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蒼空 - XXXV-35-直面

一個禮拜，七天，並不能說是一個多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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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也是個很抽象的概念，雖然它無時無刻都在流逝，但是因為人們無法直觀的了解它的意義，所以時間對每個人都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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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有意義與否，取決於它的使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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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以在一生中無所事事，然後抱怨人生的快速，或是於半年中，把心中想做且能做到的事盡全力完成，才有餘力去留心生命中更多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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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這麼說，但這已經是在愛蘇爾家中的第六天了。秋夜的風很涼爽，並不是夏季的難眠或是冬天的蜷縮，它會讓人隨著舒適的溫度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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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星期，當然並不是完全在當米蟲，愛蘇爾只要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恩特都會主動提出加入，愛蘇爾也不會吝嗇讓她跟自己一起處理那些家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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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些東西是較機密、不便透於外人的，但亞齊諾拉和愛蘇爾看起來都很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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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處理公務文書的房間中，在檢視各種檔案之餘，愛蘇爾和恩特就像朋友般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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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陽光西曬著房間開著窗戶的那一側的地板，金黃色的光線很耀眼，但沒有顯現出太多灰塵在光中，白色的水泥地板隨之多了些點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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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坐在椅子上、低頭寫字的愛蘇爾，恩特找到了一個她有點興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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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介意我仔細看看嗎?」恩特在房間另一端，拿起那一張紙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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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個…」愛蘇爾瞇眼、往前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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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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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特，妳在想什麼?」在看清恩特手中的那份清單後，愛蘇爾一開始還挺開朗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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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想想而已嘛，只是----」恩特矯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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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特，妳是認真的嗎?」愛蘇爾雖然臉色很差，但還是很心平氣和地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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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是接受，我就是認真的；如果妳不想要，那就聽聽就好吧」恩特低著頭，緩緩地將那張紙放回桌子上的紙堆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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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堆雖然很高，但是都有分門別類的將各個類型的文書整理好，有問候的家書、告知消息的傳達書、政治類型的通告，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雜類信件，也就是恩特翻到的那一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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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類」就是代表很多的意思，通常也是最多、最不重要的那一群，絕大部分都會被很快丟掉，因為裡面的內容不是無足輕重、太過簡單、只需過目一次，就是根本無意義的腦殘信件(這都是愛蘇爾定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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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國內好像有人在大量收購軍事類的展覽用品，不論是古時或是現代的都有，其中軍刀好像最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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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跟妳講一下啦，姊，妳也知道我最喜歡跟妳講很多廢話嘛，但是妳現在都跑那麼遠…」看到這裡，應該是來自愛蘇爾弟弟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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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有一句話太讓恩特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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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外軍官的劍，離利比斯越遠就越貴、越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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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現在沃斯畢特和潘特提昂之間的戰爭，實在是恰到好處的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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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蘇爾的頭雖然朝著這邊，但眼睛的視線低低的，不知道在看什麼、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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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妳今天先這樣，辛苦妳了，明天就要出發了吧?」愛蘇爾看向左邊牆上的時鐘說「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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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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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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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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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蘇爾看著梳妝台鏡子中的自己，不由得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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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特，妳難道不害怕嗎?」愛蘇爾太清楚了，這一個禮拜以來，她已經把恩特摸透了(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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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和她相處時會閒聊一些家常事，除了這些，還有就是恩特打算怎麼獨自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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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的」她是這麼說的，愛蘇爾當然沒有親眼見識過她的能力，也就像見面第一天在信中所寫的那樣，『沒有人有義務要對妳的生命負責』，明明這都是從自己口中說出的，自己為什麼又在為她擔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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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又真該讓她那麼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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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特知道，愛蘇爾對家中最渴望的就是權力，她也不止一次對恩特提到有多期待能夠帶著榮耀返家，讓利比斯對自己和家族衷心的感到佩服，繼而獲得更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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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己無比奢求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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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是一個連自己出生的村子都沒走出過的鄉下人，對「夢想」的定義無非就是吃飽穿暖、健康的度過一生，因為這就是對一個「一般人」的生活到死亡最基本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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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蘇爾很清楚，自己絕對不可能被那樣的想法滿足，因為心中的野心早就看到太遙遠的未來和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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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和一具屍體最大的差別不在於呼吸、活動、心跳，而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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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心」的概念是一位沃斯畢特的古哲學家所提出的，指的是人在世時，所會包含的任何感情、慾望，以及衍生出來的行動，更純粹的來說就是「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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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哲學家主張人不可能離群索居，所以一定會在一起生活，群聚產生差異，差異導致偏見，歧視引發衝突，衝突再擴大為戰爭，以此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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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類是不可能有所謂『世界和平』的」他說道「人類的存在就代表戰爭，既然如此，那麼就應該在這飄渺不定的生命中，盡力去追尋自我的價值，滿足自己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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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所有國家都是反對這種個人主義的，但愛蘇爾認為以此當作一種生活態度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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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她去…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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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蘇爾認為，恩特所想的是可以去戰場上撿些東西帶回來自己這裡，然後可以獲得些幫助，自己則可以把那些東西上交給家族中央，藉此獲得金錢的同時，得到更多的賞識與家族內外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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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為什麼要讓我做這種決定啊，恩澤寧芙?」