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利威爾把伊斯寶寶抱上樓去睡午覺後,原本情緒一直很亢奮的眾人瞬間冷卻了下來,一個個都正經的坐到椅子上,面露嚴肅的看著坐在主位的團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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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班雖然有時挺愛胡鬧,但他們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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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見到伊斯寶寶後所有人都明白事情非常不對勁,他們絕對不相信團長今天會破格的留在這裡這麼久是為了看他們跟寶寶玩耍(應該是耍白癡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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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文環視所有人一眼,原本對著寶寶露出的溫柔笑意此時完全消失無蹤,留下的是他身為團長所擁有的威嚴及嚴肅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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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伊斯的情況大家心裡都有底,我和利威爾現在也還查不出原因。」別說他們倆,就連醫學界有隱士神醫之稱的夏和‧西薩都還找不出寶寶身體發展異常的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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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吉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神情認真的說:「艾爾文,這樣下去對小伊很不利。」如果依照這種生長速度,伊斯的情況總有天會被遠在內地的人察覺,到時候那群總愛大驚小怪,成天有被害妄想症的傢伙會做出什麼並不難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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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點我們都有考慮到,所以現在要跟你們說的是……在這幾天我把一份請求書交給上頭了。」艾爾文講到這眉目間雖然仍隱約有些憂慮,卻也多了分淺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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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他和利威爾協商完後,就拿自己以及後者的名義來做保證人,加上夏和醫生的幫助,證明這世間上曾有快速成長的案例,只是他們沒說的是……伊斯除了生理上的成長外,心智上的似乎也比一般孩子來的快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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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一份半真半模糊的請求書就這樣交給統治三軍團的長官,值得慶幸的是……長官同意了這份把伊斯長期交給調查兵團負責的請求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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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文邊回想邊將一些眾人能知道的地方說明了一下,只見所有人在聽完後神情逐漸放鬆,畢竟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希望伊斯寶寶出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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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暫時解決了目前的問題後,現場氣氛也漸漸活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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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開始討論起今後照顧寶寶的順序,畢竟接下來利威爾兵長不可能每天都有時間能夠在分部陪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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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艾爾文以外,就屬分隊長的韓吉還有士兵長的利威爾最忙碌,但韓吉堅持表明她可以把工作超進度做完、陪寶寶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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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著講著,某兩人又有要開始吵架的跡象,艾爾文見此忍不住搖頭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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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吵了,我看你們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在這裡討論哪一天誰照顧伊斯,而是要讓那孩子願意離開利威爾讓你們照顧吧。」看不下去的團長大人出聲了,經他這麼一講眾人立刻發現自己的錯誤,一個個愣了幾秒後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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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感覺很黏利威爾耶。」韓吉面露苦惱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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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德贊同道:「不是感覺,是的確很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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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頭除了佩托拉不用自己呼喚(?)寶寶就很自動撲過來,其餘的人哪一次不是像個黏皮糖自己靠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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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士兵長……瞎了眼的人才看不出伊斯寶寶那明顯的親暱和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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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托拉,那小子不是妳照顧最久的嗎?」奧路歐對著從剛剛就很沉默的女子感到不解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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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佩托拉對寶寶那完全掏心掏肺,儼然當成親生孩子看待的態度,現在孩子比黏她還黏士兵長的狀況不是該感到嫉妒或不甘什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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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太多了,我才不會去吃兵長的醋……寶寶他開心最重要,況且你們不覺得這次回來利威爾兵長變很多嗎?」看著同僚們滿臉的不解,佩托拉露出溫和的微笑說,語氣和神情看起來都不像是強顏歡笑、而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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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托拉這麼一說,眾人這才明白為什麼總感覺今天自家長官好像哪裡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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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都會帶著煞氣和疏遠冷淡氣息的利威爾兵長,今日莫名的……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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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原本猛烈洶湧的暗流突然平靜了下來一般,不再那麼殺氣騰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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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托拉從入團開始就很敬佩這位實力強悍、做事和決斷又很俐落不囉嗦的士兵長,加入利威爾班越久也就越能了解這位看起來冷漠實際非常溫柔的最強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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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份溫柔之下卻是有道高牆,失去過太多、也怕有朝一日自己就會犧牲讓他人難過的利威爾本能對周遭維持著不冷不熱的距離,沒有人能夠真正碰觸到他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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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越了解自家長官,她才一直帶著這份敬畏的心不敢再多逾越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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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是佩托拉,其他人也都一樣……就連老是愛耍嘴賤的莫特也是,縱然他每每都很找死的喜歡去惹某兵長,其實他也是非常崇敬對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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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從伊斯寶寶的意外出現開始,那孩子單純的熱情與依戀難得讓這名最強人類高聳的心牆鬆動了下來,想及此……眾人皆是一陣沉默和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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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之前就已經預測過也發現到的艾爾文團長微微一笑開口:「應該是那孩子毫無保留的信賴以及一顆純心影響到利威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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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禮拜艾爾文每天都會抽空來看看這兩人,發現不只是表面上利威爾對寶寶的照顧而已,其實伊斯那孩子在用自己的方式不斷軟化前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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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互看對方一眼,然後像是全數同意了什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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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照顧寶寶的事情還是讓兵長和小伊自己來決定吧。」