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巨人《Ｆ‧Ｌ‧Ｙ》 - ＃訓練雙刃‧章節番外０２《沉重之約》

第２９次牆外調查結束回到牆內後，伊斯就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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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完全說是病倒，畢竟直到現今、連觀察小孩身體狀況許久的夏和醫生都還搞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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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確定那並非病毒影響，而是小伊天生的身體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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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久沒有在活動的肉瘤久違的開始劇烈顫動起來，且以肉眼所能看到的速度不斷增長著，並伴隨強烈的低溫和意識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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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看著趴在病床上不斷劇烈顫抖的小身影，利威爾、夏和以及此刻內心有著濃厚愧疚感的艾爾文臉色皆是凝重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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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不論受到多重的傷，不論遇到多殘酷的訓練，對從來不吭一聲咬牙撐下去的伊斯而言，這次的身體變化帶給他的是一次比一次劇烈難受的痛苦，連一向堅忍不拔的孩子昏迷了都還忍受不住的痛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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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緊拳頭不斷壓抑想衝進去的利威爾終於看不下去的撇過頭，但那一道道痛苦的呻吟聲依舊刺激著他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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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無力的是，除了在這看著他什麼忙也幫不上，就連待在孩子身邊都不被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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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肉瘤開始變大開始，伊斯整個人就進入低溫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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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昨天夏和等人還能夠穿戴冬衣的靠近孩子，如今那股低溫已經開始蔓延，整個房間此刻已經到達零下負四十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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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持續了整整三天，整個特殊病房內的溫度才開始慢慢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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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能夠靠近孩子後，夏和迴避掉其他擔心小伊斯的人，獨自進入房內替他檢查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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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白袍的醫生一邊操作著儀器，一邊眼睛不斷瞥向那驚人的龐大翅狀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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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低溫結束後，在孩子背後那原本長著肉瘤的地方，此刻已經看不出原本的腫瘤型態，取而代之的是長滿透明鱗片、似蝙蝠般的翅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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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斯背後那對比他身子還大兩三倍的翅膀看起來強壯而美麗，在日光的照射下閃爍著瑩瑩藍光，那一片片密集又精美的排列鱗片讓人絲毫不懷疑這對翅膀的防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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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醫生……」在震撼中默默地把手頭檢查工作完成的夏和，聽到了一道細微且虛弱的稚嫩聲音，他立刻放下手上物品，蹲下身子朝孩子耳邊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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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現在感覺怎麼樣？哪裡難受跟醫生說。」夏和一向冷靜而淡然的墨瞳，被這曾未有過的狀況給染上一層不安和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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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臉上布滿細汗和冰霜，呼吸微弱的強撐起眼簾，渙散的湖水綠染上薄薄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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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三天前體內就開始翻騰起來，像是整個骨頭肌肉都紛紛被一股霸道的力量給打散再重組般，搭配那從背後不斷湧出的寒意，縱然心智再堅強的小伊斯也受不住的陷入昏迷又痛醒的循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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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剛剛寒意停下了，感受到身體正在慢慢回溫，小伊斯這才有心力注意到周遭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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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我好痛。」曾不喊疼的孩子在這種非人的折磨下虛弱地喊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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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小伊斯回覆的夏和心狠狠地抽痛了下，嘴巴張了又張最後仍是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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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出口的安撫話語，面對那張明明痛到極致卻又堅忍壓抑下來的蒼白臉龐，所有安慰話都顯得單薄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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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和拿起帕子仔細地替孩子擦掉臉上正不斷融化的薄冰，在上個世界被譽為神醫的他此時手卻微微顫抖，除了濃厚的心疼還有對於無能為力的自己感到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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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醫術更精湛些，如果他投入更多心力去了解那孩子的身體，是不是現在就能幫上一點點忙了？是不是這孩子就能夠減輕一點點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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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夏和擦拭動作的顫抖，彷彿知道對方心聲的小伊斯小小聲的安慰對方：「醫生，我、我沒事的……現在已經不那麼痛了。」縱然細微卻一字字清晰的從嘴中吐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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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和的手頓住了，他語帶哽咽的把手覆上那顆小腦袋，充滿歉意和悔意的道：「小伊……對不起，是醫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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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那一句悲傷的對不起，小伊斯連想要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伴隨著腦袋的脹痛和發熱，他意識再度陷入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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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摸著他額頭的夏和知道對方發起高燒了，他壓抑住自己心中滿滿的愧疚和疼痛開始著手替孩子做降溫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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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燒中的伊斯似乎做了很可怕的噩夢，從昏迷開始就不斷發出呻吟聲，比在低溫下時頻率還要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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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和立刻去把利威爾給請了過來，但即便有自己最信賴的爹地在身旁，小伊斯依舊擺脫不了那意識裡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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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本想將那小小身軀抱在懷中，卻因為那對張揚而龐大的翅膀給阻擋著，退而求其次的改成把手覆在對方腦門上一下下的輕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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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後的利威爾理所當然馬上就注意到那誇張到極點的翅膀，可他只是稍微詫異一下後便什麼都沒說沒問的走到伊斯身旁，他那無畏無懼的反應讓在一旁觀察的夏和在心中默默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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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噩夢中，小伊斯正經歷一段磅礡血腥的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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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清楚夢裡那些身影的來歷，只感受到那視死如歸以及強烈的悲痛，彷彿自己是其中一員般伊斯忍不住也跟著發出決烈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