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離地有多高 - 第二十四章：無悔的決定

第二十四章：無悔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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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之間，吉田會的未成年援交集團聲勢浩大，卻因鋒芒太露而引起警察的注意。警察開始突襲掃場，拘捕社團成員；希爾達為免自己以及其他少年少女被警察發現而送回家，就只好不斷轉移陣地，每日都在東京過着遊牧民族般的生活：今晚在六本木，明晚在秋葉原，後晚在新宿。但自從太郎也被警方拘捕後，社團就迅速分崩離析；有些男女選擇跳槽到其他社團，有些則從良，有些就被警察拘捕了。最後希爾達只能帶領着少數部下暫時棲身八王子市的旅館，站在街上接客。此時鳳仙和真伊已經萌生退意，但希爾達卻堅拒解散愚連隊，要堅持她的援交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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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眾人在旅館的房間裡開會。鳳仙再次因為意見不合而跟希爾達爭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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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仙說：「社團都被警察收皮了，你還堅持這盤生意做甚麼？把錢分了，讓我們各散東西不就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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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掌摑鳳仙，大罵：「你對吉田會毫無忠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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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仙大怒，一掌還擊，反駁：「忠條毛咩！大難臨頭各自飛啊！快點把錢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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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二話不說，就衝出來毆打鳳仙；鳳仙不敵，被摔倒在地，卻被希爾達制止。希爾達說：「總之專心找客，賺大錢，幫助我們字頭東山再起，誰有怨言，就別怪我無情，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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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只好鞠躬下拜，說：「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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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出去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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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眾人就出了去，只剩下高隆和希爾達二人留在房間裡。那天傍晚細雨連綿，街上人跡罕至，但真伊和鳳仙還要穿着性感水手校服，拿着雨傘站在路邊找客。鳳仙抱怨說：「該死的！這種天氣哪裡有客人？就算有客，還要上繳一半給希爾達那八婆。社團都收皮了，還上繳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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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伊說：「大姊說要東山再起嗎。或許我們吃幾顆搖頭丸就能想到復興大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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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仙說：「你別老是吃那些化學物質好嗎？你還嫌自己不夠笨嗎？我已經想好了，與其過着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我們不如把那筆公家的錢搶過來，去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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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搶啊？高隆很好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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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辦法，你照我吩附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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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希爾達如常跟高隆親熱後，就一同卧床，抽煙喝酒。高隆見希爾達而容憔悴，便問：「如果你不滿足的話，我去鄰房叫那幾個小伙子來服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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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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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為社團的事情煩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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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歎息說：「吉田會的若頭、組長、若中、舍弟，要不是潛逃，就是被捕，我們這三年的事業也要化為泡影了，我怎能不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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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問：「援交對你來說是為了甚麼？為何你堅持要保住這份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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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弄熄煙頭，說：「這是為了一眾兄弟姊妹的生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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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說：「我們手下只剩下十幾人左右，而且鳳仙等人都萌生退意了，他們根本不在乎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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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忽然情緒激動，高聲地說：「三年了！三年了！難道你要我放棄手上的一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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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上有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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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兩手空空，不知如何反應，就把心一橫，右手捉住高隆的下體。高隆痛得大叫，說：「喂，這是我的，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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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又有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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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沒有回答，打開梳妝台的抽屜，取出一把手槍。希爾達嚇壞了，問：「你⋯⋯你是從哪裡弄來手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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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說：「這是假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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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假槍？那有甚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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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用來威嚇人。我這雙手就只有暴力，沒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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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吧，時間不早了，我們睡吧。」希爾達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關燈，背向高隆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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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入睡後，鳳仙、真伊以及其餘的少年少女，便集結在希爾達的房門外，有的手持𠝹刀，有的手持麻繩，有的手持木棍，準備行動。鳳仙對眾人說：「我們進去後，先把他們綁起，痛打一頓，再把錢搶光，然後立即逃走，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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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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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動吧！真伊，快來開鎖，別只顧着喝咳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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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伊流着鼻涕，一邊傻笑，一邊拿起萬用匙，輕易把房門開了鎖。眾人便靜悄悄的摸黑進去，只見希爾達在床上呼呼大睡，卻不見高隆的身影。鳳仙手持麻繩，戰戰兢兢的走近床邊，正準備綁起希爾達時，才驚覺自己被槍管指着。原來高隆早已醒來，忽然從衣櫃躍出，怒吼一聲，把鳳仙踏倒在地。真伊聽見叫聲，連忙開燈，一眾不良少年才驚覺高隆手上竟然持槍指向他們。此時希爾達才驚醒，發現被自己的部下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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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大聲怒吼：「你們這群反骨仔，不想死就給我滾，永遠不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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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男女驚叫、逃跑，只剩下鳳仙和真伊。真伊不知如何反應，瑟縮一角，不小心撞到梳妝台的抽屜，就拉開一看，發現裡面竟有大量鈔票。而鳳仙卻拿起棒球棍，與高隆對峙，說：「你以為我是小學生嗎？這分明只是一把玩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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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立即起床，大罵：「你們作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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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仙說：「我忍夠你們了，快把錢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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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趁鳳仙不為意，猛然一腳踢向她下體，再奪其球棒，一棍正中鳳仙額頭。鳳仙淌血成河，失去知覺，但高隆依然對鳳仙拳打腳踢。同時希爾達轉身一看，驚見真伊正也把抽屜裡的錢塞入自己的裙底，就勃然大怒，立即蹼向真伊，將真伊壓倒在地，雙手勒緊她的脖子，大罵：「你這臭西，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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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伊快要窒息之際，連忙掙扎，把梳妝台推倒了，煙灰缸墜地；真伊就立即拿起煙灰缸，猛然擊打希爾達的額頭；希爾達慘叫一聲，跌倒在地。高隆連忙回頭營救，一手拉開希爾達，另一手拿起棒球棍一揮，正中真伊，真伊頓時浴血昏迷。高隆氣來氣喘，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犯下彌天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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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你瘋了嗎？你殺了人啊！」