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二十五章惹怒抓狂的老虎 (8)

　　「我們送到這裏了，往後的路你自己保重了。」艾奧威把馬車勒停，轉頭望向車廂裏一直沉默的詹姆士。

　　詹姆士回過神來。「謝謝你，艾奧威。」

　　「我雖是喬裝的，畢竟也是個車伕，搭載你是舉手之勞，不需道謝啦！」艾奧威跳下馬車。詹姆士也跟隨開門下車。

　　「我是說這次的事…我為大家帶來麻煩，還是你們替我善後，我不能不感謝你。」

　　兩人並肩走向海岸。

　　「說什麼傻話。」艾奧威爽朗一笑。「從那天把你們從監獄裏救出來，我們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兄弟的事當然也是我的事，何況牽繫革命的事，沒有說是誰在幫誰啊。」

　　詹姆士尷尬的微笑著：「嗯…要是我一早聽你的話，就不會陷入這種不必要的險境了。差點累了大事。」

　　艾奧威拍拍他的肩：「現在肯聽也不遲呀！現在大家先再潛伏一段時間，我相信很快我們就可以把握住最好的時機，教雷蒙好好吃一大虧！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鍛鍊，我相信真正起事的時候，紅紳士絕對不會忘記通知你的。」

　　「嗯，我會先管好我自己，其他的就聽從你和紅紳士的安排。」已經步近河岸。詹姆士抬起頭，看到一艘小船停靠岸邊，在與船長攀談的，正是白襯衣黑斗篷的蒙面人。

　　「梭羅…」詹姆士朝兩人跑去。

　　梭羅朝來者友善的微笑。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你放心吧！這位是船長。他是個有心人，而且不是第一次搭載被軍隊追緝的人，對於如何閃躲軍方偵查，他很有經驗，他必定可以將你安全送達目的地的。」

　　「這個我不擔心…」對於福特一切的安排，自從這件事件後，詹姆士已經毫無疑問地信任。狙擊雷蒙行動後兩天，福特已經開始利用不同途徑，將游擊隊隊員送離聖德斯科，無一失敗，化整為零，匿藏到不同城鎮去。詹姆士雖然負傷，但他堅持要殿後，福特也尊重他的決定。直到昨天將最後一個隊員送走，詹姆士才同意今天離開。「我意思是，為我準備船隻這種事，怎好意思勞煩你…」

　　「每分力量都是革命重要的資產，我相信身份對調，你也不會吝嗇提供幫忙的力量。」梭羅淡淡一笑。「而且是紅紳士不放心你，才會叫我來見你。」

　　「紅紳士不放心我…」

　　「對於那天的事還是耿耿於懷吧！」

　　詹姆士明白過來；紅紳士是擔心他一直沉溺在自責之中，陷入無法脫離的情緒低谷。他已經向每個隊員道歉過一次，對巴托更道歉了三次，可是他還是顯得無法釋懷，福特知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所以他請求梭羅來一趟。

　　梭羅當然不會拒絕。

　　詹姆士低下頭：「嗯，是的，我欠你一個嚴正的道歉。」

　　「哦？」

　　「梭羅，很對不起。當初你一片好心我卻錯將良心當居心，對你出言不馴，還差點害你喪命，實在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

　　「你的道歉，我接受。至於是否原諒你，我得好好考慮…」梭羅的神情一本正經。

　　「…我知道確實不是值得輕易得到原諒的…我…」

　　「如果因為這樣就選擇放棄本來的理想，就對不起大家那份拼命，也就不值得我的原諒。所以，當有一天，在革命路上再次看到你不動搖的身影，才是我真正原諒你的時候。」話到後來，梭羅面上已經回復笑容。

