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公主與犯罪顧問 - ch 10 鋼琴家

倫敦，莫里亞蒂宅邸

解決完綁架事件的後天晚上，我在自己的房間躺在沙發上閲讀。

有人敲門。

「門沒有鎖，請進來。」

威廉打開門走進來。

我先開口。「已經很晚了，有什麼事要找我嗎？要是被大家知道我們在這種時間獨處一室的話，可是會被誤會的。」

「只是想過來看看你情況而已。」他欲言又止。「你的傷口還好嗎？」

「就像之前所說的只是擦傷了膝蓋和手關節處，現在已經沒事了。」

「不是，我是指……」他用手指指着我的側腹。

「啊，你是指我以前的舊傷？」說完這句話的同時，他坐到沙發上的我的旁邊。

「早就已經康復了，只不過醫生說傷口較深，很有可能會留下疤痕。」我摸著自己的側腹確認。

他的手放在我覆蓋着側腹的手上，輕輕地把我的頭放在他的肩膊上。他的樣子有點奇怪。

「怎麼了？你很在意嗎？」

「始終是因為我而有的傷口，很難不在意吧。抱歉那個時候把你牽扯進來了，夏洛特。」

「沒關係的，這是為了保護你而產生的傷痕，我很自豪那個時候能保護到你。」

希望這樣說能讓他稍微安心一點。

他的手放到我的面頰上。「你總是這樣，勇敢而溫柔，所以我才會……」

是我的錯覺嗎？總感覺氣氛變得很曖昧，這樣的說法很難讓人不聯想到告白。

還是我當了公主太久得了公主病？

我注意到他悲傷的笑容，正當我打算開口時被他打斷了。

「差不多要走了，明天還有工作。那麼，祝你有一夜好眠，公主。」

他說完就關上門走掉了，留下我一個人望着門邊、思考他話裏的意思。

臨走前他稱呼我為「公主」就好像想要跟我保持距離一樣。

隔天早上，貝翠絲進到我的房間叫醒我。「早上好，公主殿下，已經是早上了哦。」

我從床上坐起來，半睡半醒地說：「早上好，小貝，辛苦你一大早從皇宮過來這邊了。」

「為了公主的話就一點也不辛苦。」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體貼。

貝翠絲是我的貼身侍女，她經常在皇宮中照顧我的起居飲食。自從我認識莫里亞蒂的各位後，大部份時間都在這裏住，因此經常要勞煩貝翠絲從皇宮過來這邊照顧我。

「雖然不知道公主你隱瞞了什麼事，但請你知道我永遠都是你的同伴。」

貝翠絲真是很敏銳，畢竟她陪伴了我那麼多年了，難怪會被她察覺。

「謝謝你，小貝，抱歉我無法向你開口。」

抱歉了，不能告訴你關於我加入了犯罪顧問的這件事。我不想把你捲入危險的事情中，希望你能理解。

貝翠絲幫我更衣完畢後就回到了皇宮。

我穿上修身黑色連衣裙和瑪麗珍鞋、散著頭髮，因為之後要出席鋼琴演奏會，所以貝翠絲幫我提前造好髮型以及準備演奏用的禮服。

我走到樓梯處下樓去大廳，大廳裏只有路易斯和莫蘭，其他人都去工作了。

「早安，莫蘭和路易斯。」

莫蘭慵懶地打招呼。「早安。」他轉頭向路易斯說道。「喂！酒沒有了，路易斯！」

路易斯無奈地回答：「你該不會把自己當做客人了吧？莫蘭先生。」

「這不是當然的嗎？」

路易斯接着補充。「這個家中規定不工作的住戶不會被當做是人。」

「甚麼？！」莫蘭對此很驚訝。

我聽到後偷笑了，哈哈莫蘭你活該。

莫蘭反駁：「別笑啊，公主你不也一樣只有被服侍的份兒！」

「你好像誤會了，我還是一名鋼琴家，待會還要到皇家阿爾伯特音樂廳裏彈奏呢。請不要把我跟你相提並論，我平常都是有好好地工作的。」

路易斯贊同我的說法。「沒錯。艾伯特哥哥在倫敦參軍、威廉哥哥也作為教授工作着。你看就連佛瑞德都在照顧花草。」他指着在花園中工作着的佛瑞德。

莫蘭依然不認輸。「等一下！我可不是來當傭人的！」

真是嘴硬的傢夥。

我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

我提議。「對了，你們有興趣來看我的演奏嗎？我有多餘的門票可以給你們，還是包廂座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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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皇家阿爾伯特音樂廳（Royal Albert Hall）是一個位於英國倫敦西敏市區騎士橋的藝術地標。

