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座傳承】玄鳥贊歌 - 第十四章　進入夢境（二）

第十四章　進入夢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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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之神器，我以萬千繁星之名雋刻於你，請現形此地！」

我在從頂樓墜落前詠唱神器魔法，玄鳥翅膀從制服中破開而出，緩衝著風阻力我慢慢降落在操場上。

抬起頭看向頂樓處，原本的三個人已經不在那裡。

那個果然不是真正的哥哥……那哥哥到底在哪裡呢？

我繼續往前走，看到了前方一陣煙霧瀰漫。我撥開濃煙往前走，卻被嗆得開始咳嗽。

好像是什麼人在燒東西……

我拿著星鐮女神揮開了周遭的白霧，很快的就看到前方站著一個人影。

「哥哥……？」

熟悉的少年身影站在前方，手中拿著一疊照片不停的往焚燒爐中丟置，靜靜看著火焰燃燒。聽見了我的呼喊聲，那人回過頭看向我，眼神空洞的可怕。

「妳是……然然嗎？」他張開乾燥的唇緩緩的唸出我的名字，我看見他枯瘦、沒有生命力的模樣，馬上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他。

「哥哥！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緊緊的抱著哥哥良久才肯放開，而他看見我的時候卻不見任何的開心。

「然然，妳為什麼會來這裡？」

「我來找你的啊！你都不知道你消失了多久嗎？快點和我一起回到現實世界吧。」我拉了拉哥哥的手，想帶著他一起去找夢的出口。

哥哥沒有被我牽著走，而是繼續站在原地，手裡緊攅著那一疊泛黃的照片。

「妳自己走吧，我……沒有資格出去。」哥哥疲憊的坐了下來，又開始凝視著前方的火堆。

「……你在說什麼？」我感覺到了哥哥的異樣，有點緊張的道：「如果你再不出去的話會死掉的！哥哥，你想死在夢裡頭嗎？」

「然然，我思考了很久，為什麼我非得那麼辛苦的活著呢？」

「什麼意思……」

哥哥又開始不說話了，我走了過去抽出他手上的照片，看見我們全家福的照片，還有哥哥和舅舅單獨的合照。

「反正最後誰也保護不了，對誰都充滿愧疚，那為什麼我還得出去呢？我真的好累。」哥哥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從小時候開始，媽媽和舅舅就告訴我必須保護妳，必須承擔玄鳥座的責任，可是……到頭來，我卻連誰都留不住！」

他說著說著，把臉深深的埋進了雙手中，不停的顫抖著。

「我痛恨那些殺了家人的傢伙，可是我什麼都做不到，我明白我的能力和他們天生的差距，我和妳不同……妳明白嗎？」

我靜靜地站在一旁，聽著哥哥說話。

「那天和妳分開後我被敵人追趕，一個女孩子救了我……我在不清不楚下和她發生了關係，一大清早我僅僅留下紙條就離開了。可是我心裡比誰都清楚，我沒有辦法對她負責任……」

「所以，我還是一樣什麼都保護不了，連給一個女孩承諾都沒辦法。」

「哥哥……」

我明白，哥哥從出生開始就被寄予厚望，從小就背負著必須以我為第一優先保護的責任，這樣背負著家族十字架的他，又怎麼可能奢望其他感情呢。

也許剛才在學校中的幻影，除了一部份是我的以外，有一部份也是哥哥所建構的世界。

所以那個名叫「沫寧芙」的女孩子，看來也是現實中真正存在的人了……

「哥哥，可是這就是你啊。」我走到了他一旁坐下，「在我心中的秦惟之，是個比誰都還要拼命的傢伙。雖然你平時看起來很輕挑、好像什麼都不看在眼裡，但是當危機發生的時候，你卻永遠都是那個第一個站出來的人。」

「這樣的哥哥對我來說就像英雄一樣，我想爸爸媽媽他們也是這樣想的，他們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孩子，所以他們才會給你這樣的責任。」

「爸爸媽媽……」哥哥緩緩的抬起頭，看向了我。

他的眼神中除了空洞以外多出了一絲傷心。

「是啊，他們一定是這樣想的！小時候舅舅也常常跟我說，哥哥以後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很優秀的人才，所以我從小到大都覺得自己好像低了哥哥一等，也常被學校同學拿出來比較。」

「可是你是我大哥啊，你都那麼努力的從小護著我到大了，我怎麼能不多讓著你一點？」我對他笑了笑，「還有哥哥說和我分開後的那件事情，我想，如果繼續被困在夢裡頭也不會有答案的。」