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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之也湧起一股殺意，想要毀滅一切、想要驅除一切的強烈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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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役最後隨著一名高大威猛的身影殞落，小伊斯的心靈跟著墜落的身影一點一滴的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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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厚的絕望和悲痛取代殺意湧入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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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的意識體隨著一句句無聲的嘶喊而不斷如拼圖般裂成一塊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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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心靈崩解伊斯這個人便會永久陷入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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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身體衰敗下去再也無法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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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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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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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給我醒來聽見沒有，給我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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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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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爹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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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覺到那恐慌到極致的低沉嗓音來自誰後，似乎打破了這逼真的噩夢，讓小伊斯的意識停止了撕裂，取而代之的是慢慢歸來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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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認知到這一切都是夢，彷彿被拉了一把般從夢境回歸到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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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伊斯！」剛從夢中回魂的孩子一睜開眼就是自家爹地比平時更加陰沉的臉龐，從那雙墨黑瞳中讀出焦慮擔憂外，還有濃厚的肅殺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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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殺氣是對著自己的嗎？回神後的伊斯直盯著利威爾看，深怕自己讀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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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為什麼？」伊斯完全清醒了，啞著嗓子露出錯愕的模樣，同時也看清現在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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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爹地正一手抓著他的肩膀，另一手拿著刀刃，在他周圍則是利威爾班的眾人，以及艾爾文團長、韓吉分隊長……等他所熟悉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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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帶著愕然和驚恐，有些則是滿臉憂慮，不論神情如何他們皆是全副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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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細看，小伊斯發現自己已不在夏和醫生的診療室，而是在一間堅固的牢房內，自己的手腳也被牢牢禁錮起來，就連身後的一雙翅膀也被無數繩子給固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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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除了頭以外其餘地方完全動彈不得，即便如此，眾人還是一副緊張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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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斯理智完全回籠後，掃視了所有人一眼，面色沒有任何的憤怒或難過，而是平靜地看向站在眼前的利威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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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信他們，所以即便被當成囚犯一樣禁錮依舊無絲毫的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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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你總算醒了。」看見小伊斯恢復到往常的模樣，利威爾鬆了口氣同時收起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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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你是小伊嗎？」佩托拉還維持在戒備狀態，她心急地確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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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這一整個月伊斯完全失控了，這讓兵團不得不做出將他綁在牢房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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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口乾舌燥的啞著嗓回道：「佩托拉媽媽，我是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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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過以小伊斯的智慧不難猜出大致的前因後果，想必是自己在昏迷後出現了失控情形，說不定還有攻擊傾向所以才會被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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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喉嚨火辣辣的疼，伊斯感覺自己身體沒有其他不適，相反的充滿力量，他堅信如果現在自己要掙脫，憑這些繩子的牢固度是遠遠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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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伊斯並沒有想要掙脫的打算，他露出疑惑樣的朝自家爹地再度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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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你昏迷了一個月，在你高燒做惡夢的期間整個人失控了，不斷嘶吼朝周圍攻擊，要不是你身體力量還沒恢復，整個本部地下室都要被你毀了。」利威爾見孩子神智已經恢復如初不會再發狂，神色凝重地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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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完全清醒了嗎？」艾爾文在利威爾解釋完便走向前問道，他是兵團團長，伊斯失控舉動對兵團造成影響，所以在對方還沒完全清醒時不敢發出鬆綁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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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文爸爸，我已經完全醒了，現在狀態……很好。」說實話，是太好了，渾身的能量鎖在體內，像是整個身體都進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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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身後……小伊斯現在有股想拍動身後翅膀的衝動，沒錯，他知道他背後是一雙翅膀，本能般知道如何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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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利威爾替小伊鬆綁，全員解除戰鬥狀態。」輕呼一口氣，艾爾文再三確認小伊斯神智恢復正常後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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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小伊總算恢復了，這個月真的是嚇死我們了。」莫特垮下肩膀將刀給收回，露出往常的爽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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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戰鬥狀態的利威爾班眾人紛紛向前替孩子拆除他身上的枷鎖，或許是警戒太久亦或這個月對伊斯的狂暴化太印象深刻，所有人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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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大家的僵硬臉色看在眼裡，小伊斯沉默低著頭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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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不是你的問題。」