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九章懷抱軍魂的男人 (2)

　　鎮上一棟漂亮的大宅，本是軍方的資產，現在卻坐了幾個並非軍隊的人，每個人面上均是擔憂之色。

　　門打開了，又走進來兩個憂心忡忡的人。

　　「少爺！怎麼會遇上這種事啊？紅狼為什麼要捉走貝納德啦？」瑪利亞是呼天搶地的聲音。

　　反而杭德羅還能比較冷靜：「迪亞歌，你們怎會惹著紅狼了？」

　　迪亞歌搖了搖頭：「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我們猜貝納德是為了救這位夫人的兒子，才會被一同捉走。」

　　「這孩子…雖然胡鬧，還真勇敢啦！」瑪利亞也不知道該恩喜還是該生氣。

　　「是的，貝納德比起很多人都要勇敢呢。」

　　「只是…聽說紅狼那幫劫匪凶殘得很，連小孩和老人都不放過，這下，那兩個小孩或許已經…」瑪利亞不禁擔心。

　　「噢，我的兒子啊……」沙德畢的母親又要昏倒了，這次是瑪利亞穩穩扶住了她。

　　「夫人，先不用過憂。」迪亞歌出言安慰。「我相信他倆目前應該仍是安全的。」

　　「真的嗎……」大家看著他。

　　他堅定的點頭，說：「紅狼看來非常清楚夫人的背景，明明知道這樣做會牽涉軍方，即使拿到了贖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他們之所以如此有恃無恐，必是有了撤退的萬全之策。很明顯，就是以孩子作人質人盾，牽制軍隊，所以，他們暫時應該不會傷害孩子。」

　　「是嗎…」

　　「這位年輕人說得很對。」開口的是廳裏一直沉默的吉紀魯。「我已經部署好。待把紅狼引出來，我們來個聲東擊西，一定會把兩個孩子都救回來的！」

　　「這位是…」

　　「這位是新來我們軍區上任的吉紀魯上尉。」肯查斯向杭德羅介紹。

　　瑪利亞萬分驚訝：「是軍人麼？不可能吧！軍人怎麼還會管我們這種平民的生死？怎敢奢望他們還會救人呢？」

　　「大媽，你在長官面前說這種話是不是太無禮了？！」肯查斯一面尷尬。

　　「你說誰是大媽了？」瑪利亞挑起眉。「我可是個未出嫁的淑女！再說，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這樣子也算是淑女，那天下的女人都是淑女了！」

　　「你說什麼呀你…」

　　「別吵別吵！」迪亞歌努力分開兩個龐大的身影。「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不過確然，沙德畢，是西班牙高官的兒子，軍方盡力救援是必然的事，可是眼前這嚴肅軍人毫不含糊的承諾會把貝納德也救回來，倒令迪亞歌感到意外。是因為初到這裏，未瞭解各方勢力分怖，還是他真是一個正直的軍人？

　　迪亞歌偷偷看了看吉紀魯不苟言笑的側面，對這位與別不同的軍人感到很有興趣。

　　正在大廳一片吵鬧之際，一個士兵走進來。

　　「報告，外面有人交給夫人一封信。」

　　肯查斯立刻緊張起來：「有沒有把送信的人捉起來？」

　　「沒…沒有…」

　　「你是怎麼做事的！」

　　「中士，無須責怪他，他也沒有做錯。」吉紀魯說。

　　「什…什麼？」

　　吉紀魯卻沒有解釋下去的意欲，接過士兵手上的信，仔細閱讀，剩下肯查斯一面不解。

　　「中士，紅狼不是笨蛋，自然知道你們在等著他們，怎會親自前來送信？即使把送信的人抓住，你們也只是抓到個毫不知情的無辜信差。」迪亞歌不忍心看到中士可憐的無辜相，開口幫忙解釋。