格塔代替眾人說出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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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次,沒有任何的反對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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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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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不出保母班們所料、伊斯的確大部分時間都喜歡黏在利威爾身邊,後者也任勞任怨的照顧現在每天都喜歡練習講話的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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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的是……他們家兵長居然連去訓練士兵都肯帶著寶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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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節奏儼然是要24小時都帶著娃行動的做派阿,想不到最討厭麻煩的利威爾兵長居然能為了這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做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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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待在調查兵團裡一天天飛快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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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走在訓練所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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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會跑跳的伊斯寶寶抓著利威爾的手緊緊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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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寶寶已經能走得很穩當後就喜歡到處跑跑跳跳、不是很想給人抱了,這才造成某保父出此下策──用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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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利威爾帶著小孩來到調查兵訓練營時,讓一票士兵被嚇到精神恍惚,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在訓練上,直到兩個禮拜過去後才對這突兀的存在習以為常,甚至有很多人跟伊斯寶寶混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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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長好。」只見一名調查兵經過照慣例的向利威爾問好,接著原本嚴肅的表情立刻柔了下來朝兵長身旁那亦步亦趨跟著的小身影說:「小伊,早安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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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藍小糰子露出甜甜的笑容、仰起頭奶聲奶氣回答:「希拉爾葛格,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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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的記憶力很好,應該說好到神乎其技的地步──這段時間認識的每位士兵哥哥姊姊只要報過一次名字,之後孩子都能準確無誤的叫出來,從來沒出差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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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剛開始每到休息時間就有一堆人擠在寶寶身旁問他自己叫什麼名字,接著在對寶寶的強悍記憶力感到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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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的某寶寶曾經困惑不已的問自家監護人:大家為什麼都不記得自己的名字──這種令人哭笑不得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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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叫希拉爾的士兵很愉悅的對著伊斯揮了揮手,然後朝著反方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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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走到一扇木門前利威爾停下步伐,喚了聲某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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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抬起頭來看向他家的爹地,面露疑惑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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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會晚點來接你,上完課待在這裡不准亂跑。」利威爾蹲下身,很認真地對著伊斯叮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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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要讓正值愛玩時期的伊斯不要到處亂跑,艾爾文特地安排了一位啟蒙老師來教孩子讀書寫字,幸好伊斯也對於看書和學寫字很感興趣,於是就變成了每天利威爾把孩子半天時間交給那位老師,而他自己就去訓練士兵和特訓,等結束再來接人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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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會乖乖,等爹地!」伊斯撲向前撒嬌了一下,然後抬頭笑著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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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利威爾摸了摸懷中的小頭顱,接著起身開門,讓伊斯進去這間以前是藏書室後來清理過變成教學室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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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來啦。」剛打開門,門內一位身材圓潤、長相十分和藹親切的中年女子走向前將孩子牽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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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好。」爹地曾經說好孩子要有禮貌,所以某寶寶非常聽話的向自己的啟蒙老師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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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真乖,到椅子上坐等老師好不好?」女老師輕輕摸了下伊斯的頭,然後語氣溫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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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伊斯轉身對著站在門口注視著他的保父揮了揮小手,接著就跑到裡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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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師看著寶寶嬌小可愛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轉頭例行性對利威爾說著這幾天伊斯的學習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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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的學習能力很快,往往只要讀過、唸過一兩遍就能記住,所以對於身為老師的她而言教起來十分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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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困擾就是……伊斯寶寶不曉得從哪裡翻到了立體機動裝置的介紹書,且對那本書的內容十分感興趣,也常常會問一些裝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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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不是士兵、也不是相關人員的女老師來說……實在無法替孩子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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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講完看著利威爾正一臉沉思樣也不敢打擾,直到過了好一會後者才對她說了句:「這部分我會處理,麻煩妳先暫時轉移那小鬼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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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師點了點頭,表示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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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抹總是表情冷淡,唯獨在談到孩子時神情會柔和些的黑髮男子遠離,女老師默默的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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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出口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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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偶爾、很偶爾時會問她:「老師,為什麼伊斯跟別人長的不一樣?」說這話時的寶寶純真笑容中總是帶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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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不用隱瞞伊斯成長速度的事情,利威爾和保母班們都會抽空帶孩子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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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這麼多形形色色的人們,伊斯漸漸發現自己和別人不太一樣,加上親生父母不明,年幼卻聰慧的他開始擔心有天利威爾他們會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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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伊斯寶寶幼小的心靈有些惶恐不安,本來就不哭鬧的孩子變得更加乖巧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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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小年紀聰明又心思敏感的孩子哪…… 中年女老師在內心感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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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她只能摸摸那顆小腦袋,安撫道:「因為小伊很特別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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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聽到這個回答後半懂不懂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埋頭練習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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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將來的某一天這個問題會讓這孩子陷入無助以及恐慌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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