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離地有多高 - 第十九章：致死之病（下）

第十九章：致死之病（下）

周末的晚上，紫瑛換上和服，來到品川區的民謠協會，站在門外等候伊織。紫瑛本想開口抱怨珊珊來遲的伊織，但遙遠見她一身霓裳羽衣，化作綺羅粉黛，就一時語塞，鼻血傾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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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好色之徒怎麼流鼻血了，沒見過色打掛（いろうちか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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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會對你有性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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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脫下褲子讓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對我產生性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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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當眾拉扯紫瑛的下體，紫瑛痛得大叫，說：「住手啊，你這死變態！還⋯⋯還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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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和紫瑛進入會場，安坐席上，環顧四周，見觀眾頗多；因為門票便宜，因此住在附近的居民就算不太喜歡傳統日本音樂，也會在周末前來看表演，當作消遣和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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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華換上和服，在後台化妝時，一直低頭看手機，發言網上謾罵的留言愈來愈多，就更加愁眉苦臉、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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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華，到你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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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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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你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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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華便戰戰兢兢的登上舞台。此時主持人對觀眾說：「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為我們演唱《東京音頭》的吉田櫻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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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華上台時，一不留神，差點跌倒，幸好被主持人及時扶起；這卻令櫻華更加緊張，於是她從第一句「ハァ」開始就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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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ハァ　踊り踊るなら　チョイ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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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觀眾聽見，大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更有人立即取出手機錄影櫻華的醜態。伊織和紫瑛瞠目結舌，只見櫻華還沒唱完，就淚奔回到後台；而她走音的影片更被人拍下放上YouTube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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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櫻華垂頭喪氣的回校，總是覺得眾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她回到座位上，打開手機一看，就見Instagram上出現更多嘲笑她的留言。課室裡一眾同學見她俯伏在桌上飲泣，多數都不知如何反應，只有水樹這些冷漠的人才無視櫻華，繼續化妝。華奈立即把白華拉到一邊，質問她：「是不是你這八婆又付錢請人在Ig留言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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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關我事啊！這次我真的沒有！我也是今早回來才看到YouTube那段她唱歌走音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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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說謊？我看YouTube和Instagram上的惡意留言帳戶都是一樣，一定是你付錢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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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真的沒有啊！會不會⋯⋯會不會是有其他人光顧同一間網路營銷公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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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間除了你那麼無聊會花閑錢買留言攻擊櫻華外，還有誰會做出這種事情？一直就只有你妒忌櫻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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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一定是那間公司忘了終止程序，繼續留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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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不短訊那間公司叫他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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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短訊了，但他們已讀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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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再短訊他們啦！這次完全是你的責任，你玩出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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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成前來，對華奈和白華說：「怎麼辦，看來櫻華情緒十分低落呢，要不要告訴中澤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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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奈說：「告訴那個蘿莉控有春用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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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甚麼了？」伊織忽然在眾人身後出現，使他們大吃一驚。華奈為掩飾其驚嚇的樣子，連忙斥責伊織說：「你又知道我說的蘿莉控一定是指你？難道你也自認是蘿莉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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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成說：「中澤老師，櫻華因為YouTube上那段唱歌走音的影片廣傳，所以哭過不停，無論大家如何安慰她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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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心想：雖然我實在想不出甚麼辦法安慰櫻華，但我絕不能在學生面前失威，讓他們知道我沒辦法啊！於是就拍胸，說：「沒關係，就包在我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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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着，正想進入課室，就撞見櫻華迎面走過來；櫻華眼淚乾了，欲哭無淚，不發一言，沒精打彩的在他們面前經過，急步跑去。伊織慌張了，問：「櫻華，你去哪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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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華轉身，背向伊織離去；伊織發現櫻華的影子很長，初時不以為然，但猛然發現櫻華的影子與自己的影子相反方向，才驚覺這不是太陽底下的影子，而是妖氣的影子，這令伊織更加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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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吉田櫻華同學，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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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伊織、白華、華奈和武成都追過去。櫻華轉了彎，一不小心，迎面撞上鄰班的八婆小池同學而倒地。小池看見櫻華，就恥笑她：「哈，走音女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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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原來正在一邊走路，一邊看手機，手機正在播櫻華走音的YouTube影片。櫻華聽見YouTube上自己走音的聲音，急忙掩耳，淚如雨下。她背後的黑影也愈來愈長，印堂發黑，背後起了陰風。小池卻毫不察覺，繼續說：「你父母到底花了多少錢才買通民謠協會讓你登台啊？