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訂婚書生嘅出軌故事》 - 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在裝

鍾美嘉身型嬌小玲瓏，頭頂只在我肩膀的高度，站在我身邊顯得格外小鳥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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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的鍾美嘉挨近我，而我則輕輕摟著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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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體的觸感帶著少許骨感，喝酒後皮膚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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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打算和她發生關係的前設，因酒後失態而來的身體接觸，我當下的想法是「阿，原來她的觸感是這樣」，倒是沒有為我帶來很大的興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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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腦袋想的是儘快把這個醉娃安置，再回家睡覺。已連續加了整個星期班的我身心很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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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攔截的士，輕聲對鍾美嘉說：「上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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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睡眼惺忪地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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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唔該去太古城。」我說，的士便往天橋的方向駕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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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閉目養神的鍾美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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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好安全帶呀，陣間俾人捉到要罰錢。」司機提醒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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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美嘉沒有理會司機，只是繼續休息，我為她戴好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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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著我的手，說了一聲：「過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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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鍾美嘉自己能夠戴好安全帶，偏偏一動不動在裝醉。她彷彿在對我說：來吧，我很需要你。她是個被動地主動的推拉高手，這一點我看穿了她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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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她清醒令我更放心，總比照顧一個到處嘔吐的瘋子來得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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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鍾美嘉的要求，我坐在的士後排，地上不平坦，最不舒適的中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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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地撓著並我的手臂，挨著我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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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唔知，我有三年無劈過酒。」微醺的我思緒清醒，說話卻有點口齒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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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耐？」她閉上眼，溫柔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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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因為劈完酒之後幾日都好辛苦，返工之後就戒咗，至多落清吧飲少少，同friend吹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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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聽日一定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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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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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返咗成日工，咁夜都仲要送我返去真係唔好意思。」與我一起上了幾天班的鍾美嘉語氣很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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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緊要。我覺得開心，同埋青春。」我說：「有種暫時忘記咗自己係一個大人，變返學生嘅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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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要同我傾多啲計，永保你年輕。」她像個寶藥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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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會有大個嘅一日，唔會永遠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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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境年輕同實際年齡無關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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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都係咁諗。呢一刻，我諗令心境最大分別嘅係身份，唔單單係指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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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係咩意思？你過得唔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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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雖然是我的，可是總是有一層厚厚的陰霾掩蓋著它，也許心就在伸手可觸及的距離吧。每當我試圖觀望最深層的自己，卻只看見灰色的一片雲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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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躲在雲霧後的心到底是什麼樣子呢？我根本不知道。最後我只是單單觀察，也沒有意欲伸手去撥開雲霧，任由疑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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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個可以好任性，戇居居咁就一日。畢業之後，廿四小時都要好tough，好似個機械人咁，每日都要馬不停蹄咁解決大大小小嘅問題。好攰，真係好攰。有好多緊急但對我人生毫不重要嘅事務要去處理，我有啲迷失，唔知為咗啲咩而去努力。掙錢？咁掙完呢？我係想用啲錢嚟做啲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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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鍾美嘉的一堆毫無組織的胡言亂語中，為我帶來了一點新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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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因為生活迷失，才想和江柏琪求婚？彷彿生活有進程，我的努力是有意義的，而江柏琪則成為我一種精神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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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期望你一日廿四個鐘都要咁堅強，係你自己諗出嚟姐。」鍾美嘉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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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掛。」我嘴上附和。隨後想起江柏琪評論她年輕同事的不負責任和能力不足。強勢的她若知道我軟弱的內在，又會如何想我？我可是一個有能力承擔半邊天，不會累，能帶給她快樂的男人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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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同我分享你嘅脆弱，我唔會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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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分享咗，多謝你。」我說。當想到什麼，便說什麼，微醺卸下面具的感覺很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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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美嘉說：「司機哥哥，麻煩喺港島東中心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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