「到了現實後，好好地找那個女孩子談談吧！」

哥哥聽完了我說的話，眼神中多出了原本的亮光。

火爐中的火焰不知何時熄滅了，那些照片餘燼從爐中飛了出來，在純白的空間內鋪出了一道灰燼之路。

爸媽還有舅舅，就站在灰燼上溫柔地看著我們。

「我們走吧，一起離開這裡。」我站起身來對著他伸出手，有點臭屁的對著他道：「這次換我來救你了，你小妹我也成長了不少吧？」

秦惟之愣了愣，然後微笑著握住我的手：「妳離長大還差的遠呢，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妳永遠都是那個不會長大的秦珞然。」

「不會成長的部分，也包含妳的身材。」

「秦惟之，你想死嗎？」

我們兩個在灰燼之路上踏出步伐，繼續尋找姜灼野和司南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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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妳的兩個同伴跟著你進來了？」

哥哥扶著額搖搖頭道：「妳也真是的，讓兩個外人進來我的夢裡。萬一我正在做春夢怎麼辦？這樣第一次見面很尷尬的吧。」

我翻了翻白眼。

我們走著走著，突然走到了一片荊棘之地。

看著眼前遍地都是尖刺的荊棘，我開始瑟瑟發抖了起來。現在是要進去這裡面嗎？

「好像沒有其他路可走了。」秦惟之往周遭探望了一下，對著我道。

「那就只好硬闖進去了，哥哥你到我身後來！」我召喚出了星鐮女神，就朝著荊棘砍了過去。

「妳成功召喚出妳的武器啦？看來一段時間沒見妳還真是增長了不少呢。」哥哥好奇的彈了一下星鐮女神的刀鋒，「我還以為妳的武器會是鈴鼓之類的，居然是死神鐮刀這種恐怖的東西，想想倒也挺符合妳的形象。」

……要不是他是我哥，我現在一定讓他成為我鐮刀下的亡魂。

粗大的荊棘鋪滿了整條道路，還在不停的生長中，我走在前頭拿星鐮女神揮舞著，哥哥走在身後，不時的丟出一些燃燒符咒，把試圖接近的荊棘燙了回去。

我遠遠的看到前方好像掛著兩個人影。

「那裡好像有人！」我們加快了腳步走過去。

前方兩個被巨大的荊棘纏繞起來的人，不就是姜灼野和司南弦嗎！

只見他們兩個緊皺眉頭閉著眼睛，看上去已經昏迷許久，四肢被粗大的荊棘纏繞了起來，整個人懸在空中。

「姜灼野！你快點醒醒！」我跑了過去，試著拍拍姜灼野的肩膀，沒想到纏繞在他身上的荊棘就像通了靈一樣，迅速的伸過來甩開我的手。

「好痛。」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被充滿尖刺的荊棘條甩出了血痕。

哥哥把我拉到身後，道：「妳小心點，這裡的荊棘好像具有靈性，隨便靠近的話會跟他們兩個一樣被纏住的。」

我點點頭，吸了吸刺傷的手指。

「妳看中間，那根異常巨大的荊棘應該就是本體，把它砍掉那兩個人應該就醒過來了！」哥哥指著前方的巨大植物，「幻術肆、邪障飛滅！」

我也拿著星鐮女神朝著荊棘砍了過去，一邊默念著在開學評估測驗時沒使出來的爆裂魔法。

碰──

一聲巨響伴隨著濃煙伸起，我們倆不停的咳嗽著，我抬起頭一看的瞬間就被巨大的荊棘條打飛了出去。

「然然！」

我召喚出了翅膀想減少緩衝力，翅膀卻因為受限的空間而被荊棘刺傷，開始流血不止。

怎麼辦……以我們現在的能力根本打不倒！

「你們兩個快點清醒啊！」我對著昏迷的姜灼野和司南弦大喊，司南弦突然有了反應，只見他張開了迷茫的眼睛，看著眼前的戰鬥不發一語。

「我死了沒關係，但是她如果死的話……」

我一邊跳躍著躲開朝著我甩來的荊棘，跳到了另一根荊棘上朝著本體劈了過去，其中一根粗大的荊棘成功被我砍了下來，噴射出了綠色的汁液。

「然然，妳不要靠近那裡！」哥哥也在一旁應戰，注意到了我靠荊棘很近，突然對著我大喊。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綠色汁液噴到了大腿，沒想到汁液卻突然開始腐蝕我的腿，一陣劇痛中我看見我的腿出現了冒著泡的傷口。