這實在很掙扎，自己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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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該讓恩特暴露於危險中，還是讓她可以回來這裡的同時，自己也得到更多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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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我想要問問妳怎麼想」愛蘇爾坐在恩特房間中的床上，問著書桌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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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很確定，但我要是有餘力的話，會去做的」恩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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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來她房間前，愛蘇爾就想好了，並不會阻止或鼓勵，也不會對她的回應做出評論，就是讓她自己決定，不會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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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好吧。只是，千萬不要對我這裡抱有什麼感情，因為我想要妳能夠自己生活，而非抱著報恩的心態對我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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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果然還是到來了，仲秋的日子過得很快，總是給人稍不留神就會溜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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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可莉、愛蘇爾、亞齊諾拉和恩特共同在餐廳吃完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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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要到了，所以您應該可以往更南方走，潘特提昂應該會更加溫暖，那裏會更加適合您生活」娜可莉在地圖上標出了愛蘇爾家的位置，然後建議恩特可以前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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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都帶了吧?妳自己應該最清楚自己要什麼」愛蘇爾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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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要求的不多，亞齊諾拉先生也都給我了，十分感謝」恩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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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掛齒，只希望小姐接下來的旅程能夠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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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時，並沒有說太多的什麼，就像是單純的朋友間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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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齊諾拉也根據愛蘇爾指示的，將那封信交給了恩特，現在看來，將一些不好用嘴巴說出的話寫在紙上，是個不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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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特走時，就像她來到的那天一樣，雲不多，天很藍，風稍微大了點，陽光普照，就像她這個人從來沒來到過這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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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對愛蘇爾來說或許還是那樣的平靜，但恩特可就不同了，她該怎麼做，去往何方，愛蘇爾根本不能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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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可莉，接下來妳想怎麼做?」恩特走後大約半小時，愛蘇爾問在房間中整理自己東西的娜可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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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房間就在恩特的隔壁，這裡在之前同樣是一間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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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愛蘇爾女士」娜可莉禮貌的鞠了躬「…我的話，應該就是回到安托塔克家的中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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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確定?妳應該知道這對妳有些危險吧?」愛蘇爾邊說，邊從門外踏入了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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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危險』跟恩特小姐比起來根本無關痛癢，您也知道的吧?」娜可莉有些不滿的說「不管怎樣，我都必須回到安托塔克那裡，這樣那些人才會相信恩特小姐是真的無故失蹤，而非有計畫的逃跑，並放棄找尋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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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呢?妳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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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宣誓效忠的是安托塔克，而非恩特小姐，所以只要說我是『為了尋找失蹤的恩特』而離開多日，那些人就沒有理由拿我怎麼樣，他們不會想到我會為了恩特小姐和恩澤寧芙小姐做到這種地步，更不會知道我們曾來過您這裡」這些話從娜可莉嬌小的身軀、纖細的聲線中說出，讓人格外感到背後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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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來是我多慮了，妳果然是最適合輔佐恩特的人，這樣的話，她也絕對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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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您過獎了」娜可莉低頭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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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儘管來我這就是了，我好歹也是拉斯特的家族，安托塔克的人如果想幹嘛，多少還會有點顧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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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感謝您了，還請我代恩特小姐一起感謝您在這一個禮拜內的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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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也得到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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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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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是說從妳們身上學到很多東西的意思，請別在意」當然，愛蘇爾沒有把自己與恩特之間的「交易」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娜可莉，依她對恩特的關心程度，知道自己把恩特那樣變相的推入火坑，沒準會跟自己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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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亞齊諾拉，之後真要執行計畫的話，再告訴他那些事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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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夕陽、白樺木，一切都是像一個禮拜前，恩特初來乍到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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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齊諾拉，你覺得恩特接下來----唉…」愛蘇爾剛想問什麼，但實在很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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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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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能見到她，對吧?」這種問句帶有很高的不確定性，是一種把問題完全丟到對方身上的表現，就像懵懂的小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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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恩特自己和娜可莉的認證，也在心裡告訴過自己恩特的強大，卻還是無可避免的為她感到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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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恩特小姐的了解都不多，但是跟她相處起來，我能感覺到她跟您一樣，是位堅強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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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當初認識恩澤寧芙，只感覺她是個很溫柔的人，完全沒想過她們家有這麼多機關算盡的人…就好好期待恩特吧，希望下次見面時她還安好，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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