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山誌 - 第四百零四章──誰是管事的？

第四百零四章──誰是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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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陽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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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榮而略為擁擠的霧狂縣，在車水馬龍的街道，顯得格外的炎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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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霧狂縣的佛廟之中，供奉著佛祖金像前的小桌，一道身影於桌間自斟自酌。為免影響酒的味道，喝的是經冰鎮過後的冷酒。這些冰碗，乃是特地從遠處冰窖搬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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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眼看來不算奢華，實則卻是隱藏於低調中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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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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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炎熱的天氣喝一口冰酒，似透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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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黃濤的臉色卻一點也不好看，反而隱隱帶著鐵青與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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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間，魔境八府爆發戰爭。幾乎八府之間都充滿著針鋒相對，像霧魔府這種偏居一隅之地還好，大打談不上，小打小鬧卻是少不免。據聞像龍魔府、炎魔府那些地方，才叫打得一個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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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霧狂縣，更是霧魔府的偏遠地區，真要形容就像山野鄉村般的小縣地方。這種小地方的優勢，便是遠離戰火。無數本來居於核心地段的人，紛紛舉家遷離，朝著遠方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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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像霧狂縣這種比鄰霧魔海、卻又偏偏因為拜月眾而打理得井井有條的縣市，便即大受歡迎。不少人慕名而來，導致霧狂縣的人口直線提昇。縱是如此，霧狂縣雖說是個鄉下偏僻的小縣，但這十多年來由拜月眾打理下，沒有放棄向外擴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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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雖然縣裡人口增長，但還談不上應付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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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將城鎮縣市比喻軀體，那麼人便是血液。唯有足夠、新鮮的人口，才能給城市帶來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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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口的增長，沒有為黃濤帶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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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令黃濤面色難看的，還是他內心隱有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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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他之所以挑選霧狂縣，便是因為此地偏僻，適合徐徐圖之。以自己的智謀，加上杜安、韓桃的噬元境修為，足以成一縣之主。但現在霧狂縣因為戰爭的緣故、反而開始繁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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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擔心這樣反而惹來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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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拜月眾加緊在霧狂縣巡邏。而生出心思的魔修，也不單止是三三兩兩。只是在杜安的鎮壓之下，終究還是暫時壓下來。只是這令黃濤生出一絲不安──現在的霧狂縣，已經不是宜居逗留之地，況且自己帶著一群拜月眾，更加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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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戰爭，便是兩府之間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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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為府主，可以有著動員令。若是霧魔府主執意讓拜月眾前往戰場，自己還真是沒有方法躲避。一旦抗命，霧魔府有權派人強力鎮壓，殺雞儆猴。只是要讓黃濤真的捨棄他自己苦苦經營十數年的地盤，他又心生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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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日子，黃濤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霧狂縣日漸興盛，卻又擔憂著惹來強者的目光，痛苦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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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同時，霧狂縣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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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名中年男子雙手叉腰，看著這座縣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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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可見，這座縣市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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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盯著這縣市，不由得感慨喊了一聲：「真是個好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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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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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走進霧狂縣裡，大咧咧地走動著，又如觀光般四處張望，臉上露出滿意欣賞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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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拐進巷子裡，那是因為嗅到撲鼻的香氣，繼而走進去吃了一碗牛肉麵。麵吃一碗，酒打兩斤。他一個人喝了半罈，剩下來的半罈卻是被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來，絲毫沒有浪費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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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男子的模樣，那麵家老闆有點好笑：「我家的酒好喝吧？都是自家釀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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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喝！麵更好吃！」那男子哈哈大笑，走過去交出靈石，又拍著這麵家老闆的肩膀：「老闆，你的麵不錯，人更是不錯。以後這縣易主以後，說不定就要來常常打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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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主？」那老闆聽得一愣一愣：「為甚麼要易主啊？拜月眾弄得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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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說起來，老闆你還像是知道點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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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當然啊。我在霧狂縣都賣了八年牛肉麵，算是看著這霧裡間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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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真是失敬失敬。」男子擠眉弄眼的，又拿出一顆靈石，不著邊緣地塞進老闆的掌心：「能多說說這……拜月甚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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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拜月眾！」老闆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卻也沒有拒絕，而是收起靈石，把拜月眾這些年對於霧狂縣幹過的事情略略說過一遍。男子聽得津津有味，索性買了一碗碎牛肉邊吃邊聽，最後問準老闆拜月眾居住的方向，便朝著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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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還真不錯。」男子拿著竹簽，刺起牛肉吃著，自言自語著：「那就留他們一條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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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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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濤離開佛廟，回到拜月眾所在的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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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似不管事，實則整個拜月眾裡最忙碌的就是他。他每天都要閱讀拜月眾在霧狂縣收集起來的情報，進行分析，繼而作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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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擅營運，像這種打理整個地盤的活兒，在很多人眼裡無比繁瑣，但他卻是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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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他在忙碌之際，杜安則在旁邊打著呵欠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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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二當家，亦是拜月眾的最強者。美其名是守護著黃濤這個毫無修為、卻偏偏是拜月眾首領的人，實則是躲懶同時藏起來修行，不幹俗事。而杜安最近的修為略有增長，或許是因為那次受到那斬裂大地的一劍所刺激，為他帶來了沖擊，導致他頗有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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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現在都已經能感受到那股無形之間的瓶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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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噬元想要歸一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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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能隱隱感覺，卻真要說踏入歸一，可能需要五年、可能需要十年，又或者終生止步。修行，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回事。更多的時候形同鏡中月，哪怕看得見，卻是摸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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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找到了找到了。」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廳外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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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男人，滿臉似找著老鄉般熟絡、熟門熟路地走進大廳：「我說，你們之中誰是拜月眾裡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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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一頭冒水，壓根兒不知道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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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黃濤卻先是一怔，旋即面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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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月眾的守備，由他一手打理。從日常巡邏乃至換班，都是一絲不苟、毫無破綻。但此人就這樣如入無人之境走到府廳裡，外面卻是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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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的目光越過臉色茫然的杜安，落在黃濤身上咧起嘴巴笑起來：「看來，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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