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山誌 - 第二百七十九章──殺氣罩山川

第二百七十九章──殺氣罩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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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緊隨其後的流光也漸漸隨之散開，露出那張殺氣溢然的臉龐。他的目光很冷，緊緊盯著夏滄海的背心。他只待流光散盡的剎那，便即催動飛劍，把此獠斬殺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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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子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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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悲涼而狂怒的聲音，如同神祇般發出的雷音，滾滾而來！哪怕段真尚在日月洞的規則保護之下，卻仍然被震得腦袋一沉，雙耳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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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驟然變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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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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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鋒刀，寒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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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夫俗子若聽聞其宗派之名，除了是修刀之外，恐怕會很容易會聯想到以為是修練水行的宗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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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實則寒鋒刀與五行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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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寒的空氣並非因為靈氣調動水行之力，而是單純是凜冽殺意所衍生的刀鋒之寒。寒鋒刀向來與天字一劍不對頭，不單止是因為刀劍，更因為寒鋒刀同樣是一門很適合殺人的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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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則已，動則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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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刀鋒鋒利到極致、強到極致，其殺意便會令人望而生寒。這才是寒鋒刀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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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泰羽已經來到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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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踏刀，因為他的雙手握著刀柄，高舉過頭。與他枯瘦而蒼老的身軀相比，他雙手緊握的刀很是寬大而粗橫，彷彿要比他的身子還是更大、更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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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只是看了一眼，那本來對著夏滄海的滿腔殺意盡數消去，似乎所有心神都被那把刀懾去。而這也不只限於段真，而是從蕭泰羽提刀入空的剎那，便成為這片空間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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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都無法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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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泰羽極其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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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滄海是他的弟子，更被視為寒鋒刀的中興希望。只是蕭泰羽知道自己一生求道，膝下無兒無女。這些年的相處，早已經令他看待夏滄海如親生子孫一般。否則也不會花費巨大的代價，請出算天閣的命師替其推演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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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看到夏滄海被斷一臂，更無法將那手臂帶出來，顯然終生只會斷臂，甚至有機會影響修途。如此重創，豈能不讓蕭泰羽暴怒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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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段真心神被那一刀懾得膽寒之際，一抹身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身前。聲音悄然鑽進自己的耳間：「看看甚麼是問天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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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畢，便有股驚天殺意隨之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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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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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身影出現的悄無聲息，到殺意大盛，當中不過彈指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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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子敬沒有搞甚麼特別，穿的仍然是天字一劍的黑白長袍。他的身影似乎懸浮於半空，盤膝而坐。他的長相平庸無奇，但此刻那雙眼眸卻是腥紅似血，又似兩顆飽浸鮮血的寶石，閃閃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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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殺意而起的，是他的飛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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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子敬的飛劍【赤寶】並非赫赫有名的仙寶，卻是他從金丹境一直溫養至今的飛劍，早已人劍合一。此刻劍從人起，似乎要從他身後帶出一條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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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泰羽先出的手，但此刻石子敬卻是後發先至，那帶著血河的劍鋒芒畢露地撲向蕭泰羽！後者沒有任何猶豫，那把寬刀果斷地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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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殺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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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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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靈氣風暴席捲此間，段真卻感覺到無形的靈氣把自己包裹其中，不受影響。與之同時，他卻是感覺到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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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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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股莫名的「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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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蕭泰羽出手、舉刀騰身於半空，彷彿這片天地都成為他的一部份。直至石子敬的出現，彷彿硬生生地從天地之間「掠奪」部份，化為己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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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段真思索之間，石子敬已經帶著他落回地面。另一邊，蕭泰羽同樣帶著夏滄海落在地上，神識隨即落下，所幸後者生命無礙。只是他分明看到夏滄海望著段真那副驚悸之色，顯然是被殺破了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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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滄海的殘臂盡是自己斷處的鮮血，卻是血淋淋地指著段真，陰冷喝道：「師尊，他殺死了陳師弟！他在日月洞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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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泰羽聞言心驚，旋即狂笑一聲：「好啊！現在天字一劍都不講規矩就是了！當初立令不許於日月洞內殺人，這可是北境諸派共同贊成！莫不是天字一劍力強勢大，就能夠任意行事、放任弟子肆意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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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站在石子敬身後，卻是冷笑一聲。以他的性格，又豈會任由他們指責？只是他尚未開口，卻看到石子敬只是在沉默，目光幽冷，卻沒有說話。段真心神微動，似乎意識到甚麼，便同樣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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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泰羽看到天字一劍的人沒有回話，暴喝如雷：「石子敬！你留下此子，讓他一命換一命！我們就此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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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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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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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子敬略帶疑惑的聲音響起，看向蕭泰羽：「不然的話，你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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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場間似乎因為段真殺人而心生不憤的修士，緩慢地道：「我們天字一劍行事，甚麼時候需要向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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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又重新看向蕭泰羽：「修士修行，本來就是爭奪機緣。若是怕受傷，那乾脆還是躲藏於宗門終日閉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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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泰羽面色青白交加。這句話正是李蠻被重傷、鄭初指出是寒鋒刀修士所為以後，蕭泰羽的原話。但現在卻化成最深的諷刺，狠狠地打著蕭泰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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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們在想甚麼，我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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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子敬的態度帶著嚴謹，卻偏偏具備強烈的天字一劍的氣質：「我甚至不介意在這裡大殺四方，大不了回去受掌門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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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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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蕭泰羽的眼，四目交投、一字一頓道：「想要在這裡殺死我的兒子？這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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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還真令場間所有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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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子敬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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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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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目光下意識落在其身後的段真，眸色盡是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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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石子敬境界高深，哪怕放在整個人間界都是頗具名氣。但正因為他有名氣，很多人都熟悉石子敬，知道他修行的是無情道。天字一劍乃是殺人的門派，契合劍修乃天下最擅殺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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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性極重的劍修，再加上無情道，這可真是化成邁向滅情絕性的修士。若他朝一旦踏入通神境，便是震驚人間界的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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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向來一心向道、冷酷無情的石子敬，竟然有了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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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豈能不讓人感到驚訝？

Penana 26000讚好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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