　　「你…你…」詹姆士抬起頭，對上梭羅的目光。「我明白了。我是絕對不會輕言放棄的，也不會讓你失望！」

　　「我會拭目以待。」

　　「很好。暫時離開是為了未來更好的回歸！」艾奧威拍拍詹姆士的臂膀。「快上船吧！遲則生變。巴托早在你的目的地那裏待著，早已安頓好一切，有他在你身邊，我就放心了。自己保重，相信我們再見面之日，可能就是成大事的那天；不過，我相信那一天不會很遙遠。」

　　「是的，我也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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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布里知道這是自己的末日了。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司令官的辦公室。

　　司令官要見他。

　　這是西嶺谷刺殺行動後的首次；在此之前他一直被停職閒置。

　　司令官必定已經知道他的蓄意隱瞞，大概終於到了要對他興師問罪的時刻。

　　加布里想過向司令官自首，但他提不起這樣的勇氣；他也想過逃走，但他竟發現自己無處可去。除了軍隊，他的生命裏再沒有別的東西。

　　所以。他留下來，準備承受一切責罰；如果能留下一條命，只要能夠留在軍隊裏，無論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來到司令官辦公室門外，加布里深呼吸一口，然後，敲門。

　　「進來。」

　　加布里縮緊肩膀，推開門走了進去。

　　雷蒙司令官坐在書辦公桌前，右手托著額頭，面前是一封長長的信函，他卻合著眼睛沒在看。

　　加布里能夠看得見信函上總督府的標記。

　　他立正行禮。「司令官。」

　　雷蒙抬起頭。「飯桶！」

　　「啊…我…」

　　「都是一堆飯桶！一大幫匿藏的遊擊隊，過了這麼多天，竟然一個也沒有替我抓回來！」

　　「這…」

　　「加布里少尉。」

　　「是！」

　　「我現在重新恢復你的職務，恢復以往一切的職權。並且，從今日起任命你為打壓遊擊隊小隊的隊長。你可以按需要向我申請人手籌組小隊。」

　　「什麼？！」

　　「怎麼了？不想接受任命嗎？」

　　「不、不！屬下領命。」理性的訓練讓他自動的立正行禮並恭敬受命，但下意識讓加布里的嘴角不住有點顫抖。加布里無法理解，以他了解的雷蒙有仇必報，對逆反他的人是不可能輕輕放過，甚至現在還授于他更多職權，那簡直是不可能的。

　　雷蒙看來沒有理會他的困頓，放下托著額頭的右手，放到辦公桌上的信函上。手一緊，頃刻將信函揉成一團紙球。紙球被丟進了屋裏的火爐裏。

　　不消一秒，化為火舌。

　　「你懷疑自己在做夢，對嗎？」

　　「我…我…」

　　「那你是承認那天對我克意隱瞞，甚至還想過借遊擊隊之手取代我囉？」

　　「我…屬下知錯。」

　　「還好，你還知道認錯，而不是抵賴。加布里少尉，我太了解你了，甚至比了解我自己更加了解你，你是走不出我的掌心，所以你的背叛一點都不可怕。我儘管把你留在身邊，你若有能力取代我，只管試試。」

　　「不！不！我是一時誤入歧途，我現在清楚明白了！」加布里跪到地上。「司令官，我錯了，請你責罰我吧！我向你立誓，這輩子只追隨司令官你。」

　　「我只需要你向自己立這個誓。」

　　「知道。我會銘記在心。」

　　「起來吧。軍禮以外的東西都是多餘的。」

　　「知道。」加布里站起來。「我必定會盡全力追緝那堆遊擊隊，還有梭羅。」

　　「梭羅」二字在辦公室裏迴盪，只見雷蒙的面色竟然沉下來。比起沒有責罰自己，這面色的轉變讓加布里更加驚訝；他從來沒有見過能夠讓司令官把情緒寫在面上的事件。

　　「司…令…」

　　「對！梭羅必須消滅。還有動搖的民心，和那個軟弱無能、一無是處的總督府。我不會坐以待斃的。是時候採取更直接的主動。加布里少尉，你作好準備了嗎？」

　　「必定追隨司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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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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