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山誌 - 第六百九十二章──燒豬與燒焦

第六百九十二章──燒豬與燒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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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道衡也不畏懼，續道：「你不明白棧道之爭，那不是說我隨意寫封紙信就能夠證明。那是由兩魔府的魔修，在公開環境交手繼而分出勝負。除此之外，那得擁有特殊的靈牌，才能夠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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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靈牌，不在我身邊。哪怕你殺了我，你也不會找到。若是你不相信，我可以讓你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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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的眉頭越皺越深：「靈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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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牌是一種地魔界用以認證的手段。只有注入特地人物的靈氣，才會發亮，持久好一段時間。在地魔界裡，就很常以這種手段用作身份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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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道衡皺起眉頭來：「連這你都不知道，你家裡的長輩怎麼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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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面無表情：「你別想藉此試探我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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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還真走過去，對著曲道衡搜起身來。找了一圈無果，只有他腰間那根明顯不凡的黑玉長笛，除此之外別無一物，就連空間法器也沒有。段志面都黑起來，若非剛才張火平等人信誓旦旦的說這此人便是音魔府主曲道衡，他怎麼都不相信這個又無賴、一窮二白的，竟是一府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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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道衡眼珠子一轉：「少年，我手裡沒有靈牌，那是因為在我的妻子手裡。她現在人在瘋魔府，若你護送我過去，既能獲得靈牌之餘，我亦能再給予你珍寶再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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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聞言沉默，開始考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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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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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火平從高山跳下去，險象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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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歸一魔修肉體強橫，但觀音山乃是音魔府有名的高山。他這樣掉下去，途中砸斷了幾株橫生的頑樹，這才僥倖落在地上不死。縱是如此，他本來就是身受重傷，既中火毒、又斷一臂，現在更從高山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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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堅定的意志保持神智清明，辨識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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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走去炎魔府魔修在音魔府的據點，把曲道衡的消息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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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縱然他身心都已經疲憊至極，但魔息仍然盡忠職守地叫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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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襲？哪裡來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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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火平臉色茫然，下意識仰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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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的閃電，從觀音山呈閃電狀般落下。只是……哪裡有見過青色的閃電？張火平在意識到甚麼之後，腦海裡最後一個念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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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誇張，死也無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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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從天而降，似帶著開天闢地、斬陰斷陽之勢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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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重重地落在地上，手裡的劍仍然保留著向前直劈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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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火平的身影猛地一顫，繼而從中被斬開兩半，血如湧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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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看了被斬開兩半的張火平一眼，也不逗留，揮去劍身的血跡以後，便還劍於背。他仰首看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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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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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光一閃，又再消失於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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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道衡看著段志自廟外走來，哪怕他看上去與剛才無異，但以他的老辣，還是能夠嗅到那淡淡的血腥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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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卻沒有理會他，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請你記得遵守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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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你真不認識我？」曲道衡緩緩站起來，拍了拍屁股，朝著段志露出燦爛而溫和的笑容：「我在地魔界的外號，便是曲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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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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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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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座曾與莫天佐交手的熊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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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燒起柴火，又架著一頭野豬在火上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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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道衡看著眼前的燒豬，早已眼睛都紅了，口水直流，彷彿下一刻就要直撲向那頭野豬之上。段志只是看著燒豬的火喉，逕自思索著。帶曲道衡去瘋魔府，是一步險棋。但若是成功，就算是解決與羅莫的交易，各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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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他選擇答應曲道衡，所以張火平絕對不能放走。不然等待著他的，將會是無窮無盡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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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縱然行險，但也不是想像中般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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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魔府雖然與瘋魔府並不接壤，但也是可以透過乘船，沿著星帶河，途經龍魔府，來到瘋魔府臨海的碼頭瘋江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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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最危險的，反是現在自觀音山附近走往音魔府碼頭乘船的路程。炎魔府已經徹底打進音魔府來，不少炎魔府魔修像野狼般到處巡邏、狩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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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成功登船，去到瘋江縣以後大概便已經安全。而瘋江縣往上走，便已經進入瘋魔府的魔主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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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擔心曲道衡會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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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遇險，曲道衡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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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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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嗅著油脂落在柴火的香氣，當中夾雜著一股極淡，但他卻極為熟悉、以及厭惡的焦味。想著，段志便把野豬從柴火提起，右手食中二指探出、如剪刀般剪出一根豬腿，遞向曲道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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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雙目發亮，也不怕熱的接過，縱然他身受重傷，但爛船也有三分釘，又豈會把燒得冒煙的豬腿放在眼內。他張嘴大咬，吃得滿嘴油膩，還大呼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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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看著他，靜靜的道：「你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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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道衡理都沒有理他，而是隨口問道：「有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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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亦沒有回應他，同樣吃著豬腿，逕自道：「炎魔府的絕學，我也受過。吞陽火勁在你體內大肆破壞，哪怕你奪天境界，也撐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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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道衡眼角挑了他一眼，卻一刻不慢地繼續啃著豬腿：「好肉要配好酒，這你不懂。炎魔府的絕學卻又看得出，真不知道你這小子是甚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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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曾經親身承受過焦乾的絕學──六嶽中的塵，透過雙手將吞陽的火勁打進體內。段志不是看出，而是嗅出曲道衡胸腹間那隱隱透體而出的焦臭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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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魔府的溫泉，你要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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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道衡滿臉不耐煩的揮著手：「你這小子別得寸進尺。你甚麼境界，甚麼眼界？我的情況，還需要你來指手劃腳？」說著，他賊笑起來：「是啊，我快死了。若是你不能在我死前帶到瘋魔府，你就功虧一簣了。」

請不要聯想起某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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