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山誌 - 第二百一十九章──御劍術

第二百一十九章──御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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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語陽聞言便即咬牙切齒：「那苦行僧著實該死、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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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也是覺得好笑，以往也看不出這小妮子原來也只是個孩子。他搖了搖頭，便道：「苦行僧的境界高於程瀾。但程瀾卻能夠被追殺百年不死，境界隨之扶搖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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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她本來天資聰穎、受生死與情仇刺激之下……更重要的是，她創出了【鎖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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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劍法，本來就最擅以弱勝強。妳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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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語陽聞言一怔：「師父是想讓外面那傢伙當我的磨劍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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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這樣想。但到底是磨礪了寶劍，還是磨斷了劍，那就得看妳了。」段志皺起眉頭：「這樣的解釋，我只說一遍。以後再露出剛才那副怯懦窩囊的模樣，對外便不要再稱我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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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語陽馬上打起精神：「是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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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擺了擺手：「今天就先這樣吧。才剛凝聚魔軀，妳得先好好適應月花軀帶來的力量，以及研習鎖心劍。有遇到不懂的，就走來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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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師父！」黃語陽恭敬稱是，便即走出柴房。段志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只是想到外面又多了個陳信龍，還有胡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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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不由得有點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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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還真夠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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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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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靜室之中，一道身影盤膝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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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形枯瘦，面容冷峻，只是微瞇著的雙眸泛著可喜之色，令人下意識心生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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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懸浮在他頭頂，逕自散發著懾人青光的石鞘。鞘身帶著縱橫交錯的紋路，於青光閃爍之下，明明無鋒的劍鞘，竟然有著莫名的鋒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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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緩緩睜開雙眸，似有劍鳴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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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手五指攤開，那懸浮在頭頂石鞘落於掌心之中，青光盡斂，回復那平庸的模樣。若是驟眼看去，彷彿像是民間凡俗用以裝飾的石劍石鞘般，平平無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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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面露一絲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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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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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識微動，便大概算了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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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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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段真不由得苦笑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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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無日月，世上已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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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是用以形容仙人。而對於凡俗而言，修士便是仙人。擁有比凡俗更悠長歲月的修士，往往一次閉關便是以年計。像師父他老人家當年於竹林小屋，更直接閉關百年，甫出關便成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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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雖然只不過身處築基陰境，卻已經深有體會。一年過去，但對於他來說只如數天。他偶爾醒來，便是進食靈果與聚陰丹，然後繼續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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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直至現在，他才算是正式踏穩在築基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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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段志、段真於煉氣境打遍同境無敵手，就連修行【地藏十王經】的左若寒，也不是二人的對手。但當段志遇上徐哲辰、段真遇上趙如梭，二人還是沒有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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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體內擁有仙基與否，實力差距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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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於玄門正宗修士而言，最直接無疑是神識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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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神識與否，就像兩個身處黑暗中戰鬥的人，一者看得見、一者看不見。那是層次、境界的全方位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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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段真現在才真正體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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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乃山靈轉世，神識遠比同境強大。但在這之前，他根本不會如何調動神識，只能粗糙之極地御劍攻敵。那種感覺就像鐵漢拿著繡花針耍劍，怎麼都透著一股別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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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段真在【止殺殿】，以一百天殺點換取一卷竹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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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最基礎、所有劍修入門的【御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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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劍沒有想像中複雜──利用修士透過築仙基、結神識，與天地共鳴以後的虛無力量，形成一根無形的「線」。然後這根線一端在於修士識海，另一端則繫於劍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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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憑藉著神識御劍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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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御劍術教導的便是築基修士如何利用神識御劍，當中實不簡單。像段真之前，便不會如何把神識凝線，只能把神識化成一隻粗糙的無形大手握著，繼而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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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缺靈動、浪費神識、距離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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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以來，段真的修行都是由段志教導。而現在段志不在，段真只能按照段志教導的想法繼續修練──基礎。對段志而言，沒有甚麼比起基礎更加重要。所以段志能夠每天進行極其無聊的斬、刺、挑……這些動作數百上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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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段真雖然已築仙基。但對於劍修而言，御劍就是一切的基礎。所以段真毫不猶豫地換取了這門御劍術，繼而修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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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曾經見過一位以御劍術融入夜月而創出通神劍法的修士──唐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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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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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修行天賦絕佳，御劍術雖然為一切修行之基礎，但不至於直接以一年時間才能領悟。剩餘的時間，段真都花在領悟天字一劍的【絕殺】，以及那藏於無窮之中的三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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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時間，自不足以讓他徹底領悟所有劍法真意。他之所以醒來，是被天字一劍的劍令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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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一劍不養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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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當今天下頂級劍宗門派，卻常常廣招門生。原因便是因為它們弟子的折損率高，而導致死亡率高的，自也是因為那些暗殺任務。他們不會容許弟子拜入宗門以後，只是悶頭修練閉關，白白享用宗門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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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初拜入宗門的弟子，擁有一年時間沉澱並領悟天字一劍所授的心法與劍法。在此之後，便需要參加一次宗門任務，以表示對於天字一劍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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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段真不由得輕歎一聲，看向手中石鞘大有幾分難捨難離之色。對他而言，石鞘有如愛不釋之卷。裡面藏著的劍法包羅萬象，博大精深。哪怕自己花了足足一年，仍然理解不足十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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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師兄的話，肯定能夠辦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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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在替自己鼓勁著，想到這裡便站了起來，把石鞘藏進腰間香囊之中，重新戴上薄如蟬翼的【千面】，回復那冷峻漠然的臉龐，緊了緊腰間黑色長劍，便朝著靜室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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