不妨告訴我吧，我也想登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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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你說夠了沒有？」一把響亮的男聲忽然從小池背後傳出，嚇得她雙腳發抖。她回頭一看，果然沒認錯，這是禹錫的聲音。原來禹錫正在幫紫瑛把一套仿製的武士盔甲搬去歷史室。自從上前被一心報復的禹錫嚇得失禁後，小池就十分恐懼禹錫。紫瑛一邊抱怨說：「該死的校長，為何要買這種東西放進歷史室？再說，仿製品怎麼也如此笨重⋯⋯幸好有柳同學你來幫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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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你說夠了沒有？」禹錫撞見小池出言侮辱櫻華，立即高聲斥責。紫瑛這時才後知後覺，跟禹錫把盔甲放下，說：「喂，小池同學，你在欺凌吉田同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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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沒有啊！老師⋯⋯你⋯⋯你誤會了⋯⋯」「誤會？我跟柳同學聽得一清二楚啊！你想罰站嗎？」「冤枉啊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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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當二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小池身上時，櫻華已淚奔，失去蹤影。伊織來到，便問禹錫和紫瑛：「櫻華呢？有沒有見過吉田櫻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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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瑛說：「她剛才還在這裡，我撞見小池在欺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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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去找她啊！我怕她會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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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瑛說：「那這盔甲怎麼辦？校長說要搬去歷史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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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叫小池搬不就行嗎？小池你這八婆聽住，如果盔甲有甚麼損傷，我就記你小過說你毀壞公物！其餘人立即幫手去找櫻華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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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可是⋯⋯啊！好重啊！」盔甲幾乎把小池壓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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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紫瑛、禹錫、華奈、白華和武成分頭前去找櫻華，終於伊織和武成在天台發現櫻華危站在欄杆旁；伊織立即叫武成去叫其他人過來，而自己則留下來勸櫻華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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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焦急起來，結結巴巴地說：「櫻華，你⋯⋯你冷靜一下，先回來，聽⋯⋯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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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華卻說：「我⋯⋯我沒面目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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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呢？走⋯⋯走音，是很平常的事情啊！每個人唱歌也有機會走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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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是普通人，我是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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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歌手⋯⋯歌手也會走音啊⋯⋯你聽過2021年紅白歌唱大賽BiSH的表演嗎？」（https://vimeo.com/6614305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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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甚麼？原來我的水平只有BiSH嗎？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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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華忽然放聲大哭。此時眾人趕到來天台了；紫瑛聽見伊織的說話，就責備她說：「你竟然將櫻華與BiSH相提並論，你到底是在安慰她還是在侮辱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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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現在不是討論BiSH的時候啊！快點想方法勸櫻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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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瑛便深呼吸，硬着頭皮，說：「吉田同學，正⋯⋯正所謂，生死輕於鴻毛，重於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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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你食屎啦，你說這種話似是推人去死多過勸人求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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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成說：「看來老師都靠不住了，華奈、白華，想想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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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奈先是焦急，後是惱怒，責備白華說：「西村白華，你還不立即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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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華急得哭起來，說：「你⋯⋯你怎麼老是罵我！關⋯⋯關我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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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關你事？人家因為被你網路欺凌，快要跳樓了！難道你想一輩子背負殺人的罪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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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今天對我那麼凶啊？我⋯⋯我背負甚麼罪名，關你叉事？你那麼關心我幹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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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華衝口而出的質問竟然令華奈臉紅和語塞；華奈這種意想不到的反應，亦令白華一時楞住了。武成就說：「白華，你就向櫻華認錯吧，說不定她會回心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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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華只好鼓起勇氣，踏前一步，吞吞吐吐的說：「櫻華⋯⋯對⋯⋯對不起，我⋯⋯我本來只是鬧著玩，沒想到你那麼小器要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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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華沒有回頭看白華一眼，一言不發，而背後的黑影也愈來愈長，頭上烏雲蓋頂。武成無奈掩臉，華奈斥責：「你現在是道歉還是在罵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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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瑛也說：「你有點誠意道歉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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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注意到櫻華身後的黑影，便對紫瑛說：「你看見櫻華身後的黑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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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瑛此時才恍然大悟，驚覺原來是邪氣作祟，令櫻華有輕生意圖。紫瑛問：「那我們應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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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救櫻華再斬妖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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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華就大叫：「喂！吉田櫻華！我不是已經道歉了嗎，你怎麼毫無反應！最少你也說一句原不原諒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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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華猛然回頭，退後一步，望着白華。