我們到了演奏廳的大門，佛瑞德也因為閑着沒事幹就跟過來了。

「反正我今天除了做園丁的工作都沒事可以做了。」他這樣說。

威廉站在門口前，一見到我們就揮手。

「咦哥哥，你也是來聽公主的演奏嗎？」

「是啊，剛剛從大學工作完就順便過來了。」

雖然威廉這樣說，但我想他是為了看我的演奏特地請了半天假。現在還是中午啊！他還真是口是心非。

「公主你應該還有多餘的門票吧？」

「當然了。」

我讓他們先進去演奏廳坐，我在更衣室做好最後的着裝，打理好頭髮。因為演奏廳的人知道我會過來，特地請人到場幫我打理儀容，為我固定好頭上的皇冠。

皇族出席於大部份的公眾場合時必須戴上皇冠，演奏會也不例外，這是皇室所定下的不成文規矩。

其實我覺得這沒有必要，已經有足夠多的人認得我的樣貌了，而且…..頭上的皇冠很重啊！就不能讓我的頭輕鬆一下嗎？

「情場等於戰場」有人這樣說過。那麼，作為鋼琴家出席演奏會的我都等於上了別類的戰場。

我準備好後，走到演奏廳的中央、坐到鋼琴前的椅子。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我身上，雖然小時候的我會怯場，但我現在已經習慣了所以沒問題。威廉他們從二樓上方的包廂席注視着我。

我把手放到鋼琴上，琴鍵隨着我手指的動作翩翩起舞。這次要彈的是蕭邦的g小調第1號敍事曲，作品23。

這首曲是由蕭邦在波蘭的十一月起義發生時所作的，人在異鄉的他，在家鄉發生起義時無能為力，不知道他當時的感受與我現在彈奏的感受一樣嗎？

彈到樂曲中的高潮時，我不禁想起自己在革命時的經歷，我覺得很感慨，在經歷過千辛萬苦終於到達這裏了，如果我的心情，能透過鋼琴傳達出去就好了。

彈完之後，我站起來向觀眾鞠躬，台下的掌聲紛紛傳來。我上到二樓威廉等人所在的包廂時，下一輪演奏已經開始了。

「非常棒的演奏，公主。」

「謝謝你，威廉。希望你們有享受到我的演奏。」

「當然有，公主你彈琴的樣子不禁讓人看得入迷了。莫蘭從剛才開始都未回過神來呢。」

莫蘭不願意承認。「吵死了！威廉你給我閉嘴！」

路易斯接着說：「公主你剛才彈琴時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呢。」

我含糊其詞。「嗯，只是想起過去的經歷而已。」

大概在場的只有威廉懂我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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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G小調第1號敍事曲，作品23，於1831年創作。當時是蕭邦早年於維也納生活，受思鄉之苦，適逢波蘭發生十一月起義，因此將感受反映於此曲中。

回到宅邸後，我去到鋼琴練習室，坐到鋼琴前的椅子，打算繼續練習精進自己的實力，雖然剛才的表現還算不錯，但我仍然想練琴、找回剛才的感覺。

「你在這裏啊。」威廉站在門口邊。「剛剛才演奏完，一回到家就立刻練琴了？你不累嗎？」

「嗯，我覺得剛才的表現還不夠好，有些音階能彈得更好，我一直也是在演奏會完結後繼續練習，要是不練習的話，我可不會安心下來。」

「你有着很強烈的職業精神呢。」

「……人們只是因為我是公主而出席演奏會，他們並不是那麼在意我的琴技。我不想通過自己的身份吸引人們前來觀賞，我希望的是，他們是發自內心喜歡我的演奏才前來。」

我向威廉自白。「……因為我是一個空有頭銜的人，如果不是被冠上公主的名號的話，我一定無法達到現在的位置。」

他卻立刻反駁。「這不是真的，就算你只是因為是公主才被他人尊敬，我也能看得出你有多麼努力。」

「就算其他人看不出來，你過去的努力也不會就此被抹去，這就是我打從心底尊敬你的理由。」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他的話給了我很大的安慰。「路卡斯……」

「我還記得第一次如何被你教彈琴。還記得跟初學的我一起彈的時候，你說過什麼嗎？」

我真情流露、溫暖地說：『我打從出生以來，第一次彈奏得這麼開心。』」

威廉愉快地笑了。「對啊，真虧你還記得呢，夏洛特。」

我肯定地回答道。「我不可能忘記的，因為是與你一起的回憶啊！」

之後，我們享受了一段令人難忘的共奏鋼琴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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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這個故事以悲喜劇為主，大概是60%主線和40%愛情線，悲喜參半，盡量兼顧趣味性和歷史性。

為了讓故事更有真實感，會使用現實存在的專有名詞並加上註解。

故事背景為維多利亞時代（1837-1901年）的英國，並非中世紀時期（476-1492年）。4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ya9qlrT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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