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二章曙光喚醒的靈魂 (2)

　　「再走過這個小丘，就是入城的大路了。」

　　「看來風平浪靜呢！不像說的那麼凶險啊。」

　　「我就說嘛，有我肯查斯出馬，哪個小毛賊敢出來撒野啊！」

　　「不過，聽說這段路才是遇劫的黑點呢。」

　　「放心，放心，有我在！」

　　迪亞歌駕著一台雙驥馬車，後面拉著一卡車子，車子上載滿了一桶桶葡萄酒；那是維格農莊和普里多農莊今季的收成。羅莉塔和貝納德也坐在他身邊。領著軍兵走在前面的肯查斯中士，騎著自己的馬，昂首挺胸。

　　「貝納德，中士並沒有你說得如此不濟啊！」

　　「哥哥，先別太早高興。」

　　「喂！你倆小子在咕嚕什麼？！」

　　「沒、沒什麼…」

　　「呯！呯！」是槍聲。

　　肯查斯中士的馬受驚，雙蹄一蹬。他慌忙抱緊馬頭。

　　前面左方出現幾匹馬。

　　「糟了！中士、中士，是強盜啊！」貝納德在駕駛座上站了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哎喲…」說話間，肯查斯中士被自己的馬拋到地上。「喲…你們！快去把他們捉起來！」

　　「是。」

　　整隊軍兵衝向賊匪。

　　賊匪們轉頭就逃。

　　軍兵們緊追其後。

　　坐在地上的肯查斯中士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哈哈！看，這不就被嚇得逃之夭夭了？」

　　「有點不對勁啊！這盗賊的人數跟傳聞中的描述有出入啊。」迪亞歌說。

　　「嘩，你們看！那邊！那邊！」貝納德指向馬車的右前方。

　　軍兵們隨著賊匪消失無蹤，另一批蒙面盜匪卻竟從另一個路口竄出。頃刻，馬車被包圍。

　　盜匪頭子從後方快馬奔出，迅間來到肯查斯中士身前，出劍指向肯查斯中士的咽喉。「把車上的東西留下！」

　　「這…」

　　「快！」劍尖在肯查斯眼前晃了晃。

　　肯查斯沒有遲疑，略略轉面說：「迪亞哥、羅莉塔，我看你們就把東西交給他們吧。」

　　「啊…好…好的…羅莉塔，我們下車吧。」迪亞歌伸手去拉羅莉塔的手腕。

　　羅莉塔一手揮開了他的手。

　　「不！不能給他們！」

　　「找死！」盜匪頭子長劍往前直刺。

　　肯查斯趕忙矮身一閃，避過一劫；頭頂的軍帽卻被一劍刺穿。

　　他嚇得跌坐地上。

　　盜匪劍一抽，再一橫，便挑向馬車駕駛座上的迪亞歌的面門。迪亞歌也慌忙矮身閃過劍尖，人卻失去重心，掉下馬車。

　　「嘩！千萬別…別殺我…」他邊說邊急速向前爬行，逃進了旁邊的草叢。

　　「哥哥！」

　　「迪亞歌！…」

　　人卻已經消失在草叢中。

　　賊匪們想要去追，卻被盜匪頭子舉手制止。「不用理他！像這種窩囊的人，何需白費氣力！我們的目標在那裏。」盜匪頭子劍指馬車。

　　羅莉塔看著那劍尖，又看了看仍在微微搖晃的草堆，輕咬一下自己的唇，便執起韁繩，大喝一聲：「別想！」韁繩一抽，拉車的馬昂首一嘶。「即使只剩下我，我也不會把東西交給你們的！」

