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山誌 - 第三百八十二章──混濁了的規則

第三百八十二章──混濁了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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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德志這名字放在魔界自然寂寂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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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曾經在人間界，那可是相當了不起的傳說。因為布德志是崑崙萬年歷史之中，唯一一位只以問天境界擔任崑崙掌門的修士。只是沒有任何人對此有疑問，因為布德志早已透過無數足以列入史記傳說的故事，證明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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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代的崑崙足有五位通神修士，但卻沒有任何人認為自己比布德志更有資格擔任掌門，反之他們之所以能夠安然活著修至通神，當中少不了布德志替其趨吉避凶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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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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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德志最光榮的戰績之一，便是以問天境界斬殺通神修士，是極其罕有的大境界越境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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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當日段志身處煉氣境、卻足以橫掃同境的實力，在面對著平平無奇築基陰境的徐哲辰卻被打得滿地找牙、險地還生。而這種大境界的差距來到問天與通神，更被放大數十上百倍──但布德志仍然能以問天境界斬殺通神修士，不敢說後無來者，但至少前無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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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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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天劍以劍為名，之所以能夠辦到那些命師鑽研數千年都無法做到的事情，正因為布德志自身對劍法的理解。不然你以為我只是閉著眼睛敲敲劍，就能窺見命途？」段志看著顧天寒，慢慢解釋：「只是一把劍，為何有的能浴火、有的斬浪、有的鎖心，萬般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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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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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德志念及曾經那位算天閣的太上長老一夕賜道之恩，便親身來到黑鹿山，開壇佈道，以還其恩情。在一百一十一日以後，便御劍揚長離去。但哪怕布德志將自身占卜問天之道毫不藏私地傳道解惑，最終能夠做到他這樣的命師卻是一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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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是如此，那百年算天閣出現最多強大的命師，亦是算天閣最光輝的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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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後布德志受問天境界的壽元限制，坐化歸墟。占天劍法被收入崑崙的藏劍閣，千年過後均無人能夠再次領悟其劍法，再出下一個布德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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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領悟占天劍，需要對劍有極深的理解之餘，最根本的原因便是──修劍者必須與『命』有緣。」說著，段志卻是失笑：「但若是你的話，自然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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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寒既然能夠從段志看似無意義、像神經病般的敲劍推測出甚麼，加上身懷窺天道的如是觀魔軀，事情變得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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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顧天寒卻是沉默下來──既是諸般不簡單，為何你就能夠輕而易舉地施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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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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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寒深呼吸一口氣，雖然盤膝坐在床上，但其腰骨挺得筆直如槍，握著聽命劍的手紋風不動，似乎怕驚著手中小劍。他念頭一動，遊走於體內四肢百骸的靈元隨之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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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靈元本來的方向是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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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作如是觀，以觀為名，魔軀的能力本來是體現於雙眸，所以顧天寒能夠隔著極遠都能看到如白日焰火般的閃耀著的段志。但現在被顧天寒強行逆走，那股能夠窺天道的力量被顧天寒運於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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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猶豫，拿著聽命劍的手輕輕一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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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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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似於剎那間，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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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寒面露茫然，顧目四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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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夠看到聽命劍那些細小的骨片碰撞劍身繼而衍生的波紋，密密麻麻的骨片，剛好有六十四道，契合命數。當那些波紋擴散開來，空間就像被搞得混濁起來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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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濁的並非天地，而是天道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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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命運是風景，那麼天道規則便是將風景保護在後面的密林。此刻密林被打碎、打亂以後，從其亂枝碎葉之間窺見些許的風景，便是他想要看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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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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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寒雙眸瞪得圓滾，雙眸泛起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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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被打碎的規則於剎那間重返正途。時間像是被倒流一般，剛揭起的漣漪逆向回復、如海納百川般沒入顧天寒手中的聽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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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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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寒、古長卿如遭重擊，像炮彈般倒射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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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力餘波未散，他們身處的木屋於頃刻間便即粉碎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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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寒趴倒在草地上，喉頭一甜便即咳嗽起來，鮮血連連。只是他卻顧不得那麼多，連忙看向自己緊握不放的劍。只見那些如流蘇般的骨片像瘋了般亂舞著，劍身卻是絲毫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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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寒見狀面露狂喜之色，果然這把聽命劍便是能夠承受命力反噬的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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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次他太過興奮，運轉過度，光是命力的餘波便有這般恐怖的威力。這般一想，那些總是以自身承受命力的命師之所以壽元極短，便獲得了解釋。古長卿雖然看上去枯瘦矮子，實則身子精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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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顧天寒更快恢復過來，跑到顧天寒那邊同樣首先看向聽命劍，在看到劍身毫髮無損，便即露出喜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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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下一刻，顧天寒已經站起來，準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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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師，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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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谷主。」顧天寒的面色凝重，想起剛才自己看見的畫面：「有大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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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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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運轉週天以後，緩緩吐出一口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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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夠感受到，體內那股刺骨的寒意略有消減，卻是極其頑強。看來想要真正解決這後憂，還真只能依靠水磨功夫，日以繼夜用此地的火意磨蝕它。他緩緩睜開雙眸，正想站起來之際，卻感到身子略有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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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一怔，便即看向自己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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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頭黑色的貓咪躺了在自己的雙腿熟睡著，鼾聲隱約可聞。段志見狀不由得失笑，很難想像這頭可愛透頂的貓咪便是曾經想要把自己的腦袋咬下來的凶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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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他的手便撫摸著貓咪的毛髮。熟睡中的貓咪似乎渾然不覺，還下意識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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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洞道傳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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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戒的貓咪因此而醒過來，在察覺到那可惡的人類竟然在撫摸著自己高貴的毛髮……可惡，還真有點舒服。只是待顧天寒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以後，貓咪已經化成一抹黑影重新投入岩漿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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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只是心下好笑，也不道破，看向顧天寒：「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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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大事了。」顧天寒面色微微發白，既是剛才的消耗及受傷，更是因為自己所看到的畫面：「要有戰爭了。」

活動最後一天嘍！19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On5PnJ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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