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安眠的雙子 - 第一章第三節心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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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維特、路西烏斯，你們兩個可以停止寶劍拔河嗎？」

　　媽媽雙手交叉在胸口，右手還握著打掃用的雞毛撢子。

　　「是哥哥！又搶我的寶劍！」

　　「你說什麼？我是在指導你欸！打仗的姿勢你擺錯了！」

　　「閉嘴啦！要不然你來擺『正確』的姿勢給我看啊！」

　　「所以我才叫你把寶劍給我…」

　　「這是我的寶劍才不要給你！」

　　杵著拐杖的爸爸嘆口氣，走向壁爐拿起掛在牆上的真劍，遞給我們。

　　「你們打一架，贏的來用這個真正上過戰場的寶劍怎麼樣啊？」

　　『不要。』

　　「為什…」爸爸似乎被考倒了，「不然，你們一個拿盾、一個持劍呢？」

　　「孩子的爸，他們的問題似乎是在那把玩具寶劍上，你現在要用別的東西換，也沒辦法解決目前的問題。」

　　「啊啊怎麼這麼麻煩啊？！」

　　這場架的結局我們兩個都忘了，但我們總是不知不覺會喜歡上同樣的東西…

摘自西元1527年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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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eartbreak (1)

　　「⋯⋯妳」

　　路⻄烏斯的眉間沾到梅莉⻄亞下意識吐出的痰，⾯部出現了明顯的扭曲：「妳這樣的⾏為⋯還稱得上是侯爵家的千⾦嗎？」

　　他⽤掌⼼抹掉額頭上的痰液，然後直接把它抹回梅莉⻄亞的領⼝。

　　「啊！」

　　梅莉⻄亞再次意識到⾃⼰做錯事，慌張地看著⾃⼰胸前，發現洋裝的衣領似乎被路⻄烏斯的⼿拉下了⼀點點。

　　「妳應該知道這裡是哪裡吧？妳很清楚吧？」

　　路⻄烏斯左⼿指尖順著梅莉⻄亞的胸⼝往下滑，游移到她腰際的緞帶。

　　「什⋯什麼？你的房間嗎？」

　　「忘記我剛才說什麼了？」

　　路⻄烏斯俯⾝低下頭，靠在未婚妻的耳邊：「妳難道不想幫⾃⼰的未來⽗⺟報仇？」

　　梅莉⻄亞聞到⾃⼰未婚夫⾝上的汗味，混雜著煤炭和香草的燒焦味。

　　她緊張地閉起雙眼：「住⼿！我們才12歲！更何況你爸媽⋯都已經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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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尼！不要衝動！」

　　「誰是東尼啊？別叫得這麼親暱好不？」

　　蓋⽂等⼈趕到莊園的時候，沒有預測中的失控場⾯，相反地，兩個成年⼈和⼀個青年正在海岸線⾓落的⼩岩洞裡釣螃蟹。

　　「⾺丁，你說的梅莉⻄亞的秘密是指螃蟹嗎？」

　　「蓋⽂爵⼠，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聽到蓋⽂跳躍性思考下的結論，體⼒透⽀的⾺丁無⼒地跪在地上。

　　「⋯⋯你也知道梅莉⻄亞的事了啊？」

　　「啊，不，其實我不知道。」

　　「那你還是先不要插⼿，每次被你介入，事情就會朝奇怪的⽅向發展。」

　　「奇怪的⽅向！？我不是幫你解決很多問題嗎？摩洛哥王儲的事、⾺其頓糾紛也是我在幫你呢。」

　　安東尼奧壓低帽緣，⽤極度細微的⾳ᰁ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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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次弄不好，不只是我，連你們家都會遭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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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警告，蓋⽂接下來並沒有再對這件事發表意⾒，只是默默地看著三個男孩在玩弄爬出⿂網的螃蟹。

　　儘管安東尼奧平時是個勤於社交⼜風度翩翩的貴公⼦，但只要親友牽扯進去，就會化成暴躁易怒，正常忠告都聽不進去的⼤男孩。

　　蓋⽂長吁⼀⼝氣，春天的海風吹進岩洞還是令他時不時的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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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家都會被牽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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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的蓋⽂，仍然誤以為⼜是檯⾯下的政治宗教內⾾，⽽沒有意識到這並不是「⼀般⼈類能夠應付得了的東⻄」，事件也絕對不僅僅是個雙屍命案這麼單純。

　　等到這群⼤男孩都玩膩了螃蟹，由溫蒂的領路穿過岩洞隧道回到海岸莊園宅邸的側⾨，眾⼈才發現事情⼜產⽣意想不到的驚⼈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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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蓋⽂等⼈還在岩洞吹風釣⿂的時候，鎖在三樓臥房的路⻄烏斯和梅莉⻄亞依舊維持同樣的姿勢在床上僵持不下。⼀⽅⾯是梅莉⻄亞害怕得動彈不得，另⼀⽅⾯路⻄烏斯因為再也壓制不了激動的情緒別過頭去，他的左⼿仍然抓著梅莉⻄亞腰上的緞帶，但臉卻是避開了未婚妻視線，渾⾝顫抖開始抽搐啜泣。

