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二十一章魔爪的四處伸張 (5)

　　迪爾和羅莉塔從堤防走回葡萄園。

　　路上，羅莉塔一直沉默，彷彿陷入某種思緒當中。迪爾知道她或許是被梭羅剛才那麼坦白的心意感動著，所以他沒有去打擾她。

　　如果是我的話，一個如此讓人著迷的英雄對我說這麼一番話，我也會如痴如醉芳心暗付吧！何況是一向崇拜梭羅的羅莉塔？如此一來，迪亞歌那傻小子豈不要失戀了！要是是其他女孩子的話倒不肯定，但是那是黑白分明、正義感如此強烈的羅莉塔，雖然多金卻庸碌的迪亞歌，和人心所向的英雄梭羅一拼，迪亞歌是輸定的…

　　羅莉塔確實還在回想剛才的事。

　　梭羅那番話，是在說他珍惜自己的生命，不過更看重她的。在什麼時候，人會選擇犧牲自己，也不願另一個人受到一絲半毫的傷害，那個人要不是至親，就是至愛。

　　我是梭羅的至愛？

　　不可能吧…

　　思及此，羅莉塔感到自己的面孔發燙。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如何解讀他剛才那種如此深情的話？

　　她想起他多次捨命相救，為了她的事曾經如何赴湯蹈火，還有劍道大會上那既無意又有意的吻。這一切，都是讓人心醉的浪漫。

　　可是隨後再次相見，她總覺得他有意與她保持距離，甚至拒絕她的關心。當時她以為是自己多心，可是今天那番就如表白無疑的話，無法讓人不猜測他確實是為了她的安全，拒絕自己對她的任何愛意。

