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晝曦（日系） - 霧土重開

“霧土？霧土！霧土可以進入啦？師傅，我們結束修煉回去吧。”一聽到霧土兩字，日日像瘋了一樣，馬上從床上蹦起，一下便躍到櫻赤旁邊，不顧手臂骨折，雙手扶著櫻赤的三角肌不斷顫抖。

“可以啊！滿一年我們就可以回去啦！”櫻赤以同樣振奮的心情回覆日日。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現在，馬上回……”

“日日！一年後就可以回去啦。”櫻赤雙手重重地拍在日日臉上，宛如一盤冷水直接澆在火炭上，一下子便讓日日重歸冷靜，而恢復理智的日日則一臉死灰，全身癱軟地坐在地上。

冰軒和新羽初次看到日日這般瘋魔的表現，著實有些驚訝，不過很快調整過來，重新回到正題。

“霧土不是被結界封住嗎？怎麼突然消失了？”冰軒問。

“詳情我也不太清楚，這個消息是剛才從大皇子口中得到的，應是該這一兩天發生的事。”新羽回答。

“所以夜闌需要大量的戰力投入霧土爭奪戰，而這正是重啟城外區域的根本性原因，那算起來，你們大皇子行事可謂兇猛啊！一兩天就下好這麼大一盤棋。”

“想多了，重啟計劃是大皇子已經籌備五年的大事，本來預計至少要花上十年才能推行，據大皇子所言，這個計劃現在處於先斬後奏的階段，以避免浪費時間，所以說有很大可能，皇還沒有知道這件事。”

“不過說到底，這是你們官家的事，憑什麼讓我們幫你。先不說這麼多年恩恩怨怨，要我們成為士兵，不就要我們歸夜闌皇管嗎？我們自由慣了，可接受不了被人呼來喚去。”冰軒一臉不屑地笑著。

聽到冰軒不合作的言論，新羽也是來氣的，掄起袖口，把頭髮全部往後抓，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你們能不能不要那麼自私！夜闌不僅是七個城市的地方，你們城外居民也住在這裏，甚麼戰爭來了，叫我們搞定！！！你們不要忘了，一旦夜闌在霧土爭奪戰落敗，晝曦隨時可以攻過來，到時候戰場便會轉移到夜闌的土地上，甚麼你們重視的森林、動物，全部都會被轟爛，被轟得粉碎！到了你們連住的地方也不復存在的時候，你們還敢不敢那麼大聲說:不！關！自！己！事！啊！”

被新羽噴得滿臉口水的冰軒，用手抹了抹臉，眼睛勉強睜出一條小縫。”我那有說的那麼誇張！我剛才這麼說是想逗你玩呢！畢竟這關乎我們的存亡，再不願意，我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啊！不過情況那麽嚴重，櫻赤你不用先回去嗎？

“夠一年我就會回去啦。”櫻赤說。

“的確，霧土的消息也還沒有證實，就算消息是真的，霧土千年未開，那裏的地形，環境，生命體全部都是未知的，所以短時間發動戰爭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有，也只是一些小衝突。如果真的要打，起碼等新人杯結束吧！”新羽附和説著。

接下來的幾天，新羽和冰軒都窩在屋裏，討論著城外區域指南的規劃，大皇子也偶爾會附上鳥身，參與其中，而櫻赤則早出晚歸，每天獨自離開村莊行動，去幹一些無人知曉的事。至於日日，他因爲手傷，被下令不許離開村莊，每天只能在村裏閑逛。

“你怎麽又爬到這裏來！”新羽爬過三十米長的木梯，來到了村莊的最高處——一個圍繞樹冠而建的簡陋瞭望臺。

“現在的我什麽事也做不了，到這裏禪修算是一種另類的慰籍。”日日盤膝而坐，掌放在膝蓋，進行冥想。

“你很想回到永晝嗎？”新羽來到日日旁邊，隨意伸直雙腿坐下。

“想，但現在不可以。”

“當然，你那麽廢。”新羽一臉拽拽地瞧著日日。“話説回來，你師傅爲什麽知道我臥底的身份。”

“嗯……”日日緩緩地把眼張開，看著面前一望無際的叢林。“是在打大水蛇時候看到的，那時你施放完五級魔法后，只是喘了几口氣，便再次發動魔法，就是這個動作引起師傅的懷疑。”

“我去，以你的資質，連續發動四五級魔法也不是什麽問題吧！”

“我也希望是這樣，可是每次發動完五級魔法后，我會有至少五分鐘的冷卻時間，期間我無法再發動任何魔法招式。”

“一般魔法師發動完五級魔法最多只有三分鐘冷卻啊！你最少五分鐘！難怪你那麽少用魔法。”

“我魔法量挺多，可是運用起來不夠靈活，單獨使用沒有什麽問題，可一投入實戰，使用魔法便會消耗遠多於常人的體力和魔力，越到高級的魔法，這種效果更明顯，所以考量到戰鬥的持久力，我一般會避免用法術，或者只用一些低級的魔法。”

“那不是很蠢嗎？你是個魔法師，卻害怕用魔法。”

“這就是爲什麽我出來修煉的原因。”

“那你也很努力啊！”新羽伸了伸懶腰，便直接睡在木板上。

“那你呢，不生我氣嗎？”

