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剛翻過我的頭頂開始朝西邊移動時,我清空了所有的的粗布袋。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ORbB2Uakj
我可以感覺到,每次做完工作都是——心中似乎有某顆懸掛的大石頭在此時落下了。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字來形容這種奇妙的感覺,今天回家後應該再翻翻那本書,裡面或許會有我要的答案。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5lVBFBxN4
我彎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空袋子,我將它們疊好對折後收進口袋裡,然後坐在樹蔭下喘著氣。經過一個上午的曝曬,我的身體失去了許多水分,我趕緊取出工作服裡偷藏的自製水袋。
我不知道為什麼,同樣工作了一個上午,除了我,好像沒有人在這期間喝過一滴水,也從來沒有人提出這個需求,所以我只能自己用家裡防雨布的一角做了一個勉強堪用的小水袋。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N4zqAaSnY
但今天我的水袋是空的。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5MEjNW6Eq
我用手擦了擦被汗水覆蓋的額頭,這都得怪昨天的我太粗心,竟然忘了在日落前把水袋添滿。
我用手撐起身子,以右腳為輔助站了起來,幸好我知道水源的位置,而且還離這裡不遠,所以我應該不至於被口渴折磨太久。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vUIOj0oLV
我走進森林前還回頭看了一下那些工作「夥伴」們,他們依舊面不改色地用著原來的方式一排一排的撒著種籽,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下去。
真不知道他們都在想些什麼。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B9rNDkrCS
我聳聳肩,大搖大擺地步入黑暗。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aWDbNhfmI
在這裡偷溜出去是很安全的,同樣的事我已經試過好多遍了,人們只會在命令下做事其他的一切一概不管,只要判員不在,沒有人會約束你什麼時間該做什麼事,況且,
我並沒有接收到「工作結束後該做什麼」的命令,反之,我也無權知道「工作結束後不該做什麼」。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NWawU3HAE
在這個倚仗命令行事的地方,我還是能找到空檔,只要懂得拿捏時間的分寸。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sKrJcveha
我踱著小步,穿過茂密的樹林,朝著雲崖以及楠基山主峰的方向前進,憑藉著幾週前的記憶,我沿著佈滿青苔的石板往上走,樹木的枝椏向天空生長,互相交纏而成一堵能阻隔所有陽光的高牆,四周的陰暗加上不時傳來的蟲鳴,我不禁加快了步伐。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DhFnon5pA
終於,我即將抵達森林的盡頭。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0fGHNN5Il
陰暗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光線和——潺潺流水聲。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Ewro0L6dV
我一聞聲,體內似乎有某種防止口渴的機制被觸動了,我飛也似的跑了起來,我忘記了腳傷,只知道此時口中嚐到的血腥味,我持續地奔跑著,直到看見那個聲音的來源。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PPO8EnIre
一條細小如絲的泉水自遠方流過來,水的激撞成就了那個迷人的聲響,我馬上低下頭去喝個痛快,沁涼的泉水沖散了所有鹹味,獨留山上融雪的一絲清甜,這些水都是西南方那座不知名的高山上的雪融化而成,雖然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我由衷的感激它賜予了我這些救命之水。
我也把水袋裝得飽滿,還用泉水沖了沖腫痛卻夾帶泥沙的左腳膝蓋,清洗完以後,我才慢慢站了起來。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d6dOCUkCD
現在我才發現,我離雲崖其實只有一步之遙。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mRDKT2oqx
我走上前去,眼前是一整片雲海,太陽距離地平線還有三個拳頭高,但這完全不減任何的風采,光線穿透雲層,在風絮間穿梭,遠方的雲霧好似正在翻騰著,而地平線的邊緣則多了一條連接天地的金色絲線。
雲崖後露出了楠基山的主峰,它佇立在雪白中,被雲層包圍著。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KbbnyGL9F
刺眼的陽光令我不得不瞇起眼睛,但眼前的景色反而變得更加清晰。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2ICXFnBst
我在那裡站了好久好久,因為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就是「美」。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T7T2m1qo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