　　真是如此嗎？要是他向我告白，我該、該怎麼辦？

　　當然是接受啦，羅莉塔。你不是一直仰慕他的嗎？你剛才不也是為了救他而不顧一切的嗎？你也愛上了他吧？

　　當時我的腦海裏確實是只有他的安危，可是這就是愛上他了嗎？怎麼感到心裏不是很實在的？

　　還猶疑什麼？他不是你心目中情人的理想類型嗎？你不也宣稱自己要愛，就愛梭羅這種類型嗎？現在都讓你夢想成真了，還不滿足？

　　我是說過沒錯。可是…可是那是用來氣那個吊兒郎當的迪亞歌…

　　噢，是迪亞歌…

　　她知道她為什麼感到不實在。不是因為愛上如風一般捉不住的英雄，而是因為她放不下這個吊兒郎當的人。一想到永遠無法再見到迪亞歌，她就會覺得心裏有個空洞在擴大。

　　如果真的要二揀其一，你如何取捨？

　　這個…

　　羅莉塔，你別自作多情了！他們倆誰都沒說對你的真心意，你就別在這裏瞎猜瞎想！要笑死人了！

　　是的，正確來說，他們哪一個都沒有向她表明，而且忽冷忽熱的讓人根本搞不懂他們都在想什麼的！討厭！

　　羅莉塔仍然陷入自己的思潮之中。

　　這時，前方迎來一陣熱鬧。

　　原來是盧卡斯帶著工人前來支援，工人們一個個拿著鋤頭鏟子。

　　「迪爾！羅莉塔！」

　　「爸爸！」

　　「你們都沒受傷吧！太好了。」

　　「放心，我們沒事，堤壩也沒事。梭羅和上尉及時出現，化解了危機啦！」

　　於是，盧卡斯的大隊可以折返回葡萄園去。路上，迪爾把剛才發生的事詳細道來。

　　「這麼說來，真要感謝梭羅和吉紀魯上尉呢！」盧卡斯向兒子點頭。

　　他們一行人已經回到葡萄園的大門前。

　　「是的，不過感謝什麼的，是後話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完成採收工作。」

　　「嗯，這個我會安排。你跟羅莉塔也夠折騰了，你們先去歇一歇吧！」

　　「我倒不要緊。羅莉塔你呢？」

　　沒有人應話。

　　父子倆望向身旁的羅莉塔，只見她仍在發愣，壓根兒沒有聽見他們的話。

　　看到她彷若丟失了靈魂一般，迪爾更加擔心—看來迪亞歌已經輸得很慘。

　　「羅莉塔？」盧卡斯當然不會知道箇中緣由，只以為她還未從剛才的驚險中回復過來。

　　「噢，盧卡斯叔叔，怎麼了？」

　　「我看你也累了，不妨先去歇歇。有其他需要的話，儘管開口跟我說。」

　　「啊，好的。」仍如拖著沒有靈魂的身軀，羅莉塔走向農舍的方向。

　　農舍的方向也有人正走向他們。

　　一雙迷失的美目看到那個人，立刻回復了焦點。她開步跑向那個人，以她可能的最快的速度。

　　「羅莉塔…」迪亞歌看著她向他跑過來，他下意識的開口喊她，可是還未開口說第二句話，他發現自己已經被她擁抱著。

　　她雙手擁得很緊，似是要牢牢抱住一件將要失去的東西。她把面深深埋進他的胸膛，她要聽到他的心跳聲，彷彿那聲音會告訴她她想知道的答案。

　　他沒料到她會這樣擁抱著他，但從這個擁抱，他可以感受到懷中這女孩的迷惘和不安，那是因為梭羅的一句話所致。他知道自己難辭其咎，因為自己的一時軟弱，說出了不該說的話，把她拉進了漩渦裏。他必需補救，可是已經在漩渦裏的他，他憑什麼拯救她，讓她回到安全之地。

　　他不知道。

　　所以他不敢動。

　　就只能讓她旁若無人的緊緊擁著。

　　她沒去想自己為什麼想要抱緊迪亞歌，她從來都是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理前因，也不理後果。

　　是熟悉的氣味、熟悉的感覺，就算曾經怎麼懷疑過它的主人是否已經變得不一樣了，質疑過它的主人心裏是否有她，這個擁抱還是很實在。她感到心裏像是有個什麼東西再次被喚醒，安撫了她剛才跳躍不定的心。

　　「羅…莉塔，你…你還好吧？」

　　熟悉的聲音讓她的靈魂回到身軀，人從亂七八糟的思緒回到現實。她才想起自己這麼莫名其妙的行逕確實夠嚇人了。迪亞歌這傻瓜定然是被她嚇著了。

　　他察覺懷中的人在輕聲發笑，他才略為寬懷。「我聽大家說，剛才在堤防那邊發生了驚險的事。羅莉塔，你是被嚇著了嗎？」

　　「我才沒被嚇著，我哪像你…」她稍稍將他推開，離開他的懷抱，卻同時察覺到他的體溫。

　　「那就好…」

　　「什麼那就好！一點都不好！」她原本鬆開的手沒有完全放下，角度一換，就以手背探向他的額角。「你還在發燒呢！」將另一隻手放到自己的額上。「噢！怎麼比剛才燒得更厲害了？」

　　「是嗎？我覺得沒什麼了，只是…」

　　「什麼沒什麼了？！高熱不退是會出人命的！你呀，怎麼乖乖的躺著養病都會越躺越燒了？真是的。」

　　「我…這個…這個…」

　　「不行，得讓醫生看看才行！」羅莉塔放下額上的手，反手拉過迪亞歌的手臂。「盧卡斯叔叔，我看這笨蛋得先去看醫生了。我得送他回鎮上啦！晚點再過來幫忙。」

　　「沒關係，先照顧好病人吧！只要雨不再下，我們的人手是足夠的。」

　　「是呀，只要迪亞歌回復常態，乖乖的閃到一旁躲懶去，雨就不會下了。」迪爾開玩笑的說。

　　「迪爾，你也太會損我了吧，好歹我也是來幫…」

　　不等迪亞歌把話說完，羅莉塔已經拉著他的手臂，經過了眾人眼前，走向停泊果園門外的馬車去。把迪亞歌塞進車廂裏，她跳上馬車的駕駛座便火速開動。

　　眾人面上是無奈的笑容。

　　「羅莉塔還是個行動力蠻十足的女孩嘛！她和迪亞歌倒是有趣的一對呢！」

　　「唔，如果他們真的是一對的話，爸爸你這話倒說對了，只是…不過或許是我想多了！看剛才那情況，迪亞歌在她心裏佔的份量，連她自己都低估了。迪亞歌應該還沒有輸得徹底吧？」

　　「輸？迪亞歌他輸了什麼？怎麼我沒聽明白？」盧卡斯狐疑的看著兒子。

　　「沒什麼、沒什麼！哈哈哈！好！開始工作！大家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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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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