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山誌 - 第十六章──兩單

第十六章──兩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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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段真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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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師父沒問，但二人從來沒有隱瞞過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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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笑笑笑容盡是意味深長：「你們想要進那鬼地方送錢，我是不會阻止。正如你所言──你們想要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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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們真的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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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似雙眸一閉不理天下事的蕭笑笑，彷彿盡數了然於胸：「崑崙弟子，每人要五千靈石拜師費。你們應該不夠靈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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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本來在聽到「鬼地方送錢」便是一怔。但後來因為蕭笑笑侃侃而談，似乎瞭若指掌為之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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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強自鎮定：「我們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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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是那根火劍藤吧？」蕭笑笑面上露出似笑非笑之色：「我權當你們夠錢拜入去──然後呢？生活不用錢？崑崙也沒包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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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蕭笑笑如此咄咄逼人，兩師兄弟反而面色平靜。因為他們知道師父雖然賤了點，卻從來不是無的放矢。段真無奈的道：「師父，你想怎樣就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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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笑笑喝了一口茶：「正如我剛才所言，跟你們談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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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接到委託，同樣是那些心繫孩兒、懷有愛心的父母。」他面上露出痛心疾首之色：「我們幹這活，並不單純為利益。更是替那些父母舒解那望子成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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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師兄弟仍然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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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蕭笑笑也不尷尬，舉起兩根手指續道：「兩單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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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仍是沒有吭聲，似是在等待蕭笑笑直接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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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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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向來都是蕭笑笑在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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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是傻子，每接一單生意都會過段時間、避避風頭。而且每次目標的宗門均是相隔甚遠，往往很少選擇相近地境。好在人間界劍宗林立，生意接至現在仍然接不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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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崑崙收徒不足半年，肯定是不足以幹兩單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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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他們二人鐵了心想要拜入崑崙的蕭笑笑，肯定不會提出過份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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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次，有點特殊，不像風沙劍宗那般能收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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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收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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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揚了揚眉毛，沒有吭聲，卻渾然不知道自己這模樣與蕭笑笑有多相似。至於段真則是瞇起雙眼像頭狐狸，覺得師父又想要為難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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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將會分開，各自到不同的宗門代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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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聞言一驚，段志立即便站起來：「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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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同樣大驚失色，連忙看向段志，目光帶著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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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不可能？」蕭笑笑笑容不減看著段志：「因為小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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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蕭笑笑眼眸的精光，段志只感其間意味深長，又似別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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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強自鎮定，堅定道：「我們代考從來都是二人同行，相互照應。如此單獨出發，先不論安全，這只會降低我們的成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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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笑笑卻是不以為然：「世間哪有錢不賺得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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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出自在家「躺賺」的蕭笑笑口中，一點說服力也沒有，二人內心就連吐糟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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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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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劍宗的弟子招募，可不是盡都那般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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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凶險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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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本就是逆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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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天地靈氣煉氣洗髓，繼而築基賴以坐照，方能成就金丹，脫胎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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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風沙劍宗那般只用木劍切磋的，可算是溫和到了極點。更多的便是讓一群十八歲不夠的少年各自生死相拚，為的便是一爭那改變人生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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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因為二人天賦出眾，又或者是他們相互照應，這麼多次代考以來仍是生龍活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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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蕭笑笑說的，是要分開二人，段志自然大力反對。他自己沒所謂，但他不放心段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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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的堅決、段真的畏怯，蕭笑笑盡數收在眼底，甚至早有所料。他施施然地喝了一口麥茶，續道：「若你們完成兩單生意，崑崙兩個弟子的名額，我替你們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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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段志先是一怔，旋即面露震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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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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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師父的無恥與狡猾，段真連忙開口問道：「搞定代表甚麼？你先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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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弄來兩個弟子的名額，一分錢都不用你們花。」蕭笑笑哈哈一笑，明顯心情好極。他知道這兩個小傢伙不見兔子不撒鷹，便說得直白無比：「很多年前，我救下崑崙一個傢伙。他欠了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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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兩個小傢伙，一字一句道：「沒有陰謀、沒有詭計。只要你們搞定兩單生意，我就能弄來兩個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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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此時，外面傳來淅瀝雨聲，彷彿被他一言驚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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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條件，不由得令二人心動不已。就連剛才堅決拒絕的段志，也不由得陷入沉默，眼神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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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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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初次代考時，段志十歲、段真才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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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小時候，二人還不知道自己幹著沒錢的童工，只懷著對劍修的嚮往而前往代考。直至兩年後段志長大，看著每次蕭笑笑美滋滋地數錢的時候，才板起小臉談起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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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又過去四年，兩兄弟加起來不足一萬靈石，恰好應付崑崙弟子的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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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的一次任務，直接免去那筆高昂的費用。簡單說，這樣一次任務的回報等於他們過去四年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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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豈能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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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們看著那喝著麥茶的師父，面色複雜。雖然師父總是不顯山不露水，但一旦出手必定雷霆萬鈞，不讓他們有反抗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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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突然抬起頭來，看向段志：「師兄，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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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眼含複雜看了段真一眼，沒有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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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笑笑不由得失笑搖頭，看向段志：「小志，你也太小看自己的師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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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沒理會蕭笑笑，站起來走到段志身旁，拿著他的手臂輕晃：「師兄，機不可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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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先是沉默片刻，便即開口：「哪兩個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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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笑笑隨口便道：「龍虎劍宗，鬼山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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