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十九章海的吞噬與釋放 (6)

　　吉紀魯站在雷蒙司令官的辦公桌前。

　　雷蒙正在閱讀手上的信函。

　　信函是吉紀魯呈上的，但來自總督府。

　　從雷蒙臉上的神情，根本無法估計信函上的內容。

　　放下信函，雷蒙終於抬頭。「我都了解了，定必遵行。你替我去回報信差使者吧。」

　　「是，司令官。那屬下先退下。」

　　「慢著。」

　　吉紀魯停下腳步，立正。

　　「你已經來了一段日子，一切還能適應吧？」

　　「這裏的情況確實超乎我在西班牙時的想像。」

　　「啊？」

　　「尤其軍民關係，還有軍人的天職。我有點無法理解軍人的劍不指向危害社會的強盜賊匪卻對著自己的人民，是一種怎樣的倫理。」

　　「你卻如我想像一樣呢。」雷蒙嘴角有著笑意。

　　「啊？」

　　「你是個有能力的人；這就是我欣賞你的地方。我的管治，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

　　「管…治…？」

　　「沒錯。難道你認為這麼偌大的地方，就靠那個只會嘴巴上說好話的總督就能有效管理嗎？那個傢伙比一個橡皮圖章更不如，除了搞局，什麼建設性的事都不會做。真正讓這個地方發展起來的，是我們軍隊。」

　　「…」

　　「吉紀魯上尉，你有沒有想過，儘管讓你將附近強盜賊匪肅清，這裏的人就能過上安穩日子嗎？」

　　「不是總比受盜賊侵襲朝不保夕過得好嗎？」

　　雷蒙搖頭，一聲輕蔑的低笑聲自然從嘴角逃出。「強盜賊匪不過是一時之擾，不單不會破壞社會根本，還有助建立民眾對軍人的依賴性。與其徹底剿滅，不如善加利用。真正動搖社會安寧的，是浮動的人心。天真的民眾因為不切實際的幻想，而拒絕安穩的過日子，日子才會過不下去。必須戳破他們的幻想，讓他們面對現實，然後在穩定的社會框框下繼續營營役役勤勤懇懇，一切才能走得更遠，他們的一生才會有個完美句號。我記得我決定調用你的時候，我跟你說過我的理念，當時你明白並且認同呢。」

　　「這點，屬下如今仍然記得亦認同。只是司令官的做法上，屬下無法理解而已。」

　　「因為我們這種身為上位者，要做的就是為愚蠢短視的人們建造一個穩定的社會框框，讓一切都在欣欣向榮的道路上發展就可以了。感情和感受這回事，屬於那班愚弄民心的人的把戲而已。」

　　吉紀魯閉口不語。

　　「我確要承認你剿賊的能力，不過，今後請將這種能力留下來，好好維持這裏的人民賴以為生的社會系統吧！至於要怎麼做，我會一步步教你。」

　　「屬下明白。」

　　「很好。」雷蒙點頭。「吉紀魯上尉，你是個好軍人，大概知道作為一個好軍人最重要的守則吧？」

　　「絕對服從上級命令。」

　　「嗯，好。我的軍隊確實需要你這種人才。下去吧！」

　　「是，司令官。」

　　吉紀魯筆直的轉身，步出司令官辦公室。

　　門一關上，雷蒙嘴角的笑容驟然隱去。他拿起台面上的信函，手指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門再次被打開，加布里戰戰競競的面映入眼前。

　　「司令官。」加布里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立正行禮。

　　「去向以斯特伯南通報，我願意見他。叫他明天下午來軍部吧。」

　　「那個本國來的商人…？」

　　「對，就是他。」

　　「司令官之前不是說不想見他嗎？現在…」

　　「一個小小的商人想跟我合作，想借助軍方的力量在這裏超越對手搶佔市場，本來不是太痴心妄想嗎？」

　　「是的，就是痴心妄想。那末，司令官現在為何又願意接見他？」

　　「因為他現在變得有利用價值了。」雷蒙手上的信函被揉成一團紙團。「那個笨蛋總督越來越討厭，我需要擺脫他…」

　　「擺、擺、擺脫…是、是什麼意思？」

　　「我要讓這裏真正成為我的地方，在我忍無可忍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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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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