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山誌 - 第七百三十一章──此答案不同彼答案

第七百三十一章──此答案不同彼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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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紙想要開口解釋，但話說到嘴邊，卻又沉默下來。她的菩提丹，被她拿來去救下重傷將死的段真。那天若不是唐紙來得巧合，段真恐怕早就死在樊園之中。但這樣的話，她不能跟唐昊去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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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昊看著唐紙沉默，霍地站起來：「妳獨留在宮內，根本沒有遭遇危險、服下菩提丹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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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就是妳故意藏起來，不願給我。要不就是妳把丹藥給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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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後者的話，妳現在就跟我說。丹藥，我自會跟那個人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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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前者的話……」唐昊的眼眸微瞇，像把出鞘的刀，彷彿要把這千紙殿裡的宣紙一一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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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怎樣？」唐紙的聲音如紙般輕飄飄，卻帶著令人不容忽視的重量：「我是你的妹妹，不是你手下兵卒。難不成你想要軍法處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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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唐昊冷笑一聲：「這麼多年來，妳有把我當作你的兄長嗎？比起我，唐仲那個跟你不是同母生的孽子更像是你的哥哥吧？」11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nPeSh97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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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紙聞言，那張白紙下的臉色劇變，似是氣得呼吸急促，那張白紙被吹得「嘩啦嘩啦」微微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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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妳就是為了一顆根本用不著的丹藥，而無視重傷未癒的我。這樣，是兄妹所為嗎？」唐昊上半身微微前靠：「我告訴你──就像我不需要你，也能修行。現在我不稀罕你的丹藥，也能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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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別把你的無能歸疚於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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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最後兩個字重重砸落以後，唐昊便轉身拂袖而去，只剩下唐紙孤身坐在原地，那被吹得起伏的白紙漸漸平息。她是大京的寵兒，她是當今皇帝的掌上明珠……但此刻的她，看上去是如此孤獨而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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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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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坐在車輦裡，面色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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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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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自問經歷多事以後，已是不再像曾經般天真。但此刻在京都城裡，他卻是覺得自己還是太過稚嫩。他乃是救下唐昊的人，但現在卻正正是被唐昊威脅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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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也不笨，從唐昊的計劃中，他亦隱約感受到若自己離京的話，對唐昊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決定。京都因為帝位而內鬥，而現在不論唐昊的武官派還是唐垣的文派，都想要將他趕離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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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中的原因，便是因為他已然結丹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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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以前的段真只是一顆微不重道的小石子，加上他身居「中立」的錦衣衛內，不足為懼。但破境後的他，已經是舉足輕重的小山。誰都想拉攏，但似乎誰都拉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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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讓敵方拉攏過去，倒不如將此變數率先趕走，讓局勢變得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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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曾經蠻喜歡這個地方，但現在似乎整座城市都在嘗試將他驅逐的時候，不由得令他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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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片刻，便在黑茶間提筆蘸墨，寫出唐昊的事情，再摺成紙鶴傳信給柳靜江。之後，他便對著外面的雲夙道：「雲大叔，轉道吧，我先不回樊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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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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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映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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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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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紅歌，今天亦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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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太子行刺之事竟然發生在映紅歌之上，自然難免的受到調查。今天的映紅歌已然停業，裡裡外外都有著京都府的捕快行走，似是在搜證。出奇的是，這麼大的事情、甚至都牽涉到金丹修士行刺，卻沒有看到無常府以及錦衣衛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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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府的捕快，都是應付尋常案件。一旦事件牽涉到修士，那就是超凡。屆時，便會有由無常府介入。近年，這些事情更多的由錦衣衛去解決。久而久之，很多人都暗自猜想錦衣衛恐怕要取代無常府修士，專門幹這種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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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想到錦衣衛當中很多負責跟蹤案件的修士，都是由本來無常府調配而來之後，事情又變得很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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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築基境界的太子唐昊在映紅歌遇刺，但前來搜證的卻只有京都府的武夫捕快，情況便變得很是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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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在映紅歌的某間房間裡，谷雛紫安靜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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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她對面的男子，也是有點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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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此女的姿色太過超凡脫俗，氣質嫵媚動人之餘，卻又長相清秀柔美，彷彿濯清漣而不妖。她端正坐著，媚眼淡然盯著足尖無語，長長的睫毛像扇子般低垂，微微顫動，卻能夠吸引所有男子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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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心裡只有太子的大業，意志堅定。但在看到眼前女子以後，心裡還是禁不住感慨及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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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平生所見過的女子當中，在美貌上能夠與其平分秋色的，大概只有宮裡的唐紙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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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內心百感交集之時，谷雛紫柔聲道：「季先生，事情已經講得很清楚。小女子不明白為何還有事情，導致要封鎖映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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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又是何必？」季筆凝聲道：「我知道，妳因為修行走火入魔，繼而被宗派所遺棄，才淪落至映紅歌，當個賣唱的青樓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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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季筆從懷裡抽出一封紙信，擱於身前大理石桌：「這是太子殿下安排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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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拿著此信回天魅星，他們自會重新收你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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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筆靜靜地看著她：「所以──是誰想殺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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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自季筆來到這裡，已是第三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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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谷雛紫如實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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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谷雛紫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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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谷雛紫看著季筆拿出這封能讓她回到宗派的紙信，抬起了頭：「昨天晚上，那個人在跳窗離開映紅歌之前，曾跟我說若有人來，如實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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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他還說……拜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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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谷雛紫看著面色冰冷的季筆道：「所以，我只能如實相告。那位名為樊離的人救了太子，若不是有他，太子恐怕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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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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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你問我十次，還是百次。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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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季筆怒極反笑，準備開口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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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戛然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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