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褲遺落的星期天 - 魔界冒險篇第二章夢雅的「夢」 4

　　「……咦？」

　　「總覺得你很意外？」

　　音輝覺得他可以先解釋看看：

　　「不算吧？就是……沒有想過原來妳想要成為警察。」

　　「那就是意外。」

　　「確實是意外。」

　　這下沒得辯了。

　　「枝葉，我一直以為妳這麼擅長讀書，應該會想要成為老師。」

　　「擅長打籃球的人不等於他就可以成為籃球教練。」

　　「倒是真的。」

　　……是這樣嗎？所以枝葉前面才會說適合不適合啊。

　　「枝葉，妳一定可以做到的，妳的正義感是別人的十倍，而且平時又那麼認真負責，國家就需要妳這樣的好警察。」

　　「拍馬屁？音輝，你再怎麼想要討好我，我也不會手下留情，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要是到時你犯了錯，怎麼解釋也是沒有用的，一律公事公辦，就讓我親自為你套上手銬吧。」

　　「說得好像我是犯罪的慣犯，這是莫須有的指控！明明什麼也沒做，不要擅自想像啊。」

　　音輝有些害怕了，青梅竹馬明顯是來真的。

　　可是，要是真有這麼一天，被熟人逮捕或許反而不錯？所以，音輝帶著禮尚往來的心情見招拆招：

　　「……我才要說妳不要再一板一眼了，不是所有事情都要照著規則走，有的時候放下身段反而可以海闊天空。要是警察太過死板，是會被討厭的。」

　　「其實你只是想說結尾的部分吧？」

　　看來刁難人的不是他，而是枝葉。枝葉的應對時機越來越巧妙了。

　　「話是這麼說，我也不會死板到那麼不通情理，只為貫徹正義而執行任務。」

　　然後，枝葉用一種近似反省的語氣繼續說說她心中的理想警察：

　　「就拿交通警察來說，除了取締違規，有的時候他們也要指揮交通，疏通因為某些原因而堵塞的交通。」

　　「……」

　　「像是車禍……或人為事故造成的意外。」

　　「車禍不就是人為事故造成的意外嗎？」

　　音輝不是可以理解，枝葉很有耐心地循循善誘：

　　「除了車禍，還有許多也是因人造成的意外。」

　　「是嗎……」

　　如果是這樣，就說來聽聽吧——

　　「雖然只靠我一人，無法改變所有的交通，讓每個人都可以開心出門，平安回來，不過我會為了盡我所能地去努力的。」

　　但是，枝葉還是在緊要關頭快速收尾，就是沒有過程。

　　這種說法莫非是——

　　「總之，我的夢想是警察，可以的話最好到交通大隊服務。」

　　「枝葉……」

　　「音輝，就讓我猜猜你的夢想吧？」

　　都說到這裡了，不這樣好像有點過意不去？枝葉繼續行使她的主導權，嘴角的微笑可以解釋的東西越來越多。

　　「你是不是想成為獸醫？」

　　明明不曾說過的東西，枝葉一眼就看穿了。那個瞬間，音輝的心跳差點停止。腦袋陷入一片空白，兩眼發光逐漸變得模糊。

　　這是……怎麼回事？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枝葉說做得到就真的做到了。

　　不，這份緊張感全來自他自己。像這樣的事情，就算說出來也沒有關係，倒不如說像這樣的事情就是要大聲說出來才有意義，所以那時他懷著莫大的夢想說出來了。

　　結果，這個節骨眼他退縮了。

　　害怕得不得了。

　　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因為洩漏天機而遭到懲罰。

　　「音輝，你會害怕其實很正常。」

　　頓時，音輝安靜下來了。

　　那個瞬間，枝葉的聲音出現了，適時地帶他闖出了眼前的陰暗，讓他有更多勇氣穩住腳步。

　　「可是，你不需要害怕。有我在，我還在這裡，絕不會放任你不管，所以你儘管朝著你的夢想努力就行了。」

　　「枝葉……」

　　「當年未能做到的事情，只要肯從頭來過，就一定做得到。你是能見音輝，沒有什麼事情難得倒認真起來的你。」

　　心跳恢復正常了。

　　不再緊張了，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剛來到這裡的狀態。

　　不過，這時的音輝卻不是兩手空空的狀態。

　　因為枝葉剛剛那些話語，讓他終於看清楚眼前的道路，該怎麼做——以及前進的方向，音輝全都知道了。

　　看得見光，看得見海，彷彿只要他想要，就可以馬上付諸行動，前途就在前面，沒什麼難得倒他的。

　　一切只在一念之間。

　　現在的音輝已經等不及了，躍躍欲試也要動起來。

　　「枝葉，妳……」

　　正當音輝還在恍惚，枝葉就很順手一般地將右手食指放在嘴唇示意，要他別說出來。像這樣的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好一般。否則……枝葉又會拿出她最擅長的看穿一切技能，把他看個精光。

　　「音輝，這樣就夠了。」

　　真的……這樣就夠了嗎？

　　「看到你臉上現在的表情，我就知道這樣就夠了。」

　　要是你還要說下去，我就要拿出手銬逮捕你了喔？果然不能再說了，一旦枝葉進入這種狀態，就是逮捕狀態。果然，枝葉是一名警察。

　　「——平民。」

　　彷彿算好時機加入的，對話才有一個段落，夢雅出現了。手足無措的樣子，就好像不知道自己正身處哪裡。因為碰巧看到了認識的人，讓她非得過來。

　　「夢雅，是老師要妳來找我們的嗎？」

　　音輝冷靜以對，沒什麼好不能商量的。

　　「沒有。」

　　至於夢雅，則是以這裡只有我們三人，與老師無關的語氣反應。

　　「所以，妳是來找我們的？因為我們突然從教室跑出來，讓妳很擔心。」

　　「……」

　　「夢雅……？」

　　「我是來抓姦的。」

　　原先熱絡的氣氛，都在這句話之後冷掉了。這裡不是籃球場後面，而是南極大陸吧？絕對零度的風雪不斷颳起，音輝正漸漸被埋沒其中。

　　對了，只要想一下他們剛剛都說了什麼，說不定又可以起死回生。

　　「能見同學，請問你剛剛都在做什麼？」

　　想不了了，枝葉冷不防地湊上來，就是要質問到底的精神，殺得音輝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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