希爾達急得哭起來，大聲疾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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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驚惶失措，立即把錢放入行李箱，拉着希爾達，在夜雨天逃亡。雨勢愈下愈大，溪流湍急，路面濕滑難行，最終二人走到大樹下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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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額頭的傷勢不嚴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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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卻沒想到他的一句噓寒問暖換來希爾達的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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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情緒激動，淚流滿面，高聲大罵：「你這禽獸，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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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被激怒了，立即回她一掌，捉住希爾達的衣領，反嗆：「八婆，我殺人還不是為了救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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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我？你根本就是有躁鬱症，你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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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你犧牲那麼多，為你出賣色相，為你打打殺殺，你竟然這樣對我？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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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把希爾達摔倒在地，但希爾達卻把高隆也拉倒在地。二人便在泥濘地上打滾，拳來拳往，怒吼聲蓋過了雷聲，卻勢均力敵，不分勝負，直到希爾達隨手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猛然敲擊高隆的後腦。高隆慘叫一聲，即被希爾達推開，一不小心，就從山坡上滾下，在黑暗中消失。希爾達扶着大樹，勉強站起，氣來氣喘，見自己滿手鮮血，就馬上後悔，泣不成聲，卻又不堪滑倒，頭撞硬物，而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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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希爾達醒來的時候，已發現自己卧病在床，傷口紮上綁帶。她抬頭一看，環顧四周，見病房窗明几淨，牆上掛着十字架，似乎這是一所天主教的私家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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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來了嗎？」「嘩啊！」希爾達大吃一驚，轉身一看，才發現原來有一名修女坐床邊。希爾達嚇得彈起，瑟縮一角，問：「你⋯⋯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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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金，教名是路濟亞，你可以叫我做金修女或路濟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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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想怎麼了？我⋯⋯我不會跟你上床的啊！你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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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修女哈哈大笑，說：「看來你跟那個男孩一樣回復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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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詫異，問：「你⋯⋯你們救了那個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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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修女說：「我們在山上發現你們，就把你們帶來醫院，不然你們已經在夜雨裡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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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說：「你就讓我凍死好了！我根本不知道為何要活着！社團倒閉了，手下走光了，警察四處掃場，不能援交了，連高隆也想殺了我！個個都想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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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修女問：「高隆是你的男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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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欲言又止。金修女繼續問：「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你為何答不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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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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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三年以來覺得很徬徨和迷惘，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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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問：「喂，等一下，你說甚麼三年？你怎知道我在東京打滾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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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修女見穿崩了，連忙解釋，說：「我⋯⋯我亂估的啊，我只是個人類，不是甚麼鬼天使，你別亂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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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一臉茫然，問：「你們信耶教的都是瘋癲失常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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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修女繼續說：「別說我了⋯⋯你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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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低頭不語。金修女繼續說：「青春最重要是無悔。不怕一時行差踏錯，惟恐終生憾恨疚懷。人生每個決定，也應當慎重考慮⋯⋯你現在有沒有時間，見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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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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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聽見門外傳來柺杖的聲響。原來高隆跌傷了腿，右腳還是包滿繃帶，要拿着助行器才能行走。希爾達面有愧色，不敢正視高隆。金修女叫高隆前來坐下，然後步出房間，讓二人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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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說：「你⋯⋯你來是想殺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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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低頭，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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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問：「還是你想被我殺掉啊？我樂意為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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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低聲地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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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嚇得目瞪口呆，問：「你⋯⋯你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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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說：「我殺了人，我要去警局自首。我是來向你道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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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捉住高隆的手，斥責：「我不准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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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甩開希爾達的手，說：「我不想後悔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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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說：「那你就想我後悔一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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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說着，突然擁抱高隆，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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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說：「殺人的是我，與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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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說：「你這喪心病狂的白痴！你之所以殺人⋯⋯還不是為了我！你想我後悔一世嗎？我不准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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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意已決了，一出院我就會去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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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怎麼辦？你打算撇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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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說：「我們之間只不過是炮友關係，沒有甚麼撇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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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氣壞，大罵：「你滾啊，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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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見希爾達情緒激動，只好離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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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高隆在醫院的花園用助行器散步時，忽然在花園撞見希爾達坐在長凳上。