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褲遺落的星期天 - 魔界冒險篇第三章第二篇章 9

　　都這樣了……卻連第二篇章的影子都還看不到，音輝已經雞皮疙瘩掉滿地。光是這樣，就讓他吃了不少苦頭，簡直是應了那句話，誰都可以惹，就是不可以惹夢理。

　　「夢理，妳要和我說什麼？」

　　「那是什麼意思？」

　　找上門的是你吧？卻要我主動？夢理已經被他搞糊塗了。

　　「好吧，我換個說法：夢理，妳這次要和我說什麼？」

　　「…………」

　　夢理已經開始抓棉被出氣了，他就在門口，只要一步就出去了。原先就緊握的拳頭更緊了。至於出去的方法與時間點，全都交給夢理決定，夢理覺得他可以出去就出去，絕不多說一句話。

　　「不就是這樣，妳才會在我過來的時候挖洞讓我跳嗎？我們會像這樣對話，就是妳一手創造的啊。」

　　「…………」

　　夢理還想逞強回絕他的好意，卻在那之後放棄掙扎了。

　　「其實……搭檔不需要一起回來，讓你過來是我的主意。」

　　「……」

　　「說是成人儀式的測驗，其實就和平時一樣，回老家和家人敘舊，聊聊這些日子在另一個世界發生與遇到的事情，因為這時的參與者一定不會再像以往那樣孩子氣了，所以父母也會開始以對等的身分看待。」

　　這就是測驗啊。

　　那麼，夢雅的測驗已經通過了吧。

　　剛剛的那些問候與對話，就是夢雅的測驗內容。

　　看上去是一對父女的對話，其實是兩個對等身分的大人的對話。

　　音輝不由得露出尷尬的表情。

　　因為都是大人了，想必內褲之類的話題也可以隨便說了，好一個「大人」。濫用身分與規則為自己謀利的大人。真的是大人。

　　一言以蔽之，大人就是骯髒，骯髒等於大人。

　　一想到自己未來也有可能變成那樣，就忍不住發出絕望的聲音，音輝趕緊搖頭拍掉那些髒東西。要是這樣還不夠，就想想有夢對他說的那些，現在想想就是為了把他留在這裡，因為也很擔心夢理，所以需要借助音輝的力量。

　　因為夢理的事情就是他和夢雅的事情，所以有夢也沒有說錯，他們的測驗才正要開始。

　　稱不上意料之外的發展，音輝只是露出一如既往的眼神。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言語之間帶著一絲的愧疚。越來越愧疚，讓夢理都要哭出來了。一直是可靠代名詞的夢理，現在比洗澡時的夢雅更加毫無防備。

　　「直到剛才的演出，都是為了不想再欠我人情。」

　　「要是這件事也解決了，我就會欠你更多人情，已經還也還不完了。真是的，為什麼這種時候我也會想到你？明明你是我的情敵，非得消滅的敵人，我卻需要你的力量」

　　無所謂啦。夢理終於攤牌了。

　　「我只要知道妳一直很想解決眼下這些問題。夢理，妳是夢雅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哥哥幫妹妹本來就是天經地義。」

　　夢理以瞪眼代替言語，這時不說話就是一種預告，看來他又有一系列的報復套餐可以吃了。

　　「所以，就去做吧。只要妳肯跨出那一步，就有可能解決。」

　　「有可能？不是一定？」

　　夢理滿肚子的苦水沒有地方宣洩，要是這時再故意繞遠路，就是找罪受。

　　「那就要看妳多想解決這件事了。」

　　「……」

　　「妳會有所顧慮是正常的，像這種兩人之間的事情，要是只有一方選擇坦承是不夠的，所以也要看妳父親怎麼想。」

　　「……他不是我父親。」

　　夢理倔強地嘟起嘴。

　　「沒錯，是父王。」

　　「也不是父王。」

　　「那是什麼？」

　　「那是……」

　　「那就是父王。」

　　「你……」

　　「夢雅是這麼說的，妹妹的妳應該也說得出口吧？」

　　「居然拿姐姐當擋箭牌，人類，未免太卑鄙了……」

　　「不只是夢雅，妳也很喜歡妳的父王與母后，妳喜歡妳的所有家人，因為重視他們，所以妳想要解決這些問題。」

　　這些日子一直躲著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是，一旦情緒失控就會沒有分寸地喋喋不休，因為這不是夢理要的，所以開始了逃亡一般的捉迷藏。

　　「委屈自己求全他人，夢理，雖然妳和夢雅在性格、興趣等各方面都不一樣，不過當我們看到這點，就會直覺地認定妳就是夢雅的妹妹，妳們在這方面簡直是一個模板出來的。」

　　「我本來就是姐姐的妹妹，不需要你來提醒，這是眾所皆知的事實。」

　　「比起魔族貴族的驕傲，妳更以身為夢雅的妹妹驕傲。」

　　「我是姐姐的妹妹。」

　　「那麼，那個男人就是妳爸爸。」

　　「他是……」

　　「妳母后就是這麼說的：爸爸。」

　　「母后嗎……」

　　夢理感到呼吸困難地嘆一聲氣。

　　「這麼說來，這些日子因為與父王之間的事情，已經造成母后的困擾了。」

　　「……」

　　「你會攬下這件事，是母后所託？」

　　「有夢已經和我說了，不過我會想幫你們，是我自己的意思。」

　　「多此一舉。」

　　「如果這句話是對半年前的我說的，八成會覺得是不是搞錯對象了……不，應該連理都不會理吧。那時的我就是這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對你的事情沒有興趣。」

　　夢理不滿地別過視線，然後輕輕地吐露：

　　「不過，還是謝謝……」

　　「夢理……」

　　「其實你有這份心意就足夠了。」

　　「……」

　　「我不敢奢求太多，打從一開始我就不能奢求太多，所以我早就認清這個事實了，就這樣與父王尷尬下去。」

　　「……」

　　「原本我以為只要我一直喜歡姐姐，就可以暫時轉移對父王的注意，但當我和姐姐重修舊好，又覺得我們父女也有重新來過的一天。」

　　「看樣子……這場紛爭的起頭者是妳。」

　　主謀就在這裡。

　　不只是音輝，就連夢理這個起頭者也很無奈，無奈到只剩下嘴角的一抹苦笑。

　　「儘管不想承認，還是得承認。」

　　夢理反省一般地回想：

　　「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似乎沒有那麼重要。」

　　「……？」

　　「我已經說了，我只要知道妳很想趕快解決這件事。」

　　「…………」

　　一直望著其它地方的夢理，眼裡突然多了些許東西，重新看了過來，音輝在她的眼裡看到了自己，夢理終於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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