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十六章翻起波浪的醋海 (1)

　　是個陽光普照的早上，迪亞歌此刻仍沒想過麻煩的事即將降臨，他悠閒的躺在後園的草地上，一如往日的在補眠。

　　一籮衣服突然正面砸來。

　　迪亞歌雙手掩面，算是擋住了攻擊。

　　「瑪利亞，你這是怎麼了？」

　　「應該是我來問你怎麼了…」瑪利亞的表情彷似快要哭了。

　　這讓迪亞歌有點手足無措，他只得站起來。「瑪利亞，我不過是躲躲懶，用不著哭吧。」

　　「少爺，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叫我怎麼對得起在天國的夫人？」

　　「好了好了，不用這麼誇張吧！我這就去農莊幫忙，可以了吧？」

　　「哎呀呀，平時就已經夠吊兒郎當了，少爺你怎麼可以胡鬧到這個地步啦！哎呀呀，我的夫人啊…」

　　迪亞歌完全摸不著頭緒，問：「到底怎麼回事？」

　　「自己做了什麼荒唐的事都不記得了嗎？少爺你怎麼能私自在西班牙隨隨便便跟人訂下婚約啊？」

　　迪亞歌極度懷疑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我哪有在西班牙訂什麼婚約了啊？」

　　「還不承認？對方都已經從西班牙追到這裏來了，現在人在大廳等著呢！少爺，你這是要怎麼了？」

　　瑪利亞眼神裏的厭惡，就像在看著一個玩弄感情的壞男人。迪亞歌覺得很無辜，可是這種事，怎能隨便做假？那麼，此刻在大廳的人到底是誰？

　　迪亞歌趕到大廳。

　　大廳現在坐著三個人，迪亞歌走進來，三人均轉過面看向他。

　　「迪亞歌，你來得正好。這兩位來自西班牙的女士說是要找你的。你們是認識的嗎？」杭德羅向兒子講述情況，面上神色凝重，沒有平日的寬容。

　　迪亞歌望向父親對座的兩位來賓。

　　來賓是兩位年輕女性；坐在靠近門戶的位置上那位，一頭紅髮，如紅色的波浪般披在肩上，她的五官並不精緻，但那輪廓和嘴唇配合起來，給人一種強勢的感覺，或許與她身上一襲桃紅衣裙也有關係。坐在她身邊的另一位女孩，相較為之年輕，而且沉靜，同樣火紅的秀髮，配襯她深褐色的大眼睛和粉薄的一片唇，竟然能美得如此不囂張。像她在這種如花的年齡，她的眼睛裏卻散發著不相襯的憂鬱。她看著迪亞歌，緩緩張口吐出呼喊。

　　「迪亞歌…」

　　「你是…」迪亞歌努力在記憶中搜索。「愛倫娜？」

　　「你還記得我？」沉鬱的面上看來平靜得很，在旁人眼中完全不似有與未婚夫重逢的喜悅。

　　「哼！原來維格少爺還記得我們愛倫娜啊！」那個外貌倔強的女人笑得並不友善。

　　「請問這位小姐是？」

　　「這位是我的朋友，阿塔貝爾。」愛倫娜不經意的低下頭，那表情我見尤憐。「是她陪著我，我才有勇氣走這一趟路，來這裡找你…」

　　「愛倫娜，你…」

　　「維格少爺，你真的打算要這樣丟下愛倫娜不管嗎？你不知道，你離開西班牙後，愛倫娜一直想念著你，終日鬱鬱寡歡。你一直渺無音信，愛倫娜的父母對你的承諾早就死心了，但是就我們愛倫娜死心塌地。我從來把她當我親妹妹，對於這樣的情況，我實在看不過眼！維格少爺，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個交待？！你是不是要對愛倫娜始亂終棄了？」阿塔貝爾伶牙俐齒，上來就是咄咄逼人。

　　「阿塔貝爾，別對迪亞歌那麼兇吧。他是無辜的……只是我一廂情願而已…」

　　「抱歉，等一下，愛倫娜，我還是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對啊，兩位，方才提到的婚約，是否有什麼誤會了？」杭德羅也疑問。雖然迪亞歌從西班牙回來後性格是有點轉變，但身為獨力養大兒子的父親，以他對兒子的了解，那個心愛之人的位置上早佔了座，他是不會對別的女孩提出婚約什麼的。

　　「迪亞歌，那是…那是……」說不下去，愛倫娜復又低下頭。

　　「愛倫娜，別傷心。你說不下去就讓我來替你說吧。維格少爺，你在西班牙正要準備回國的最後那段日子裏，曾經生過一場大病，高燒不退。當時愛倫娜的父母見你一個人獨自在異鄉，沒人照料，怕高燒會奪命，所以就讓愛倫娜來照顧你。這件事你可承認？」

