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皇后 - Ch 12 植物學家 der Botaniker (2)

「妳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改變稱謂。」我還沒意會過來，安格爾伯爵就自顧自的接下去，「我是妳『父親』，別再讓我聽見妳稱我伯爵，當然了，這是妳『母親』。」

「我知道了，伯⋯⋯父親！」

「別管妳父親，他就是那張嘴比較兇。」羅莎夫人笑道，「謝謝妳今天的幫忙，卡拉，我很樂意多妳這個女兒！」

「謝謝⋯⋯母親。」我迎上羅莎夫人的藍眼，訝異發現笑出魚尾紋的眼角不知為何流露出一絲悲傷。

「那麼，如果二位不介意，能把卡拉借給我嗎？」斐迪南行了個禮，「我非常希望能邀您們的女兒共舞。」

「當然、當然！」羅莎夫人笑著把我推向斐迪南，「參加宴會，怎麼能不跳舞？」

「等一下，我不會跳舞⋯⋯」

「我會教妳。」斐迪南盈著笑意的褐眸定定望著我，「我說了，妳今天一定得和我跳舞。」

「我是真的不會跳！」我可憐兮兮的看向斐迪南，「你不想要自己的腳被踩爛吧？」

「如果雙手能擁著妳，那雙腳被踩爛也沒關係了。」斐迪南以極度深情的語氣說著，我聽了卻噗哧一笑，終究忍不住對他翻了白眼。

「我相信這是同意的意思。」斐迪南彎起手肘、將手臂朝我抬高，「我們走嗎？」

「是，斐迪南大公。」我無奈的挽住他，走進舞池。

眾人兩兩成對，迎向彼此，樂隊再度奏樂，這次的曲子聽起來比前一首和緩。

「慢板的華爾滋，很適合初學者。」斐迪南牽住我的右手向側邊平舉，另一邊搭上我的左肩胛，「妳得搭著我的手臂，女士。」

「喔，對喔。」我將呆垂在身側的左手搭上斐迪南的上臂，「我真的會踩到你，而且這雙鞋讓我的腳很痛，沒辦法隨心所欲的動作。」

「真的嗎？抱歉，我下次會買更好的鞋給妳。」

「我不是那個⋯⋯」

「放輕鬆，動跟我同側的腳，我向前妳就後退，我後退妳就向前。」

「等一下！再說一次⋯⋯」

前奏顯然結束了，身旁所有人和斐迪南都動了起來，斐迪南踩著正確的步伐，卻小心翼翼不踩到杵在原地的我，反覆低唸著哪隻腳前進、哪隻腳後退。

看著他踩幾次基本步、慢慢抓到音樂節奏以後，我在被半強迫轉了一圈以後，試著動了起來。

斐迪南是個有耐心的好老師，光這首曲子裡我踩了他幾次，我根本不敢數，但他依然不厭其煩的邊跳邊教。

第二首舞曲是快節奏，我的狀況沒比第一首好到哪去，別說踩到斐迪南了，我還差點腳打結踩到自己。

第三首又是慢歌，出乎意料的是，我這次居然可以跟上七八成了。

「妳學得很快。」斐迪南對我微笑，「瞧，就說了不用擔心。」

「你怎麼還沒被我踩怕？我應該再多踩幾腳嗎？」說著，我還真的不小心踩了斐迪南一腳，「呃⋯⋯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說話分心了！」

「這下很痛。」斐迪南假惺惺的露出吃痛表情，「不過妳太有趣了，卡拉，我覺得我被踩的這六十八腳非常值得。」

「六十八腳？這麼多嗎？」

「不知道，我沒算，哈哈哈！」

這時我不再死盯著地面看，才突然發現我們其實貼得非常近，近得我可以分開端詳斐迪南的五官。

如果不看那坨惹眼的大鬍子，斐迪南的眉眼深邃得很好看，鼻樑瘦長端正，沒有誇張的鷹鈎，雖然和弗朗茲的五官相似，斐迪南卻不如弗朗茲知性、斯文，反而流露一股野性不羈的氣質。

似乎是注意到我在打量他，斐迪南眸中的笑意更深了，「我原本不大情願回維也納的，沒想到認識了妳⋯⋯妳讓這個決定變得正確，卡拉。」

我已經漸漸習慣斐迪南講話的油條，雖然還是會覺得害羞，但可以直接忽略了。

「『回』維也納？那你原本在哪？」說著，我想起在特蕾西亞學校初遇斐迪南當時，他極度邋遢、風塵僕僕的模樣。

「南美洲，我在那裡研究植物。」斐迪南拉著我轉了個圈，「植物不說話，所以也不會說謊，自在的展現自己，不像跟人相處，還要思考他們動作或話語背後的意義。」

我看起來一定很吃驚，堂堂奧地利大公、皇帝的弟弟，跑去南美洲當植物學家⋯⋯該說貧窮限制我的想像嗎？

「但我看你很拿手，甚至可以說是享受交際應酬⋯⋯」

「這個嘛，有些時候逗逗別人是蠻好玩的，但當大家說的話、求的事都大同小異，就會覺得很煩。」

第三首樂曲告一段落，斐迪南鬆開手，「休息一下？」

「當然好。」我鬆了一口氣，「我本來就打算，你再怎麼逼我都不跳下一首了。」

斐迪南哈哈一笑，轉身向侍者取了兩杯飲料，陪我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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