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蒼空 - XXII-22-英魂

「好安靜…」特雷伯將軍躺在戰場上說，他被他的戰馬壓住了。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1i9yGniA

就在剛才，因為錯估了帶騎兵隊進場的時間，所以帶頭的他被沃斯畢特軍的齊射打落了，隨之倒下的還有他的馬。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VikK1aXy

望向黃昏的天際，雲層密布，不過遠處的地平線上還能看到夕陽，似乎還要一段時間才會落下。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v8HoNE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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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所有人都在廝殺著，已經沒力的他只能看著。

本應無比可怕、震耳欲聾的槍聲都只剩一點點的聲音，不過看到那偶爾擊發的大砲飛過，還是可以聽到一群人所發出的慘叫。

「咳，辛尼奧普(Xineohp)…抱歉，讓你受累了」他的這匹戰馬陪他走過了10年，但在這之後或許沒辦法再一起奔馳在戰場上了。

30年來，他擁有過很多匹戰馬，雖然辛尼奧普不是其中跑得最快、最抗壓、最勇猛的，但卻是陪伴他最久的坐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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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備用馬匹的他在進入特雷伯將軍麾下1個月後，本來的主戰馬就因為人為意外死亡，而由辛尼奧普接任，不過接下來的人與馬之間的默契培養倒是讓特雷伯感覺相當輕鬆。

在這10年間，辛尼奧普也在有意無意之間幫助過特雷伯，比如在應衝鋒時原地踏步，就像在表示時機的不正確，不過今天似乎不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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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場上，還是那麼的血腥，主戰場似乎轉移到更遠的地方，他聽到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了。

「恩涅拉…我們的兒子還好嗎?」在戰事開始時，特雷伯將軍的獨子也表示要參軍，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要他盡力。

但是因為他的兒子是在東邊戰線，在北方的特雷伯沒辦法第一時間得知情況，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兩天前，他的兒子也在一次的衝突中殉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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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來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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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伯在這時候很快的回顧自己的一生，他本來不算是個有錢、有才華、有家世背景的人，就是一個普通的小老百姓。

在學校畢業後，他打算當個小商人，娶一個理想中的老婆，買一間整潔、舒適的房子，就這樣單純的過完一生。

在20歲時他應徵入伍，隔年，他就親眼見識到了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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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死亡、傷疤、憤怒、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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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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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

「我們都只是上位者的棋子，被拿來當作鬥爭的工具，你我都是」

「人如果不失去什麼重要的事物，是沒有辦法真正的成長的」

「榮耀、民族、國家，這些在死亡和鮮血面前根本不足一提，在戰場上，想著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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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從他的嘴裡對某人說的話語，究竟是說給誰的呢?八成是一些失魂落魄的新兵吧。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Wl4p6Ha8

在他當上軍官後沒多久，就知道了戰爭只是政治的衍生，然後那些上位者，會用各種經過精美包裝的詞彙鼓勵士兵犧牲奉獻。

但是特雷伯知道，戰爭中沒有對與錯、正義與邪惡、光芒與黑暗，有的只有我們與他們，就是這樣。

鮮血可以用清水洗過，但手上一旦沾染上罪孽，就再也洗不掉了。或許他自己的罪孽比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都還多吧，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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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取得了指揮權，他可以好好施展他治軍的理想。

可以在城鎮裡就地補給，但不准無意義的燒、殺、搶。

他會把大軍開進敵國的城鎮，並且要求該地的領導者投降。

有必要時，他會屠城，在他生涯中只有3次，其中2次是因為敵國已經毫無反擊之力還死不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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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一城，降十城，這是必要的罪孽，至少他從來都是對自己這樣說的。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士兵不像自己有那麼多對軍事與政治之間的連結與思考，為了讓他們為自己作戰，也會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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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是一個人在作戰，榮耀、民族、國家，這些全部陪著你們一起」

「侵略者奪走了父輩的土地，我們要親手奪回」

「為了祖國的生命，我們當獻出我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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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在死亡面前只是一片浮雲。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9CrQoz7C

他當下講著這些話時，確實會感到熱血沸騰，但後來冷靜下來後就更覺得這樣的話是有多麼白癡。

這或許也是必要的謊言，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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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世界上，最能夠理解他的人就是他的妻子恩涅拉。

不論什麼時候都能夠安慰自己沒有人了解的理想與內心。

只有脫離了戰場、回到家中才能找到一絲平靜。

整個世界，只有溫暖的家與妻子能夠讓自己有動力走下去，如果此生沒有遇到恩涅拉，或許自己根本無法支撐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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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過了30年，特雷伯多少對死人感到了麻痺，但他還是無時無刻告訴自己戰爭的愚蠢與人性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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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就這樣了，眼前越來越黑，耳朵什麼都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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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來生，讓我跟她在一個完全沒有戰爭的時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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