高隆本想轉身離去，卻被希爾達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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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逃避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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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只好硬着頭皮坐下。希爾達說：「我有事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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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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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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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詫異，問：「你為何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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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面有愧色，說：「我把你拖進這火坑，浪費了三年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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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說：「那是我個人的選擇，我自己有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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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了，你去自首的話，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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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你為何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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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嚇、傷人、扯皮條之類，大把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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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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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甚麼大不了，最多也只是進去監獄被人摸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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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在發甚麼瘋啊！」一把熟悉的聲音引起了高隆和希爾達的注意。他們回頭一看，嚇得面青，驚惶失措的彈起來，以為自己見鬼了；鳳仙和真伊竟然坐着輪椅，自己轉動着輪子前來。二人雙手、雙腳和頭都紮滿繃帶，傷勢比高隆和希爾達嚴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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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問：「你⋯⋯你們⋯⋯不是已經⋯⋯被我殺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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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仙說：「死你條命啊！我們沒死，只是在昏迷了幾天，沒想到你們竟然跟我們一樣進了同一間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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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伊流着鼻水，傻笑說：「嘻嘻，真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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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仙說：「好心你這傢伙快點戒毒，不要老是流鼻水，好嘔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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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對鳳仙甚有介心，拿起柺杖，指着鳳仙，問：「你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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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仙說：「八婆，我來不是打架的啊，你語氣給我客氣一點，你已經不是我們的大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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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放下柺杖，問：「那⋯⋯那你想怎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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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仙說：「坐下啦！你站着，我卻坐在輪椅上，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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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希爾達和高隆就坐在長凳上。鳳仙說：「是那個金修女勸我來找你們的。我本來也不想見你們這對狗男女，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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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說：「喂，你來是罵我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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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仙說：「才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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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說：「那你有屁就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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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仙說：「我來⋯⋯是要跟你們說一聲⋯⋯對⋯⋯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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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和高隆甚為驚訝。鳳仙低頭，面有愧色，說：「我一時想不開，竟然煽動大家偷襲你們，是我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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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背向鳳仙，不願面對鳳仙，因他不知如何反應。希爾達則疑惑地說：「所以說，你後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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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仙說：「你怎麼硬是要我說得那麼白啊！我⋯⋯我確實⋯⋯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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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冷漠地說：「你們兩個沒死就好了，本來我還打算要到你們墳前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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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仙生氣了，說：「你這話算是甚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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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反嗆：「算是道歉啊，不懂嗎？我高隆，向鳳仙和真伊說對不起了！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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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道歉，但這幾個不良少年的語氣還是粗聲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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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問：「那你們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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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仙說：「真伊這副德性⋯⋯她只能去戒毒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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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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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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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和高隆無奈地歎息。金修女突然出現，說：「如果你們不介意，可以去修道院的寄宿學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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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人了！你怎麼忽然出現？」希爾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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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總比進去感化所好得多啊，你們考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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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之後就當上修女了嗎？」水樹問希爾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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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成了修女，高隆做了修士，最後還當上主教。不過鳳仙和真伊卻沒有發願。她們重新讀書，畢業後，也戒賭和戒毒了，在東京開了一家西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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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樹說：「你告訴我這段又長又悶的故事有何意思呢？我又不是跟你一樣以前混混沌沌的入了黑社會！如果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壞我，就能讓我放棄我的夢想的話，那你就太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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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說：「各人有各自的道路，我不是要勸你放棄甚麼，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你為何而援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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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樹猶疑之際，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原來水樹的姊妹們，還有好些恩客，都因為擔心水樹而來了看病，卻因為護士不許太多人同時進病房，所以就在門外吵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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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開啊，我要探病啊！」