉扯了十五年，在今天突然斷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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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洗漱好之後，來到了客廳，只見艾妮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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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回去嗎？」伊凡問道，「大致上的事情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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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有「鍊」存在，兩人的處境雙方依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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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艾妮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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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又有什麼用？」伊凡冷冷說道，「哥哥又不會回來……我不是責罵的意思！只是想說現在後悔也來不及而已，所以你不要哭了啦！」看到艾妮一副要哭的樣子，伊凡開始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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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這副模樣，艾妮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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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不論再怎麼後悔，熟飯也不能變回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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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艾妮重新拾起笑顏，伊凡也安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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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時之後，伊凡整理好包包，準備去找伊恩。既然等待無法讓伊恩回來，那也只能自己主動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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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對了，」艾妮伸手輕輕撫摸伊凡的頭髮，「《轉色：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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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搓揉著自己已經轉成黑色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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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能做到變成黑色或白色而已，可是白色是王家的代表，所以就轉成黑色了。眼睛的話我就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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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我不就變成吸血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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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你就當吸血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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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為伊凡開路，他那還算輕巧的背包背負著厚重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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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裡的大道依然熱鬧，看不出前夜晚他們的怒火還在燃燒。不知情的人們一定不知道這似乎毫無風浪的海平面下，是多麼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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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妮帶著伊凡來到教堂，外表漆上了白色油漆，但還是些許的斑駁。進到裡頭，大廳非常的寬廣，幾排整齊的長椅面向石灰雕像，神聖而威嚴的感覺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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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雕像佇立在伊凡眼前，一頭捲曲的頭髮批散開來，頭上帶著花圈，她雙手似乎捧著什麼，伊凡不清楚，不過總覺得一壺水的樣子，雙手騰空的樣子不免覺得有些殘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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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遠一看，這位雕像的感覺不像其他神明那樣神聖威嚴，反而有些親切，半垂的眼眸，微揚的笑意，都像是個青春洋溢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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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是我們信仰的女神——莉內雅（Linnea）。」艾妮望著偌大的神像說道，「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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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跟著艾妮來到雕像後方的木門，艾妮輕輕將手貼到門上，一圈米白色的法陣便施展開來，從12點鐘方向開始，順時鐘的方向消失。直到全部法陣消失後，木門也從法陣的位置開始，向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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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簡直看呆了，這種只有異世界才會出現的東西竟然能在眼前出現。不過也是，自己所身處的地方說是異世界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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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這種需要非常小心控制魔力的魔法，伊凡做不來的，關於醫療的魔法都是要有伊恩在旁邊協助才行。不知道為什麼伊恩比伊凡擅長控制魔力，又或者，只有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才能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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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廁在走廊盡頭的左邊，右邊通往二樓的樓梯，最好是不要去。」艾妮打開其中一扇門，「這是給你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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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艾妮離開之後，伊凡走進房裡，對面是一扇窗，窗外的風景並不是想像中的精美，一條狹窄的土路，過去就是一面斑駁的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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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邊是一張樸素的床，右邊便是一組簡單的木製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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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將包包放在椅子上，自己則是躺在床上，在心裏默默想著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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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知道那次沉悶的冷戰後是無法在見面的命運，也許伊凡會試著傾聽伊恩想說什麼，也許伊凡會試著理解伊恩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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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根究底，都是自己的錯，不該那麼任性，逼得伊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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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伊凡知道伊恩不是因為自己的任性離開的，以那個人的個性，十之八九會說他是不想自己可愛的弟弟被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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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裡，伊凡不防有些惱怒，他不懂為什麼伊恩總是將伊凡擺在第一位，為了他，就連自己的性命都捨棄。比起自己，伊凡更希望他把伊恩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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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伊凡的記憶中，伊恩被吊掛在牆上，堅固的金屬手寮將伊恩的雙手高高吊掛，腳也被金屬鏈子綁住，整個人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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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下有一個木製的台子，伊恩只能墊起腳尖才能站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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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換上一身潔白的短袖上衣，和白色短褲，在有點涼意的晚上必然會覺得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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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色系的牢房裡沒有窗戶，唯一的通風口就是伊恩面前的欄杆。外頭有人在守著，就算逃獄了也會立刻被感應之類的魔法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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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比說，這個木台便是一種感應，發現重量大幅度減少了，就會發出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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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知道的只有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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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鏈」可以讓雙方知道彼此的處境，但是要是伊恩刻意不讓伊凡知道的話，伊凡也得不到更多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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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分享記憶之類的訊息，會連自己的知覺一起傳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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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伊恩會飽受折磨，無理的質問，無情的鞭打，被無視的事實也變得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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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些絕望、痛苦，伊恩不願和伊凡一起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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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現在才沒有伊恩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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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搖搖頭，心一旦靜下來就會想一大堆事情，不如好好勞動一下，趁著活動的時候忘掉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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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知道伊恩的具體位置，要怎麼找哥哥的計劃也都想好了，他知道他的計劃永遠不像伊恩那樣縝密，不過那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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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有的實力，足以讓人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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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爾像這樣大鬧一場，讓大家瞬間手足無措，其實也是一種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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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站起身，走向那組桌椅，桌上有一本輕薄的冊子，伊凡隨手翻了翻，裡面幾乎都是關於宗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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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他看到了一件吸引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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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天上的真正的神明只有八位，其中四位是女生，四位是男生。八個神明都會不固定時間派送孩子來到凡間，孩子就被稱之為「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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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賢者不一定知道自己就是賢者，也不知道那八位神明分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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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笑了笑，這種簡單的傳聞他也在其他地方聽說過。不過，聽其他人說，賢者已經誕生了，現在算算已經過了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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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也不知道賢者是誰，當他誕生的剎那，是沒有預兆的，一切的變化都只是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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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仔細思考一下，身邊並沒有符合十五歲條件的人，所有認識的人都比自己還年長，當中年紀最小的艾妮，現在已經十八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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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自己也是十五歲來著，不過伊凡很確定自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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