發覺到某孩子的漠然，利威爾將已鬆綁的人攬進懷裡，少見的主動把對方抱住，這個月除了艾爾文外沒有人知道利威爾心中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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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同時……也是一個他得永遠監視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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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發生任何會危害人類的情況，利威爾必須不能有任何猶豫的將手中的刀揮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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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利威爾自己才知道，一向殺伐果斷的他這次把刀指向那孩子時是多麼的猶豫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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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走吧。」艾爾文一邊說一邊走向門口，他用眼神示意其他人給那對父子一點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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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小伊斯內心此刻在想什麼，當最依賴的人對自己拔刀相向時……會失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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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難過、憤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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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文此刻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那雙乾淨到極致的眼眸，深怕在那雙眼中看到任何負面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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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餘的人皆退出房後，心情跟艾爾文一樣複雜的利威爾不知如何開口打破這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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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對水碧聚焦恢復以往的清澈時，被那雙眼緊緊盯著的利威爾首次感到壓力，難以招架這樣的目光，彷彿他玷汙了孩子那完美無瑕的心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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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鬼失控期間，縱然完全失去理智地到處破壞和攻擊，卻始終沒有碰調查兵團的眾人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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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孩子被殺意完全控制時，他本能的不去傷害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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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孩子被絕望給取代時，心依舊為利威爾開了個縫，讓他毫無阻礙的進入內心去呼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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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孩子清醒過來看到所有人都拿著武器對著他時，依舊沒有任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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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份無瑕信賴，利威爾第一次對於自己的責任退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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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件事他知道……面對這孩子，他似乎沒有辦法果決的將手裡的刀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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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今天伊斯開始無差別的攻擊人、就算開始屠殺人類，利威爾也無法肯定自己下的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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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在利威爾緊緊抱著瘦弱單薄的小身軀時，小伊斯雙手回抱住那精壯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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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將臉靠向對方的耳邊，想了許久後沙啞的一字一句慢慢說：「要是……哪一天我變成怪物了，拜託爹地……」小伊斯停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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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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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身體因這句而顫了一下，他堅定地回道：「小鬼，你不會變成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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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我一直知道……自己跟別人不一樣。」他不是人類，在甦醒後這點伊斯比任何人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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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算我不是人類，我也不想……變成你們的敵人，不想傷害你、傷害佩托拉媽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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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爹地……哪天我不再是你們的伊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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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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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知道在這世上，唯獨只有利威爾爹地能夠殺的死他，畢竟……對方是唯一住進他內心的人，也是唯一有這個實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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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他的利威爾爹地，那麼小伊斯可以很放心將自己的生死權交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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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聽到對方的答覆，小伊斯鬆開手，緩緩地將身後翅膀給收攏，伊斯眼眶有些濕潤的抬起頭看向那雙遲疑不定的黑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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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答應我好嗎？」雙眸含著水霧，一抹乾淨如朝露的微笑從那張小臉上綻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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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餘光從壁上窗中灑進，在孩子身軀覆上一層朦朧光暈，透明翅翼閃著點點亮光，縱然身上還十分狼狽髒亂，利威爾卻覺得眼前的孩子像極了傳說中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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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初見這小鬼時，笑容聖潔而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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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這孩子的心性如同這笑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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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如果蒙上了髒污，他肯定受不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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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那純然的性子，哪能允許自己沾上無辜者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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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艱難的，利威爾低聲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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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會讓小鬼成為怪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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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存在的一天，他就會守著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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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你成為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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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在內心立下誓言，利威爾再次俯身抱住那嬌小身子。2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2Hv9HggZ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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