　　「啊，原來是這樣！」羅莉塔也這才明白。

　　「上尉，怎麼了？紅狼怎麼說？」夫人緊張的追問。

　　「定了，今天黃昏鎮西河岸那道木橋上交換贖金和人質。」

　　「贖金不是問題，但請務必安全救回我的兒子。」夫人什麼都不怕，就怕即使付了贖金，依然無法保全兒子性命。

　　「放心！鎮西河岸雖然是個脫逃的好地方，但只要我方部署得宜，也能教他插翼難飛。」

　　「那就好了…」

　　「可是，萬一紅狼以孩子的性命作盾，上尉你如何應變？」迪亞歌禁不住問。

　　「這個，我也計算在內，我自有對策。」從吉紀魯的表情，看不出他是信心十足，還是憂心忡忡。「各位，目前只能等待了。不過放心，我決不讓紅狼得逞。」

　　吉紀魯帶著兵士離開，備戰而去。

　　孩子的母親茶飯不思，只是坐在梳化上發呆。

　　大家安慰她無果，也只能隨她。

　　迪亞歌他們離開大宅，走回維格莊園。

　　一路上，大家都沒說話。

　　直到瑪利亞深深嘆了口氣，打破沉默。「貝納德那孩子怎會遇到這種事！他也真是個不容易的孩子，難得經常和少爺一起，也沒有學得少爺一樣懦弱怕事。小小年紀，還真見義勇為…」

　　「瑪利亞，你也不用這樣損我吧。」迪亞歌無奈苦笑。

　　「我只是想說，希望天主保佑他能平安回來。」

　　「嗯，雖然迪亞歌你說紅狼不會對人質下手，但他們知道軍隊重視的，只是沙德畢，說不定會把貝納德……」羅莉塔愁眉不展。

　　「你不用擔心。貝納德聰明機靈，絕對沒問題的。如果我沒猜錯，他定是為了救那小孩，故意混淆視聽，冒充沙德畢，才會被紅狼捉走。所以，他也一定會被帶到繳付贖金的地點。」

　　「希望是這樣……只是不知道那上尉打算用什麼方法救人！迪亞歌，不如我們…」

　　「不行！」迪亞歌知道她要說什麼。「那可是心狠手辣的賊幫，我們不能胡來！」

　　「可是，那關乎貝納德的性命，難道我們能夠放心交給那些不可靠的軍隊嗎？！」

　　「是不可靠，可是我們拿什麼和紅狼拼？難道拿著農鋤土鏟去救人嗎？那是把你自己的性命當兒嬉！那上尉看來也不像說謊的…無論如何，你千萬不要胡來！」

　　「什麼嘛？你還真想依靠軍隊？你就不能拿出勇氣來戰鬥嗎？真正不可靠的，是你！哼！」羅莉塔一氣，便開步離開。

　　「羅莉塔！」

　　沒可能把她喊停。

　　「哎喲，少爺又讓羅莉塔小姐生氣了……不過這次她也真是無理取鬧了。要少爺去應付紅狼，這要求不是有點過份了嗎？」瑪利亞看著遠去的羅莉塔，忍不住開口。

　　「噓！少說一句。」身旁的杭德羅悄聲說。他眼尾瞄向兒子，兒子低著頭，面上看不出難過的表情。

　　迪亞歌的確不難過。也只能取笑自己，被羅莉塔蔑視已經習以為常。他心裏盤算的，反而是貝納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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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吉紀魯與紅狼大戰之處，只餘下錯亂的馬蹄印、紛雜的腳印和折斷的劍，當然，也再無紅狼的身影。

　　可是，梭羅還是再次到臨此地。

　　因為他確實不放心把貝納德的性命交給軍隊。

　　換成其他人，不可能相信此處還能找到任何線索，但梭羅相信。

　　因為他相信機靈的貝納德。

　　是草叢。

　　吉紀魯說過曾經聽見草叢裏有聲音。

　　梭羅走進草叢裏。

　　草叢後面是塊小空地。現在空無一物。

　　陽光透過頭頂的樹縫灑落地面，沙地上有一點弱光和應著。

　　梭羅走近那點光。他撿起一顆玻璃彈珠。

　　早上，在路佩西的攤集上，貝納德駐足看著一袋玻璃彈珠，看得良久，當時迪亞歌不忍心，買下來送給他了。

　　梭羅舉目四週。不遠處的另一點微弱閃光吸引他的注意。

　　他撿到另一顆彈珠。

　　他知道貝納德沒有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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