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挑戰結集 - 說你聽過的最痛心歌曲吧 - 《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

*此作同收於《由歌而生》〈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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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啟※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6MsPOsAt
為不愛自己的人奉獻所有，卻一直傷害默默守著自己的人。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rOYAFY8l
是命運的錯誤，還是自己執迷不悟？

※

咖啡店外，灰色的雨水淅淅瀝瀝下了一整天。

漫室咖啡與蛋糕的香氣，驅散室內的寒意。我靜靜看著眼前的你，娓娓道著你與她的一切，你如何為她付出、如何深愛著她……你眼中藏不住對她的愛意，那份讓我無比羨慕的愛。

初中至今，一直追著你的步伐。考上你唸的大學、考上你唸的學系，無非是不想失去我與你唯一的連繫，即使，你從沒有認真看過我一眼。

每次你失戀，總會約我出來。我是你永遠的最佳聽眾，我是你永遠隨傳隨到的人，我知道，在你眼中，從沒有將我視作一個女人。

直到你重新振作起來、追尋另一段戀情，這段短暫的時光，才是獨獨屬於我一人的。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可笑，只是，我永遠沒法拒絕你任何要求。

看著你駕車離去，我一人撐著傘，默默走在街道上。行人來去匆匆，冰冷的雨水濺濕裙襬，化成一圈淺灰。手機傳來振動，不看我也知道是誰。

『下雨了，妳怕冷，別在外邊逗留太久。』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KDlw8jTK
『早點回家，泡個熱水澡。家中有吃的嗎？上次那家烤雞店的看妳吃得比平常多點，我替妳買這個，可好？』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AnwDhfqp
『已替妳買了，我直接送到妳家。』

拿著手機，看著上面的文字，我好像看到另一個自己。等一個不會回應自己的人有多苦，我比誰都清楚，可我偏偏將這痛加在另一人身上。

我覺得自己很無恥。

才回到住處，便看到你一手撐傘，一手拿著兩大袋外賣，站在大廈正門前。剛才雨很大，你鞋子褲管都濕透了，可一看見我，還是對我亮出最燦爛的笑容。

你便是如此，再痛再難過，都不會讓我看見。

踏進我的家門，你輕車熟路地將外賣拿到廚房處理，完全不打算先料理一下狼狽的自己。

我別過頭，在衣櫃裡取出一條毛巾放在沙發上，一聲不響地返回房間更衣。走出來時，餐桌上已放好了數個熱騰騰的飯菜。毛巾已經用過了，被你掛在一旁涼著。

「吃吧！已經翻熱好了。」

笑著為我布菜，說著一些有趣的話，無非就是想逗我一笑。深知你的心意，我勉強讓自己拉起一個笑容。

「容，不要勉強自己笑，我沒關係的。」

你看進我的眼裡，我無處可躲，豆大的眼淚一滴一滴砸下來。

「容……」

「我已告訴你很多次了，別這樣對我，別讓我覺得內疚。我求你……」筷子掉到地上，我趴在桌上大哭起來。

你沒有說話，默默地撿起筷子，塞了兩張紙巾給我，繼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繼續說著我聽過無數次的話。

「我是因為喜歡而做，與妳無關。妳不用內疚。」

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瞬間斬斷了我的內疚。拿過手機，清了清喉嚨才按下接聽。

『妳還在街上嗎？可否幫我買盒頭痛藥？我剛才發現家中已經沒了。』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F6TRqsdu
『還在，我幫你買吧！你吃飯了嗎？要我幫你買點吃的嗎？』

我知道你在我身旁看著我，可是一聽到電話那頭虛弱的聲線，便甚麼也顧不上了。

『麻煩妳了。』

剛掛上手機，轉頭便看見你盯著我，眼神是說不出的難過、不捨，還有一絲來不及收起的怒意。

「我……」

「再吃幾口才出門吧！我送妳。」你沒有再多說，只是走到廚房拿出另一雙筷子放到我的碗邊。

看著面前的食物，我避開你已然黯淡下來的臉色，拿起筷子將碗內的飯菜掃光。

前後不過十五分鐘，我與你再次立於街頭。

焦急地到藥房購買特定的止痛藥，再帶著保溫壺到那間粥店購買魚片粥。

「不要花生和蔥，也不要加油。謝謝。」

我感到背後的視線，可我只能選擇視若無睹──一次又一次地裝作不知，妄圖減輕自己的罪疚感。

裝著保溫壺的袋子被我抱在胸前，你撐著傘走在我的身邊；我匆匆走進那棟大廈，將你遺棄在我的身後，以及我的心後。

熟悉的大樓管理員，熟悉的門牌，我站在你的家門前，按下門鈴。

你蒼白的臉色看得我心痛，隨意將鞋子放在門外，我走進廚房為你倒了杯溫水，將拆開的藥片放到你手上，看著你慢慢嚥下，我才放下心，逕自走到廚房取出湯碗為你盛粥。

安靜地坐在你的旁邊，看著你用勺子撥弄著綿軟的熱粥，一口一口地吃光。

「好點了嗎？還很疼？」

「還可以，又麻煩妳了。」

看著你無意識地抓了抓有點凌亂的頭髮，放在桌下膝上的手忍不住抬起，卻又在半途中垂下。

你返回房間休息，我在廚房清洗碗筷。在你的冰箱裡找到些尚算新鮮的食材，我處理好放進食物盒中，寫了張便條放在餐桌上，提醒你醒來後翻熱便可食用。

輕手輕腳地走進睡房，看見你在睡夢中依舊蹙著眉心，手不安地抓住棉被。每次失戀後你總會生病，維持著一段頹靡的時間，而我，也順理成章地在這段時間進出你的屋子，默默地照顧著你。

只希望你快點痊癒，只希望你快點看開，只希望你能再展露你帥氣的笑容，卻從不敢奢求你會認認真真地看我一眼，更不敢奢望你會以不同以往的目光看向我。

可能就是我的不求，才被一直無視；可能就是我的不求，才被你留在身邊。

其實我心底清楚，自己不是不求，而是不敢求。

站在升降機內，兩邊鏡子伸延無盡，我看著無數的自己，分不清自己是笑著哭了，還是哭著笑了。

我步出大廈時已是深夜，雨仍然下個不停，揚手截停一輛的士，關上車門。

從倒後鏡中，我彷彿看見街角處站著一個矇矓而又熟悉的身影。

我又能對你說甚麼？我與你，都是一樣。

剛踏進家門，手機又傳來一道新的訊息。

我抓著手機，背貼大門，垂首低語：「徹底忘記，徹底離開，可以嗎……」

誰，能給我們答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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