　　馬車衝出賊匪圍困，向前直奔。

　　「追！」盜匪們也紛紛抽動馬頭。

　　載著滿車酒桶的馬車速度當然不快。

　　而且盜匪頭子的馬跑得當然更不慢。

　　馬很快就與馬車並排。

　　「你這丫頭倒是蠻勇敢的，可是車上的酒，我要定了！」盜匪頭子揮劍一斬。

　　右邊馬身上拉著車廂的繩子應聲而斷。整台馬車頓時失去平衡，左邊仍然向前衝的馬最終把車子拉翻，羅莉塔和貝納德隨著車子翻倒地上。

　　盜匪頭子跳下馬，提著劍來到羅莉塔面前。

　　「小丫頭不想要命的話，我就成全你！」他一劍刺向她。

　　「呀！」她閉上眼睛。

　　一聲槍響。

　　指著羅莉塔的劍飛到半空。

　　「誰！？」盜匪頭子抬頭。

　　「啊！是梭羅！」貝納德從地上爬起來，眼睛裏有著光芒。

　　前方，漂亮的白馬上，正是黑斗蓬黑面罩的蒙面人。

　　「梭羅。」羅莉塔不自覺舒一口氣。

　　「梭羅？是個什麼東西？狐狸嗎？那就看看我怎麼把狐狸頭給斬下來吧！」盜匪頭子向手下們打了個眼色。(按：Zorro，西班牙語意指狐狸)

　　賊匪們慌忙提刀圍上去。

　　梭羅跳下馬，卻沒有拔出配劍。

　　五個賊匪同時展開攻擊。

　　面對刀光四起，梭羅顯得不慌不忙；右面抽一記手肘，左面來一個飛腿，橫再出一記豎拳。轉瞬，地上已經躺著兩個。迎面再來一個清脆的俯摔，又再少一個對手。站著的就只剩下一個賊匪。

　　羅莉塔的注意力都在這場打鬥之上，直到她發現載滿酒桶的車廂突然動起來，她回頭一看，就看到盜賊頭子已經把繩子往自己的馬和車廂套上，並發動馬車。

　　「喂，你，別走！」羅莉塔從地上爬起來。

　　梭羅也看到盜匪頭子的行動，他想要阻止，側面卻來一記劍光。

　　他敏捷閃開。

　　他的手在腰間一晃，旁人只看到一道閃光，跟賊匪的一聲痛叫，然後就看到賊匪手中的劍躺在地上，人也倒在地上捂著肩膀喊痛。

　　不過，盜賊頭子也已經隨同馬車消失無蹤。

　　梭羅劍尖一轉，停留在地上賊匪眉心前。

　　「你們的首領是誰？」

　　「我不會告訴你…」

　　「等一下，讓我來。」肯查斯衝將過來，朝地上賊匪亂打亂踢。「我叱！說！你們的首領是誰？你們的老巢在哪裏？快說！」

　　「我…打死我…我也不會說…哎呀…說了我也會死的…哎呀…救命呀…」

　　「說！還不說？！剛才不是很神氣嗎？欺負我還沒作好作戰準備嘛！現在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叱！」肯查斯繼續手腳並用。

　　梭羅收起長劍。

　　有人走近他；是一面靦腆的羅莉塔。

　　「謝謝你，梭羅…」

　　梭羅禮節性的搖搖頭，說：「你很勇敢，可是也不能毫無勝算也拿自己的生命來冒險呀！」

　　羅莉塔紅著臉略略低下頭：「我知道危險，可是想到讓那些壞蛋得逞，我就腦袋發熱，只知道向前衝了。所以，謝謝你及時出現。」

　　「幸好現在大家都安全無虞。」貝納德拍著身上的灰土。「可是，那些葡萄酒…」

　　「不一定是失望。」梭羅卻說。

　　「啊？」

　　「我有件事想拜託你，可以嗎？」

　　「是要把那幫盜賊抓起來嗎？好啊，要我做什麼？沒問題，我都可以！」

　　梭羅嘴角略帶輕笑，眼光也變得柔和。挨近貝納德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說了什麼，只有他和貝納德知道。

　　貝納德面上有了笑容。「好。就看我的！」

　　梭羅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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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葡萄酒會被搶去，對杭德羅來說，早已是意料中事，他是打了輸數，可是看著面前這呼天搶地的兒子，他卻真是哭笑不得。

　　「痛！痛呀！羅莉塔，輕一點行不行？！」

　　羅莉塔粗魯的把傷藥塗蓋在迪亞歌手臂上因擦損而紅彤彤的傷口上，再把一塊乾淨的布條用力覆蓋其上。「哼！我還嫌用的力度不夠呢！」

　　「嘩！痛、痛、痛！」

　　「不指望你會擊退賊匪把葡萄酒搶回來，但也沒想過你會丟下我們自個逃命，哼！好了，逃命就逃命啊，半路上還會自己把自己弄傷，就像個白癡！」羅莉塔繃著面只看傷口不看迪亞歌。

