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 - 第067章鬼人院(五)

第六十七章

"好久沒回來萬鬼谷啦，嘿嘿，要不是開宗家大會，恐怕沒這樣的機會回來呢。"

"不知道今年鬼人院的位子是怎樣安排呢？"

"還可以是怎樣安排呢？還不是他們那些大人物說了算？每次也談好才來的，我們只要投票就好啦。"

宗盛輕輕拉開大門，五十來個人同時看著自己，外排的是宗字輩的小人物，內排的是正字輩，以及本家，分家的大人物，而在房的盡頭，置中有張大椅，那是屬於他的位子，相馬宗主的位子。

"恭迎宗主。"

"各位好。"宗盛這就就座。

此時左則坐著以相馬宗達，相馬宗美為首的分家人馬，右則則是宗茂與各院首席，鬼人院宗真，御鬼院宗彥，宗太，練劍院宗良。

"開始吧。"

宗茂朗聲道："首項議程，動議人相馬宗達。"

宗達是個蓄短鬚的中年男人，雖屆中年，保養得宜，眉宇有種從容自若，"稟宗主，近年夜行每況愈烈，新野分家勉力支撐，奈何力有不逮，分家人員折損，或傷或亡，幾年下來更是吃緊，望宗主允准，每年御鬼院，封鬼窟名額添增五名，以供分家培英育才，為夜行未雨綢繆。"

相馬宗達所屬的分家位於越前府新野，又名新野分家，乃是分家中數一數二的派系，說是在夜行損失慘重，宗盛說什麼也不會相信，如此冠冕堂皇的陳詞於他看來也只不過是為自已分家謀福祉。

要知道家族為了增強實力就得練兵，練兵最好的時候就是夜行，而每次夜行都會有傷亡，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本家和新野分家的做法截然不同。

本家做法是去蕪存菁，把真正有把握的新人帶去夜行歷練，其他新人則留在萬鬼谷練功，以此減少傷亡，分家卻不然，他們沒有萬鬼谷這等練功的好地方，唯一能減少與本家差距的方法自然是全員出動，如此一來，傷亡就更多，於是他們對培訓新人的需求就更大。

宗盛想了想，沉聲道："每年夜行各家皆有傷亡，若然每家都以此原因來求本家添增名額，恐怕一個萬鬼谷也不夠你們分的了。"

"萬鬼谷乃是宗家的百年基業，斷不會因為添增幾個名額而垮掉的，請宗主放心。"

"就是因為萬鬼谷是宗家百年基業，我斷不會讓其敗在我手上的，因此每個決定都要三思而行，而按著祖宗傳下的規矩，封鬼窟的名額是一年一百，御鬼院的名額是一年一百二十，這是敲定下來的數目，說一是一，絕不添二。"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今時移世易，百年傳下的老規矩也不見得全對，我們也得見機行事吧。"

"祖宗的規矩是宗家的根本，什麼見機行事，我可不知道。"

見二人唇槍舌劍，大家你眼看我眼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宗茂此時卻插話："要不我們先進下個議程，好嗎？"

宗達冷笑一聲，"相馬宗是宗主的宗家，什麼也宗主說了算好了，下個就下個吧。"

宗盛也不理他挑撥，淡淡地點頭道："下個。"

"下個動議人相馬宗美。"

宗美是個長相普通的中年女人，"宗主，博多分家近年資金短缺，望宗主延長越後瓜南礦山和新川礦山的用權。"

"愛莫能助，此兩處礦山往後十年都不在本家手上。"

宗美奇道："請問宗主，是在誰手上。"

宗盛看了宗茂一眼，宗茂便道："是在新野分家手上，他們掌有往後十年的用權。"

"那......，請問宗主，宗家還有什麼地產可以先撥給我們使用？"

"愛莫能助。"宗盛這話說罷，宗美的臉便是沉了下來，卻聽他說："要不.......你跟新野分家交換，以名額交換用權。"

"什麼？！"

宗達笑了，"我倒是沒有所謂，反正新野分家不等錢用。"

宗美想了想，"如果是兩處礦山的十年用權，我拿三個名額跟你換。"

"可以，成交。"

就待二人打算達成協議之時，宗盛忽道："慢著。"

二人一怔，宗盛淡淡道："不是三個，是五個，三個歸新野分家，兩個歸本家。"

宗達冷笑道："宗主你是在說笑吧？為什麼我們兩家交易名額，還得把名額分給你？"