「汁液裡有劇毒！」

我痛得沒辦法站穩，直接往後跌落在地上，緊抓著我的大腿大叫。

「她如果死的話……」

我倒在司南弦面前，而司南弦正張大空洞的雙眼盯著眼前的一切，口中不斷的呢喃著什麼。

擔心著我傷勢的哥哥朝著我跑了過來，直接被荊棘甩了出去，一路衝撞到了牆上。

「哥哥！」

我朝著哥哥大喊，巨大的荊棘卻朝著我的眼前飛了過來，如果承受了這一擊的話，我一定會被硬生生切成兩段……

＂我一定讓所有人陪葬！＂

隨著那聲似人似鬼魅的大喊響起，距離我的臉不到兩公分的荊棘條瞬間灰飛煙滅，一整片荊棘之地陷入了黑色火海，瞬間在我們面前燃燒殆盡。

我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畫面，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身後的人從被黑火燒盡的荊棘中掙脫，跳了下來。我回過頭看著司南弦，此時他的神情一點都不像他自己，更像是一個充滿了血腥仇恨的人。

我對那個眼神感到不寒而慄。

「然然，妳哪裡受傷了？」一邊扶著肩膀的哥哥朝著我跌跌撞撞的走過來，蹲在我面前檢查我的傷勢。

「沒事，我的大腿被那個汁液噴到而已，其他都是小傷。」

「發生什麼事情了！？」

才從昏迷中醒來的姜灼野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走過來，「你們怎麼都在這裡？妳哥哥找到沒？沒有其他怪物要打嗎？」

「哎呀，你倒是睡得挺香的嘛！」司南弦不知何時又恢復原本的樣子，跑過去勾住姜灼野的肩膀開始打哈哈，「我也覺得我進來睡了個好覺呢，看來以後失眠倒是可以去別人夢裡睡上一覺，醒來絕對煥然一新！」

「司南弦，你剛剛怎麼回事……」我還有點錯愕這一系列的轉變。

司南弦看著我一臉擔憂的樣子，蹲到我面前笑道：「欸？小珞珞妳就這麼擔心我嗎？真是太讓我感動了！不過我已經沒事了喔！」

「喂，你就是秦珞然的人類哥哥啊？」姜灼野走了過去，看著哥哥說道。

看著人高馬大的姜灼野站在自己面前，哥哥有些壓力的點點頭，「嗯是啊，現在該說什麼？初次見面……嗎？」

「雖然我很討厭人類，但你比起你妹妹更討喜的樣子呢。」姜灼野有些滿意的點點頭，「好！我就承認你是我第三個小弟了！」

「姜灼野，你有那麼多小弟啊？分我一個唄！」

「滾啊你！」

「那大哥們以後要多多照顧我這個人間花朵啊！」

我看著眼前三個男生玩鬧在一起，卻仍然對剛才的畫面心有餘悸。

雖然不知道剛才那是什麼，但我很明顯地感覺到司南弦身上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那絕非是一個單純的活死人身上擁有的魔力。

在成功找到了哥哥，還有一起打敗了哥哥夢中的荊棘夢魔後，我們終於完成了條件離開夢中。

一片祥和的白光後，我看見了爸媽、舅舅他們站在地上對著我們招手。

＂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我彷彿聽見媽媽用著她那溫柔、令人懷念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說著，就像幼年時我被她抱在懷裡，聽著她講著那些悠久的星座故事一樣，酣然入睡……

我睜開了雙眼，聽見了耳邊傳來的浪潮聲，以及空氣中的鹹味，確認自己已經回到現實。

「頭好痛啊……」哥哥的聲音也在我身旁響起，我轉過頭一看，發現哥哥就坐在那裡，背後還黏著一片砂礫。

「哥哥！」我從背後抱住了他，激動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真是皆大歡喜啊！小珞珞終於把朝思暮想的哥哥找回來了呢～」司南弦在一旁拍拍手。

「嘖，結果我進去根本沒幹什麼嘛。」姜灼野不悅的搔搔頭。

「老、老大──」

一個弱小無助的吶喊聲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我們同時抬起頭一看，發現姜棘似乎被一個人用金線綁了起來，站在那裡哭喪著臉。

而他身後站著的，是正沉默盯著我們的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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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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