正當眾人以為櫻華回心轉意時，櫻華竟然吐出一句：「不原諒。」櫻華的反應氣得眾人倒地；她再踏前一步危站，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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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華就說：「喂！你別這樣就死掉啊！你⋯⋯你死了的話，我會發惡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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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奈說：「你別再刺激櫻華好嗎？我從沒見過人道歉好似你這樣兇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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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習慣嘛！我又不是常常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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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華忽然抬起右腿，準備爬上欄杆。白華嚇壞了，一時情禁，立即雙膝下跪，哭起來，說：「櫻華⋯⋯你⋯⋯你下來吧，對⋯⋯對不起，是我太過分了！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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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櫻華沒有理會，還是繼續爬上欄杆，直到一直沉默的禹錫終於開腔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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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華，你覺得你這樣死掉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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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大惑不解。櫻華詫異地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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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不在你，死的卻是你，這樣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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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我走音，成為大家笑柄，這還不是我的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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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音是你的錯，但別人恥笑你，就是別人的罪，你為何要為別人而死？如果是白華去跳樓我尚能理解，但你去跳樓，我就不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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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華說：「喂！你怎能說這種話！我才不會跳樓呢！」華奈也說：「禹錫，你別借機挖苦白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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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瑛說：「禹錫是不是在幫倒忙啊⋯⋯」伊織卻說：「我們就姑且看他能否勸服櫻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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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錫說：「你看，連白華也活下去了，你有尋死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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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華大叫：「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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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華卻因禹錫的說話而變得猶疑，回望禹錫；但此時又有聲音對她說：「快點跳吧！你這廢物連死也不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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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華俯視地面，才驚覺天台甚高，就後悔了，不想尋死，全身發抖，驚惶失措高聲尖叫，身體搖晃，快要從欄杆上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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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華！」「啊！」白華嚇得尖叫，禹錫卻冷靜的撲上前，一手把櫻華抱起，從欄杆上拉下；櫻華就把禹錫壓在地上，臉貼着臉，十分尷尬。伊織和華奈立即上前扶起櫻華，問：「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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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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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華連忙抱住櫻華的腳，跪地痛哭，說：「櫻華，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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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奈見櫻華楚楚可憐的樣子，就對櫻華說：「我看白華真的知錯了，你就原諒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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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華回過神來，擁抱白華，說：「其實⋯⋯其實應該是我道歉才對，我不應因為小事而令人家擔心。」又對禹錫說：「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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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錫說：「你記得之前中澤老師在宗教課教的東西嗎？如果你現在這樣就死掉，你就無法實現成為民謠歌手的夢想了，你只是否定了當下自我的存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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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華問：「那我⋯⋯我應怎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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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奈說：「當然是面對自己啦。誰沒試過出醜？出醜千萬次也無所謂，成功只須一次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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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學生們你一言我一語，使伊織和紫瑛無緣置喙之時，櫻華身後的黑影忽然刮起一陣陰風，朝着樓梯的方向逃跑；伊織和紫瑛便立即追着黑影。伊織從空中抽出一把倭刀，大叫說：「莉莉斯！你給我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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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瑛猶疑了一會，便叫學生先送櫻華去醫療室，然後拔出火劍追上去。二人一直追下樓，見黑影轉彎快要沿走廊逃跑，伊織就急起來，舉劍大叫：「天使漢尼爾，為守護人類靈魂，現謹奉基督之名，莊嚴宣告：不潔之靈，速速驅除！邪惡之氣，立即退散！斬⋯⋯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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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伊織準備揮劍時，卻驚覺推著手推車的丹尼爾突然在眼前出現，把她和紫瑛撞到在地。丹尼爾連忙剎車，上前扶起他們，問：「你們沒事吧？怎麼在學校裡格劍了？很危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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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瑛說：「剛才明明有魔鬼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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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有啊？我看不到啊，走廊就只有我一個在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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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發現魔鬼逃之夭夭，心裡不忿，把劍擇地大叫「可惡」。紫瑛疑惑地看了丹尼爾一眼，丹尼爾卻大惑不解，反問：「你的表情那麼奇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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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甚麼，剛才吉田櫻華同學想輕生，我們制止了，但馬上就有個黑影從天台跑下來，所以我們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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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闖入天使教書的學校裡，這豈不是太歲頭上動土嗎？不過如果此事屬實，那就要上報校長了。那麼吉田同學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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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說：「沒事了，已送往醫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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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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