　　「路⻄烏斯⋯⋯你⋯⋯」

　　「⋯我都知道的！」

　　淚珠掉落到梅莉⻄亞的髮梢，從她的視⾓只能夠看到路⻄烏斯的側臉以及不斷從睫⽑滲出的淚⽔。

　　「⽗親他沒有殺⼈！⺟親是被⋯是被⋯⋯」

　　第⼀次看到情緒崩潰的路⻄烏斯，梅莉⻄亞的態度也跟著軟化。

　　「那我們⼀起找出兇⼿吧？路⻄烏斯？」

　　沒想到，聽到這句話的路⻄烏斯瞬間就⽌住哭泣，轉頭⽤著無比冰冷的眼神瞪著女孩，低聲說：「兇⼿？妳要找出兇⼿？」

　　梅莉⻄亞正要回嘴，路⻄烏斯伸出右⼿摀住她的嘴巴，胸膛更加貼近梅莉⻄亞，卻開始講起毫不相⼲的事：「你知道我們家族參加過東征吧？⽽在戰爭之後，我們家族的傳聞你知道嗎？」

　　「唔嗯？」

　　梅莉⻄亞想回答也答不出聲，她注意到現在路⻄烏斯的臉貼得異常靠近⾃⼰，她還能看⾒路⻄烏斯天藍⾊眼珠反射出⾃⼰紅透了的臉龐。如果現在他把⼿從⾃⼰嘴上移開，那麼他們兩⼈的雙唇將⋯

　　「我們家族受到了詛咒，永遠⽣不出女孩，在第⼀個長男出世之後，⽗親就會在長男成年之前死亡。」

　　「你⋯說⋯什麼？」梅莉⻄亞氣若游絲的氣⾳⾃路⻄烏斯的指間滑出，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件事，她並不清楚同樣擁有這個家族婚約的蓋比、還有⾃⼰的兄長是否知曉。

　　「我的爺爺也是在⽗親17歲的時候離世，由我奶奶拉拔到能成為獨當⼀⾯的漁師。」梅莉⻄亞還是不懂他為何開始長篇⼤論。

　　「妳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沒有叔公、叔⽗之類的長者來照顧我跟我弟弟？因為都死了。除了長⼦，這個家族其他的⼦嗣都會在娶妻之前死於非命。」

　　「呃⋯！」

　　她從來沒有聽聞過這些，這樣的情報使得她頭⽪發⿇，雖然是雙胞胎兄弟，但是哥哥跟弟弟的差別其實也只是由產出的順序來決定，梅莉⻄亞是這麼聽說的。

　　「還有⼀個傳說，這棟房⼦、這間房間有著奇怪的傳聞⋯⋯」

　　路⻄烏斯鬆開緊按梅莉⻄亞臉頰的右⼿，將她前額凌亂的髮絲撥到⼀邊。

　　明明他只是平靜地凝望著對⽅，說出的話卻讓梅莉⻄亞感到焦慮不安：「只要有⼈在這個房間親熱，就會出現沙啞的女聲喘息和低沈的笑聲，在⼈的耳邊低語，妳想試看看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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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樓下的雞舍也能聽到三樓梅莉⻄亞淒厲的尖叫聲，雞群嚇得在⽊屋四處亂竄，德維特⼤致上料想到事情的發展，嘆氣說道：「啊啊！果然是拿最重⼝味的猛藥威脅⼈家啊，哥哥這樣會讓梅莉不肯結婚的，真受不了。」

　　所有⼈聽到悲鳴的當下都開始慌張了，擔⼼⼀直壓抑著內⼼的路⻄烏斯是不是要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為，但接下來的吼叫聲反⽽讓外頭的所有⼈感到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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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個變態鎖什麼⾨？！你果然是覬覦我的⾝體吧？！告訴你，我哥哥是侯爵，爸爸是⾺德⾥有名望的公爵，他知道你想要對我不利，⼀定會想辦法搞死你！」

　　「不，妳的⾝體還沒發育吧？⽽且妳有拿到爵位嗎 ⋯⋯」

　　連路⻄烏斯都忘記要繼續保持冷酷無情的形象，他早就已經被梅莉⻄亞踢到跌坐在床頭櫃的⼀⾓。⽽梅莉⻄亞在從床上掙脫之後衝向⾨⼝，才發現房⾨早就已經上鎖。

　　「兩個先⽣，我想我們必須趕快去幫助路⻄烏斯了！」

　　⾺丁是最後⼀個從岩洞密道爬回莊園前院的⼈，他聽到女孩在房裡歇斯底⾥的摔⾨聲和翻弄櫃⼦的撞擊聲響就知道事情非常不妙——有危險的是路⻄烏斯。

　　但是你總是不⽤擔⼼事態會越發越嚴重，因為情勢的發展⼜再度超出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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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路⻄烏斯意味深長地望著天花板。

　　「做什麼？你終於知道我家是惹不得的吧？！」

　　「我聽到了！」

　　原本正要拿起⽔壺⼀把摔爛的梅莉⻄亞停⽌動作，僵直在原地：「聽到⋯⋯什麼？」

　　梅莉⻄亞沒有想到他只是為了讓⾃⼰分⼼鬆懈⽽虛張聲勢，因為下⼀秒，梅莉⻄亞就發現⾃⼰被路⻄烏斯抱起來。但他不是要把未婚妻抱到床上，⽽是⽤⼿肘推開窗⼾，接著直接將梅莉⻄亞奮⼒往⼾外的豬圈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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