　　「確實是有這件事…」

　　「就在你高熱剛退，人清醒過來時，你便向愛倫娜求婚，更請她跟你一道來加利福尼亞生活。」

　　「怎麼可能？我對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啊！」儘管當時病得迷迷糊糊，但迪亞歌清楚記得那時愛倫娜對他的照顧是出於朋友的道義，他們之間客客氣氣的，連半點曖昧也沒有。

　　「迪亞歌，對不起，我…」

　　「愛倫娜，聽見這個男人說出這麼無情的話，你還要偏著他嗎？我癡情的愛倫娜啊！」阿塔貝爾痛惜地把愛倫娜擁入懷中。

　　「…」迪亞歌覺得頭有點痛；這種事，不是講道理就能解決。

　　「迪亞歌，你是真的向愛倫娜小姐求婚了嗎？這種事怎能隨便？！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杭德羅還是不相信兒子會如此胡鬧，而且看兒子此刻的表情也同樣震驚，或許這事另有蹺蹊。

　　「維格老爺，你這是想包疪兒子，就這樣蒙混過去嗎？對這種負心的人，我們不會善罷甘休的！不好好給我們一個交待，鬧到總督那裏、國王那裏，我們也會去。」紅髮女子一面不好惹。

　　「這…」

　　「啊，原來你們在這裏？為什麼站在大廳門外不進去了？是有客人嗎？還是發生什麼事了？」甜美的聲音來自大廳外，聽得出在逐步靠近大廳。

　　迪亞歌腦裏空白一遍。為什麼讓人頭痛的事總愛接踵而來？

　　門被推開，除了面露難色的貝納德和瑪利亞外，還有個友善微笑的美麗少女。

　　「伯父，迪亞歌…噢，原來真的有客人在啊！抱歉打擾了！不過我也來得很合時呢！」捧起手上的盤子晃了晃，羅莉塔未有察覺大廳的氣氛詭異。「我帶來了我跟瑪利亞學做的餡派，大家來嘗嘗吧！」

　　大廳裏一片沉默。

　　阿塔貝爾首先開口：「維格少爺，這位小姐是誰？」

　　「這是羅莉塔小姐。」瑪利亞搶著回答。剛才在大廳門外，聽見阿塔貝爾的無理指責，她早就氣上心頭。「她和我家少爺從小相識，很是要好，早就被認定是一對的，就差還未正式訂婚。」

　　「原來…原來迪亞歌你已經有了心上人…我不知道會這樣的，對不起…」愛倫娜手掩一雙晶瑩的眼睛。

　　「愛倫娜，別哭，愛一個人並沒有錯。」阿塔貝爾抬頭瞪視迪亞歌。「錯的是玩弄感情的人！維格少爺，既然你已經有了情人，為什麼還要向愛倫娜求婚？！你是存心戲弄她的嗎？」

　　「不，我沒…」

　　來不及解釋，迪亞歌就聽見站在大廳門前的羅莉塔幽幽開口。「原來是真的…前園那裏，農莊的人都在討論他們少爺從西班牙來的未婚妻…我本來不相信，以為他們在說笑…我真笨，為什麼偏要親眼來證實…」她低著面，旁人看不見她的眼睛，卻可以看到她努力抑制但仍在抖動的雙肩。

　　「羅莉塔，你別誤會，你聽我解釋…」

　　羅莉塔毅然抬起頭，雖然雙眼泛紅，卻無減她的氣勢。「不需要向我解釋，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回去啦！這餡餅就送你和你的未婚妻吃吧！」轉身，把餡餅塞進貝納德手裏，羅莉塔頭也不回的奔出大廳。

　　「羅…」迪亞歌想要追出去。

　　卻被阿塔貝爾攔住。

　　「維格少爺，別忘了這裏同樣有位傷心欲絕的少女需要你的安慰，請你公平一點！」

　　轉頭看過去，坐在大廳的美人已是淚眼婆娑。

　　「愛倫娜，對不起…」

　　忍住了眼淚，愛倫娜咬了咬唇，說：「不，迪亞歌，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抱歉了。」她站起來，也衝出了大廳。

　　阿塔貝爾沒有急忙去追。「一句對不起是不能解決問題的！要怎麼做，維格少爺你就好好想想吧！我和愛倫娜在鎮上的客店等你的回覆。別讓我們等太久，明天日落之前給我們答覆吧！」然後，她也轉身離開。

　　剩下回復沉靜的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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