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山誌 - 第五百七十四章──禪林

第五百七十四章──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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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回到樹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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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樹林曾經人跡罕至，那不單止是因為墓園，更多是因為他自己。他長居於林裡，為求力量而煩躁不安，不知多少個晝夜，蟬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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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他透過段志的言行為基、那次郭坤的生死之戰為契機，繼而大徹大悟，破境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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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索片刻，便走到墓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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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這邊建下墓園，有不少工人遺留下來、長方狀的大石碑。胡青挑了一塊最大的，食中二指並立成劍，在石碑上龍飛舞鳳。沒過多久，兩個字便出現在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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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跡稱不上秀麗，但至少足夠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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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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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看著這兩個字，露出滿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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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準備把這石碑放在入口，算是為這座樹林正式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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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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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語陽盤膝坐在蒲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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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連鞘的長劍，橫在她的雙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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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內心同樣不平靜，剛才胡青來送劍的時候，她從後者身上一無所感、直如看著平常人般，她便知道胡青已經歸一。只有歸一境，才能夠毫無破綻，渾然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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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呼吸一口氣，凝神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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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比她不知道要早上多少已經凝聚魔軀，加上修煉的魔軀乃是空青蟬，其根基比她不知道要深厚多少。師父曾對她說過，飯要一口一口吃，劍也要一劍一劍的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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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間，她已經回復心神清明，被胡青踏入歸一的刺激不再能影響她，頂多也只是令她對修行更有動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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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落在身前的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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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劍尚未出鞘，她也看出這把劍比一般的劍要長上些許，目測約有三尺半到四尺。而且這劍很是狹長……對於古師造的劍，她也沒甚麼想法。畢竟那時候古師只是問了她一堆問題，然後便讓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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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據聞顧天寒那把【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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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沒有多想，一手握劍柄、一手抓劍鞘，繼而緩慢地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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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恰好有一縷天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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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語陽看著露出小半截的劍鋒，雙眸下意識的微瞇，繼而怔然無語。從那小半截劍鋒上，她能夠清晰看到自己的臉龐，以及那被折射的天光。人們常言「劍鋒洗淨如明鏡」，但在黃語陽眼中，這劍仿如一面真正的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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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劍鋒，看著那被鏡子反照而來的自己，面露思索之色。許久許久，她才戛然還劍回鞘，俏臉露出喜不自勝的笑容。真不愧是古師，此等奇思妙想，簡直出神入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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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這把被收進劍鞘裡的劍，越看越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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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正屬於她的第一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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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你命名為──【鏡中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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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語陽充滿笑容地說著，將對自身的期許，都蘊於這把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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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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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帶河，水波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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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是涼爽，紫陽算不上耀目，很是溫和、溫柔地灑照下來。再加上涼風不時吹過，在陽光閃耀之下，真如星河般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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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艘船舫，若是遠遠看去，直如在水面行走的小房般，很是惹人注目。但其實以船舫而言，這算是相當低調。在地魔界裡有資格、有能力、有技術製造船舫的，大多都是地位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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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某位魔主，也是那些魔主的左肩右膀。再不濟的，也是某些隱世的世家子弟偶爾行走在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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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要建起船舫，都是用作行宮般的存在。一來是要舒適，二來自然是身份地位的象徵。若是後者的用途，那麼船舫的建立自然是極盡雄偉、龐大乃至奢華。這就導致船舫一般都是極其龐大，遠遠看去、在星帶河這條地魔界第一大河上，仍然像是行走著的宮殿般，這才足夠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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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相比，這艘船舫便顯得不太起眼，哪怕沿途有不少船家或兩岸的途人，也只是多看幾眼便即收回目光。畢竟若是以河為居的人，見過的大船舫自是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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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舫裡，一抹身影站在窗旁，怔怔地看著發亮的湖水，彷彿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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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老婆婆，遠遠看去身材矮小、似是被歲月壓得她的腰骨弓曲，哪怕單是這般站著，都似有幾分艱辛。但與之相比，她的雙眸卻很是明亮，如同星辰般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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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老婆婆的不遠處，有著一名中年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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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婦的長相很是平庸，驟眼看一眼、只需挪開目光數刻，大概便會把那副長相忘記得一乾二淨。這中年女婦看著身前老婆婆的背影，很想問上句：小姐，妳為甚麼看起來那般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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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巴好幾次張了張，最終還是甚麼都沒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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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她內心隱有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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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她內心又是幽幽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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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奴僕，沒有資格與小姐談甚麼心事，更遑論開解小姐。她只需要一直沉默，陪在小姐身邊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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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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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蝶衣的脾性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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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很多方面的因素影響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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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導致她的心情起伏起大，時而驚濤駭浪、時而平靜如鏡。若要形容的話，她的心情就像失控的四季般。前一刻能溫暖如春，下一刻便能凜寒似冬。而現在，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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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她想到甚麼，心情憂鬱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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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長歎一口氣，似是悲從中來，隨手便從腰間掏出玉笛，橫於嘴間開始吹奏起來。她畢生無甚嗜好，就連修行也只是隨意施為，更多的是父親透過石姨給她的功課，以及父親的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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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有興趣的，只有吹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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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有學習過基本，其餘的都是無師自通。就連教她樂器的老師經過一年後，也自認再無任何技藝能教導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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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於樂曲之間並無限制，在單獨奏曲時，絕大部份時間都是隨性施為。這便導致她很容易融情入音，極其動人。此刻她悲從中來，吹奏起來的笛聲淒切婉轉，欲令聽者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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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奏罷，她輕歎一聲放下笛子，看向窗外的湖水。陡然，她看到岸邊隱有騷動，不由得把注意力都放在那邊──竟然是有一群人，逼著一個人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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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情，她在故事卷藏裡看得多，但也沒想到真的能夠親眼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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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得很遠，她很看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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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那個人準備跳湖的剎那，她看到那人抬起頭來，竟是看了自己一眼。這一眼，看得她心底漏了一拍，連忙低下頭來，心臟呯呯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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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怎麼回事？

初三開工！17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66zdOXhDF

祝各位龍年行大運！17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k7W02RBe

龍精虎猛！17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lBf75eY2U

龍馬精神！17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w0ajW6w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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