　　「我自己也覺得蠻不好意思的！對不起！嘻嘻…啊！痛！」

　　杭德羅看到羅莉塔手上包紮的力量確實又明顯加重了，兒子的呼叫聲只讓他忍不住提手撫了撫發痛的太陽穴。「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出息了？」

　　「爸爸，對方手上有劍啊？我們手上什麼也沒有，只要一劍刺過來我就沒命回來見你了。」

　　「我不是要你和他們拼命，但至少…唉，算了，不說了。羅莉塔，你就放輕力點吧。」

　　「知道了，杭德羅叔叔。」羅莉塔嘴巴上答應了，抬眼看了看迪亞歌又哼了聲。

　　迪亞歌只能怏怏然襟聲。

　　「叔叔，現在酒被搶了，怎麼辦好呢？」

　　「還能怎樣？要捉那些搶匪，也不知道哪裏去找。連軍隊也沒徹，還有辦法嗎？幸好這些葡萄酒也不是農場這個月的全部收入，應該還不成問題。」

　　「叔叔你還真能看得開。我爸已經開始抱怨，說什麼早知道就先不把酒運回來。」

　　「唉，問題是不知道這些搶匪要鬧到什麼時候。」

　　「你們放心好了。」一直在旁沉默的貝納德突然開口。「梭羅一定很快會抽出那班搶匪的頭目，將他們一網成擒的。」

　　「啊，對了，梭羅臨走之前在你耳邊到底說了些什麼？」

　　「嘻嘻，秘密。」

　　「哼，我才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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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格老爺，午安啊！」

　　杭德羅抬頭，看到迎面而來一位身穿套裝、手持長手扙的中年男人。他不會不知道他是鎮上學校的老師菲普勒鄧古，因為迪亞歌小時候，他曾經是他的老師。

　　「午安，鄧古先生。」

　　「到市集嗎？」

　　「不，我剛從農場協會開會回來。」

　　「啊，我以為維格老爺你也是到市集搶購葡萄酒去呢，聽說你農場的葡萄酒也被劫走了。」

　　「很不幸，是的，確實被劫走了。只是你說的搶購葡萄酒是怎麼回事？」

　　「你也知道吧，因為強盜的關係，鎮上葡萄酒的供應非常緊張。布朗那傢伙以往屯積起來的葡萄酒現在有價有市，供不應求，每天都是限量供應的。所以早上市集就會出現一條長長的隊伍，排在布朗的商店外。」

　　「啊，布朗雖然是個投機的商人，但這次真的佩服他的眼光和運氣。」

　　「我可不明白，沒有葡萄酒就不喝嘛，又不會死，干嘛非得花大把金錢，還要花長時間排隊才買得到。」

　　「呵呵，鄧古先生，所謂牛肉白菜，各有所愛嘛。再說，市場有需求，沒有供應，價格就會上去。價格上去了，還是供不應求，人們就會慌了，即使沒有確實需求的人也會想買一點存起來，然後價格又進一步飆漲啊。」

　　「說到市場這回事，還是維格老爺你在行。不過讓我更不明白的，是軍隊平日欺壓人就蠻有威勢的，怎麼遇到強盜猖獗就無計可施了？」

　　杭德羅聳聳肩，說：「怕只怕是他們故意不作為。」

　　鄧古朝他稍稍靠近一步，壓低聲線：「鎮上也有這樣的聲音，不滿軍隊不作為。尤其上次紀吉達的事之後，我就聽見有人說要把我們鎮的未來從軍隊手上拿回來。」

　　「啊？要…反抗軍隊…？」杭德羅下意識察看身邊四周。

　　「我只是聽見有人說，實際上有沒有人行動我不知道。不過，我和身邊認識的人都覺得沒什麼不可以啊！那天，我們不是都覺得紀吉達必死無疑嗎？」

　　「唔…確實…」

　　「我不懂搞什麼革命，但是，如果有需要我站出來的一天，我想我會。你呢，維格老爺你怎麼想？」

　　「我、我嗎？」挺身反抗軍隊？當中的風險多大啊。萬一失敗了，是萬劫不復，將會失去一切、失去生命。「這…或許…」

　　然後，眼前突然浮現兒子的臉。

　　「…我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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