「你別阻我，信不信我投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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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樹見狀，就拿着柺杖步出病房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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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姊，你沒事就好了！」「水樹BB啊！擔心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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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啊。」水樹跟他們逐一擁抱道謝。此時，頭和手仍包紮着繃帶的勇氣聽見走廊嘈吵，亦步出病房；水樹一見勇氣，立即上前擁抱他，說：「對不起，連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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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氣笑言：「小事一樁啦。復康以後我們再開派對吧，下次搞個遊艇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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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說：「各位請勿在病房裡聚集和吵鬧好嗎？這裡是醫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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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氣不悅，看一看她的名牌，就斥責她：「妖，田中護士，你食屎了嗎？你知不知道這私家醫院是誰開的啊？知不知道我爸是誰啊？大家進病房你又不准，大家站在走廊你又不准，你玩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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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立即鞠躬謝罪，說：「岡田先生，我不是這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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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就全部進去病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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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大伙兒都進去了水樹的病房，寒暄一番。直到眾人散去後，希爾達才再次進病房，問水樹：「你想到答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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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樹冷笑，說：「啊痴女校長，你不是已經看到我的答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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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大惑不解。水樹就說：「我可沒有你那種扭曲的生活和人際關係。我對每一個客人都是真心的，雖然我對選擇客人挑剔。我對每一位援交社的姊妹也是親同手足。我不是為錢，不是為了反叛，我就是喜歡上床啊，你吹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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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笑了，說：「你終於找到答案了，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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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樹奇怪，問：「你這痴女笑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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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說：「我尊重你的選擇，但你可不可以答應我，跟你爸一同參加親子同樂日？我們不排斥性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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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好煩啊！我受傷啊，要養病，要休息，不說了！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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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在學校見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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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知道我會回校上課？」

「你一定會回校，因為你已經知道哪裡是接納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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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希！」口硬心軟的水樹目送希爾達的身影漸漸消逝，轉望掛在掛釣上的校服，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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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伊織和紫瑛站在校門前迎接返校的學生；紫瑛如常責備學生衣衫不整，但沒有理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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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鐘響起了，紫瑛對伊織說：「夠鐘了，把閘拉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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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卻說：「但水樹還未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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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是遲到，怎會那麼早回來？再說她現在有受傷做藉口嘛！等她自己按門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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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瑛說着，驚見有一豪華房車衝向校門，嚇得伊織和紫瑛雞飛狗走；幸好房車及時剎停，而下車的竟是紮着繃帶的勇氣和水樹。原來晚起床的水樹怕太晚回到學校，所以就叫勇氣載她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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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逢澤水樹？」伊織和紫瑛甚為驚訝：平日水樹最早十點才回校，然後兩點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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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樹推開閘門，說：「你們兩個的眼神算是甚麼意思？我返學好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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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不，只⋯⋯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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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的。」水樹把一張回條塞入伊織手裡，上面寫道：本人同意跟女兒逢澤水樹一同參加綠之日親子同樂日，簽署人為逢澤拓海。伊織更加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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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個給你的。」水樹把一DVD封套交給紫瑛，紫瑛低頭一看，驚見這竟是附上「端木嵐」簽名的GV影碟，立即尷尬地臉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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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才不看這種變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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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看我就收回啊。」「不！不可以！你竟然帶這種色色的東西回校⋯⋯我⋯⋯我，當然要，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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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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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水樹上課時依然是心不在焉，要不是在玩手機上網，在化妝，在看色情雜誌，就是在呼呼大睡。然而，這天她再沒有早退。她直到放學鐘聲響起，才踏出校門，卻又撞見希爾達坐在樹下撥扇守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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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笑着問：「今天那麼晚才出去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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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樹不耐煩地說：「我去援交關你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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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說：「沒甚麼，我只想問一下為何今日你沒有遲到早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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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遲到早退也要解釋嗎？我不喜歡遲到也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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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終於發現你並不喜歡遲到早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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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真是煩死人了！我最討厭人遲到，不能讓客人久等，我現在就去做愛做的事，你可別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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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阻你啊，安全就好了，注意不要弄破傷口，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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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知道我明天一定會回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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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一定歡迎你回校。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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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樹聽見，忍不住笑了，說：「你這痴女⋯⋯真是神經病！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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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水樹也再沒遲到早退，而希爾達也沒過問水樹的個人事業了。這不是說希爾達認同或否定水樹的夢想，這只是代表希爾達接納水樹，而水樹也終於搞清楚她的人生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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