“生氣？當然氣啊，那時我可氣炸啦！無緣無故給踢出五聖班。不過要説最慘的，可能是我的父母吧。他們都不是魔法師，卻在極低的機率下，生出一個會魔法的孩子，而且魔法天賦還不俗。當他們聽到自己的孩子進入五聖班時，那股喜悅，是我從未看過的，可過了幾天，這個孩子卻被剝奪進入五聖班的機會，那股悲傷，也是我從未看過的。”新羽説著這番話時，内心波瀾不驚，不帶任何怨氣，甚至有些自嘲的意味，但對於聽到這番話的日日，卻是十分慚愧。

在夜闌，魔法師占據社會上層大部分的職位，他們對社會擁有絕對的影響力，而不會使用魔法的人，自然無法避免成爲社會中的低下階層。然而，世上會使用魔法的人只有三成，而決定一個人是否能夠掌握魔法，家族遺傳是其中最大的影響因素。在新羽父母皆是普通人的狀況下，生出一個會魔法使用的孩子的機率是極低，像新羽這樣的孩子，每十萬個，才會出現一個。在這個社會流動程度極低的國家，可以想象到新羽不僅是他們家的驕傲，也是他們家向上流社會發起衝擊的希望。

“對不起……”日日仰望星空，雙手攤軟地垂下，發出既無力又自責的聲音。

在日日道歉後，突然，新羽一腳用力地踹在日日的背上，瞬間就把情緒低落的日日弄得活力滿滿。

“哇！好痛啊！你不接受道歉也不用那麼生氣啊！”日日趴在木板，不停搓揉著背部。

“不要同情我，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每個人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責任，你抱負的未必比我少。”新羽依舊躺在地上，沒有看向日日。“再說，如果我進了五聖班，那我走的路就會完全不一樣，也不可能造就現在的我。”

“但……”日日剛站起來，話還沒說出口，新羽又一拳捶在日日的腹部，把他再次打趴在木板上。

“兩年前，你贏在出其不意。現在我倒想看看，我倆孰強孰弱。”新羽握緊拳頭，一臉肅殺蔑視著趴在地上的日日。

“哈哈，你個渾蛋！”說完，日日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露出一幅愉悅的臉孔。

“我先來吧！”話畢，新羽一發正拳，直衝日日人中處。

面對這發力度雄厚的正拳，骨折剛癒的手臂自然是沒有能耐接住，日日只好雙腿用力一蹬，向後退去，同時脖子發勁，讓頭部迅速向下壓，這才勉強躲過拳擊。

“你輸了的話，不會說我勝之不武吧！”新羽剛把拳頭收回去，便對日日發動嘲諷技能，使己方士氣加一。

“不－－－會－－－啊－－－”日日猛地來到新羽背後，嘴近得幾乎要貼住他的耳朵。

看到日日一瞬間便可以突臉的能力，新羽也確實有點驚訝。不過，這一著，兩年前已經見過。接著，新羽馬上使出肘擊，把肘打在日日已經提起的膝蓋，他强行中止了他的踢擊，隨即轉身往日日的胸口補上一掌，把他往後逼退了六七步。

“你也會心眼嗎？這麼快。”日日捂著胸口說。

“想多了，我沒有那般變態的悟性，此招名為－－預判。”說完，新羽左臂垂直擺在前頭，右臂橫向貼緊側腰，這個姿勢宛如左手為盾、右手為矛，使自身得到攻守兼備的效果。

“既不是最鋒利的槍，又不是最堅固的盾，註定要被摧毀。”日日壓低身子，大腿蹲到最低，頭朝下，隨後用盡全力一蹬，以左膝作爲攻擊點，對新羽發起衝鋒。

“你個莽夫，這叫中庸之道！”隨即，新羽化拳為掌，用左掌直接按在飛速衝來的膝撞，衝擊力從掌傳到核心部位，把新羽壓制得不斷往後逼退。然而，新羽還沒有用上的的矛。

在快要被日日擊飛的瞬間，新羽以左手借力，再大力扭腰，用右手打出一記上勾拳，直指日日的下顎。“我贏了！”新羽十分自信地說，因爲下顎是連接腦部的位置，只要下顎受到些許衝擊，這股衝擊便會直接傳到腦部，形成腦震蕩，使人陷入昏迷。

“咔嚓咔嚓咔嚓！！！！”雖然新羽右拳結結實實擊中日日，大大削減了膝撞的威力，可剩下的衝擊力，還是把新羽轟出十幾米遠，直接撞在村莊邊緣的樹林上。在貫穿兩棵大樹，折斷無數根樹枝后，新羽最終停在了已經凹折斷裂的第三棵樹的樹幹旁支上。

“咳咳，吐！“新羽把溢在口腔裏的鮮血吐出，松了松渾身酸痛的肌肉，右手握在上方另一條旁支，用力一拉。突然，新羽手上的痛覺神經被激活，一陣刺痛從手傳到腦部，使新羽做出反射動作，自然而然地放開握住樹幹的手。結果，失去附著物的新羽，因爲重心不穩，身體開始墜下。

“咻！咻！”在新羽急速墜下的時刻，他突然發現自己還有左手能用！“藤曼！”，一條粗長的藤曼從新羽的左手長出，一頭把自己的手給纏住，另一頭則纏住樹幹。在下降到離地面只剩十米時，新羽成功把自己固定住，中止了死亡落墜。

“呼——————————————哈，我的天耶，差點挂了，呼—哈—呼—哈。”新羽逃出生天后，馬上把呼吸給補上，接著擡頭一看，看到日日正蹲在瞭望臺的邊陲，俯視自己。

“這裏不好打，出去外邊吧！”說完，日日不管禁令，踏著樹冠，快速離開了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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