宗美也道："這只是我們兩家的事，跟本家無關，何以還要上繳名額不可？"

宗盛沉聲道："你們交換的是宗家的名額，是本家分配下來的東西，不是你隨便就可以交換的東西，要是想說服我接受一個新野分家的弟子拿著博多分家的名額進來萬鬼谷，兩個名額已是很便宜的了。"

"真是可笑，這明明是宗主你自己說出來的，怎麼又故意刁難我們起來啦？"

"我只是提出一個可能的方案，做或是不做，你們決定，至於是不是刁難你們，你喜歡怎樣想都可以。"

宗達哼了一聲，沒有應話，宗美則是一臉不滿，叱聲道："再要我們兩個名額，這還叫我們分家怎樣運作下去啦？哼！不換啦！"

"那好，下個議程。"

見這三個大人物劍拔弩張的樣子，大家都有點不安，這一路議程推進，誰都沒敢多說話，不一會兒就去到最後一個議程，那就是鬼人院的推薦。

此刻，不知怎地，相馬宗達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相馬三老中的一人跟他互換了眼色，那人正是正志。

首先是鬼人院首席宗真開口，"推薦開始。"

宗太朗聲道："御鬼院內院推薦相馬一多。"

宗彥則道："御鬼院外院推薦相馬一司。"

內外院推薦的名額是慣例，不需投票，如此一來便確立了兩個名額，一司和一多依言從門外走進，"弟子見過眾位長老。"

宗真道："相馬一多，相馬一司，你們是否接受推薦？"

"接受。"

"通過。"

一多和一司這就走到旁邊，接著分家們提出了幾個人選，接著輪流投票，又選出了三人，本家又選進兩人，都是以年資累積提拔上來的弟子，如今只剩下五個人選。

"動議。"

宗達此時道："我推薦相馬一樂。"

宗美在旁道："我推薦相馬一繪。"

相馬一樂和一繪都是宗達的子女，要知大會裡面只有少數的人有推薦權，而一人只有一次推薦權，宗美替宗達這個人情，顯然是提前討量的結果，宗盛看在眼裡，心道："恐怕剛才的交易也早就決定好了，假意的等我說出來，讓他們在這裡趁機交易，以為我會讓他們得逞嗎？哼，真是想多了。"

"和議。"

看著他們已得到足夠票數，宗盛只得淡淡道："棄權。"

一繪和一樂便依言走進，一臉笑容，好不得意。

"是時間了。"待分家推薦罷了，宗盛也要開始本家的推薦了，"動議。"

"我推薦....相馬一秀。"

"和議。"

宗達本以為他會推薦自己兒子，怎知居然推薦起自己姪兒來，便是有些意想不到，"和議。"

"相馬一秀請進。"

一秀這時一臉惘然地走進來，他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麼錯事，正是心裡吐槽著："要捉也先捉相馬一梅啦，她壞事比我做得要多許多啊。"

"相馬一秀，你是否接受推薦？"

"推薦？"一秀愕然問道，場內有些人聽了忍俊不禁，輕聲笑了出來，他看了自己父親，宗茂一臉尷尬，著他快點頭同意，他便立道："接受，接受！"

"通過。"

"什麼鬼？"一秀依然不知道自己被推薦什麼，但他來之前，門前見過相馬一慶，估計應不是懲罰，這才放心下來。

這時場內的一面，有把蒼老聲音傳出："動議，推薦相馬一慶。"

"和議。"

宗達見是正史的推薦，這才明白了宗盛的意思，"身為宗主不願推薦自己兒子，由他人代勞，就是舉賢避親的意思嗎？這真是公面無私啊，嘿，真是可笑。"

就在這時，一慶也來到了。

"相馬一慶，你是否接受推薦？"

"接受。"一慶微笑說道。

"通過。"

這時場內的新人一共九個，宗真道："最後一個名額，有沒有推薦？"

宗盛示意旁邊一個長老動議，在他正待欲言之時，忽然場邊有人搶先一步："我，動議。"

"什麼？"宗盛連忙看過那面，就見那裡是相馬三老的座位，只是發言的並不是正史，而是他旁邊的人，正志。

"請說。"

正志露出滿意的笑容，"我推薦........相馬一心！"

此言一出，內院眾人無不露出詫異神情，當然其中少不了蒙在鼓裡的相馬宗主，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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